小松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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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升起老高老高了,却还在家里呼呼呼地睡懒觉。早晨外出觅食的妈妈从外面急匆匆地跑回来,朝着熟睡的宝宝们大声喊道:
“快起床,宝贝儿们!你们的松树爷爷得了‘松萝病’,快去救它。”
被妈妈喊醒的一边揉着尚未睁开的眼睛,一边从床上跳下来,狐疑地问:“啥叫‘松萝病’?”
“松树爷爷身上长满了松萝,那些松萝像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地包围着它,使它一点新鲜空气也吸不进去,我看它很危险,似乎越来越衰弱了。快点去帮它把身上那些松萝咬断。快点,你们先去,我收拾一下就来。”妈妈急促地说。
听了妈妈这一席话后,便毫不犹豫地一个个飞也似地向老松树跑去,一边跑一边挥着小拳头咬牙切齿地说:“松萝真坏,咱们一定狠狠地咬死这坏蛋;把松树爷爷从重病中解救出来!”
但是,到了松树爷爷身边以后,似乎并没有发现那可恶的、青面撩牙的坏蛋,尽管它们围着松树找了好几圈,也仍然没有找到。
此刻老松树已被松萝折磨得一丝力气也没有,只有闭着眼睛喘气的份了,喊它,它也无力回答。
小松鼠以为老爷爷是在睡觉,除了急促的喘气,似乎也没发现它还有什么不舒服。于是,一路上的激愤顿时消失了许多,竟有兴致欣赏起老松树来了。
“瞧,几天不见,老爷爷的树杈上都长满了胡子。”说着,一只小松鼠便跑了过去轻轻地把这些“长胡子”抚弄了一番。
“不对,那不是胡子!”一个站得稍远一些的小松鼠也眯起眼睛一边欣赏着,一边争论道:“那是随风飘动的绿纱。不知是谁用这轻柔的绿纱把老爷爷打扮得这么漂亮。”
听着小松鼠的争论,老松树心里明白,有这种错觉,是因为它们年小无知,没识破松萝这个坏蛋的真面目。因此,它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不,这不是我的——胡子,也不是——绿纱,它们是——坏蛋——松萝。”
喘息了半天,老松树又接下去,“是它们害得我得不到——阳光,让我——呼吸困难。快,快帮我——把它们从——我身上去掉,快呀!”
老松树竭尽心力说出来的一席话,使小松鼠无比惊讶。
它们怀疑地问:“老爷爷,你弄错了吧?这么美丽的松萝,怎么能害你呢?”
“是你们弄错了,它们的外表虽然很美,但骨子里却很坏。要不人们怎么会叫它们‘美丽的刽子手’呢?”老松树又喘息了片刻,发现小松鼠仍在呆呆地望着自己,便又催促道:“你们再——拖延,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因极度缺——乏营养使树叶脱落,枯萎而死。”
“我们救你!”这下小松鼠再也不迟疑了,它们纷纷跳到松树的树干上,枝杈上,迅速地一根一根地咬断了挂在松树身上的松萝。
松萝被咬断以后,一堆堆地落在地面上,悲观地喘息着,在太阳的暴晒下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老松树解脱了松萝的包围,它活动活动胳膊腿,作了几下深呼吸,顿觉浑身舒坦。小松鼠呢?经过了一场紧张的战斗以后,虽然累得大汗淋漓,但是,胜利的喜悦却使它们忘记了疲劳和饥渴。“累坏了吧?快吃点东西吧,”说着,松树爷爷拿出了很多皮薄个大的松籽,说,“我请客,慰劳你们。”
“谢谢老爷爷。”很腼腆地说。
“哎。跟我还客气什么?你们救了我的命,我不是也没对你们说声谢谢吗?快吃吧。”说完老爷爷就安详地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有了这么多大松籽,才想起还没吃早饭呢,接着肚子也咕咕咕地催它们快吃。可是,正当它们准备席地而坐,狼吞虎咽的时候,突然发现大松树下有一张漂亮的独腿圆桌,鲜红色的桌面上点缀着很多黄白色的圆点,笔直的桌腿上,还套着一个又厚又大的围裙,煞是好看。更巧的是圆桌的四周还摆放着几只配套的圆凳,真像是有人早就为小英雄们安排好的会餐桌椅。高兴极了,它们说:“有这样美丽的桌椅,加上这样丰盛的食物,真有点豪华餐厅的气氛!太妙了。”接着它们只顾把大而肥的松籽放在“餐桌”上,而对于桌面上那温乎乎的粘液都毫不理会。
会餐开始了,一边尽情地大吃大嚼着这些沾满着餐桌上粘液的松籽,一边说笑着。忽然,有一只小松鼠禁不住浑身哆嗦起来,上下牙齿也敲得崩崩直响,其它的小松鼠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呢,”便也先后毫无控制地跟着哆嗦起来。过了一阵之后,它们又都身不由己地跳起舞来。正在跳得天旋地转的时候,松鼠妈妈来了,它望望宝贝儿们失态的举动,又望了望摆放在“圆桌”上的松籽,立刻明白了。它大声呼喊起来:“你们怎么能把松籽放在蛤模菌上?这蛤模菌是有剧毒的。这可怎么办啊!”
松鼠妈妈惊慌失措的喊叫,惊醒了熟睡的老松树。老松树睁开眼睛一看,也惊呆了。随之便后悔不迭地拍打自己的脑袋,它说:“都怪我,都怪我没事先告诉它们,千万不要靠近这些毒蝇伞(蛤螟菌又叫毒蝇伞)!唉,我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但是,老松树毕竟年长得多,它很快就镇静下来,对急得团团转的松鼠妈妈说:“先别慌,快送医院去抢救,或许还来得及。”
老松树的话提醒了松鼠妈妈,松鼠妈妈赶紧将小松鼠送往医院。
望着远去的松鼠们,老松树百感交集地摇摇头,说:“唉,这些有毒的东西真可恶,它们一个个都把自己打扮得这么漂亮,而它们越是漂亮,就越是容易诱人受害,让你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