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诗“毁了”张学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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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提及马君武,多半因为他直率勇武的个性以及那首让张学良终生恼恨的诗——《哀沈阳》: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胡蝶最当行。温柔乡是英雄冢,哪管东师入沈阳。
这是马君武1931年11月20日发表于上海《时事新报》上的两首“感时近作”诗中的一首。其时,日本关东军悍然发动九一八事变,由于主政东北的张学良坚决奉行“不抵抗主义”,致使日本轻而易举便侵占了辽、吉两省,黑龙江也在迅速陷落之中。
这首《哀沈阳》一经发表,恼恨张学良三年前通电“易帜”的日本人竟也闻风而动,在报上大肆攻讦张学良糜烂荒唐的私生活,以败坏张的名声。南京中央政府蒋介石等人也乐见由张学良一人来顶“东北失土之责”。如此这般,一首极为寻常的诗,终于弄出了巨大的动静,以致举国尽知,流传至今。打那之后,在国人的眼中,张学良便是一个生性风流、为色祸国的花花公子,头上结结实实地戴上了一顶“不抵抗将军”的大帽子。
一首五言四句诗,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和影响!马君武大感意外,也颇为自得,竟自诩此诗堪称是民国版的《圆圆曲》。
九一八事变爆发前,张学良因久吸鸦片,弄坏身子,正住在北平协和医院疗养。事变爆发当夜,张学良临时出院陪同英国驻华大使夫妇,坐在一个包厢里观赏梅派京戏《宇宙锋》。按说国难当头,陪人看戏极不合时宜,但当晚的演出系为辽西水灾筹款,张学良出席应景也说的过去,况有外国使节在侧,兼有外事活动性质,更是张学良这位国民政府陆海空军副司令、北方七省最高军政长官的职份所在。由此足见当时张学良根本没有时间与诗中所涉的三位女士演绎风流。况且历史也证明,三位女士中,影星胡蝶与张学良终生未谋一面。九一八事变发生时,胡蝶正在天津,一周后才为拍电影《自由之花》抵达北平。稍有嫌疑的是朱五与赵四两人,但据张学良自己晚年口述,跟朱五小姐他连一句玩笑都未开过。至于赵四,两人早在1926年便相识了,至九一八事变发生时,二人相处日久,即便亲密厮守,也不应再作香艳故事来看。
晚年的张学良对唐德刚(历史学家,著有《张学良口述历史》)就曾不止一次地提及这首诗:“这首诗我最恨了,我跟她(朱五)不仅没有任何关系,我都没跟她(朱五)开过一句玩笑。”,“到底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看来,在张学良的心里,这首诗不仅伤害了他,而且冤枉了他,使他终生背负卖国的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