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晓》摄影师“一个瞬间的保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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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德福德杨
(编译/高连兴)
作为圣丹斯电影节获奖影片之一的《无人知晓》,电影中早期有一个这样的场景,一对年轻夫妇在监狱的探视区域短暂地斗嘴:房间苍白甚至阴冷,但演员的脸上却是生活而脆弱的,充满了整个屏幕。这对电影的摄影师布拉德福德杨来说,是一个胜利的,甚至是标志性的时刻。
“我很在乎脸上的东西,”杨先生说,他自己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甜蜜的轻松的微笑。“我喜欢在场景里填满人头。我把人脸当做风景当做建筑在使用。他们总让我觉得是镜头开始的正确地方。”
杨先生,三十四岁,纽约人,是一群新兴黑人电影人中的主干——包括《无人知晓》的导演阿瓦德维纳,以及电影人迪瑞思和蒂娜马步瑞——制作关于黑人文化边缘的局外人的视觉效果惊人的电影。在没有好莱坞赞助下工作,他们试图找到新方式来规避传统渠道(比如使用阿瓦德维纳的渠道公司,AFFRM即非裔美国电影节发布项目,该项目即将与参众媒体合作于今年发布《无人知晓》)。
“当我想起布拉德福德的视觉效果,进入我脑海的词汇就是繁茂,”阿瓦德维纳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这么说道。“它是完满的。当我看大多数电影中人的颜色时,形象通常是扁平或者片面的。而布拉德福德所做的完全不是片面的。每一框都被充满了,那么强劲有获利。这很让人兴奋因为这是那么的少见。”
作为一个讲故事的人,杨先生不可思议地被边缘化的故事所吸引;在几乎所有他拍摄的影片里,包括《不安之城》,这部电影现在在全部上映,一名外来者面对着一个非善意的或者说冷漠的世界。那最本质的战争——渴望被承认,渴望被爱——刻画着他的作品还有他自己的生活。杨先生的祖父母对他影响很深;他十五岁时离开了肯塔基州路易斯维尔,迁往芝加哥和他的父亲住在一起(“我是一个从中南部小城长大的孩子,我知道有更好地方,你明白么?”),但在那之前他祖父母对他的高标准已经内化在他心里。
“那时候有一股对于声望,对于认同,对于一切我们所做的事情的强力推动,”他在东区边喝咖啡变回忆道。“我的祖父母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人。他们在打自己的战争,在一个他们想要成为其中一部分却又不被允许加入的国家。在我长大的过程中,我没有忘记那些的特权。”
作为肯塔基州四代的殡葬家族的传人(他家族的殡葬馆于1907年开业,并且是整个国家黑人经营并代代相传的最老的殡葬馆之一),杨先生逃离了家族生意去霍华德大学学习电影,在那里他和导演达尼尔威廉姆斯合作。杨先生称赞威廉姆斯的短片《一年千日》(2000)是一部大师的作品,短片是关于在混乱的迷雾中对灵性的渴望。
“他是一名专业的,一名真正的独立电影人,”杨先生说道,“我把他当做是我摄影风格的建筑师。”
杨先生的创意很绝妙却不显得刻意。每一个镜头都以一种特别的方式表达了主旨:一点点视觉上的转换都可能是特意而为,每一个摄影机的角度都可以暗示着一点轻微的力量转换。
他的独特角度为他赢得了2011年圣丹斯电影节的完美摄影大奖(导演迪瑞思的《贱民》,一部划时代的关于布鲁克林黑人女同性恋的电影),这能力是学会了控制的产物。他偏好裸光,喜欢就这样拍进去,但他也说最终他会专注于怎么从其中再拍出来。
“这就是你能拍到更真实,更灵活,更加显露内在,”他说道,“就做一个瞬间的保管者。往后退。观察。”
在《不安之城》中,同样也是被非裔美国电影节发布项目发行,迪几把利尔(演员为苏阿拉善内),一名二十一岁住在哈莱姆区的塞内加尔移民,努力寻找自我认同和他在纽约的奇异绝望悲伤的新生活。这部电影由在尼日利亚出生的摄影师安德鲁多苏木执导,作为本片摄影师的杨经常把他的镜头放在肮脏充满刮痕的窗户后面,就好像在提醒观众,这些精心打扮的人物和他们寄居的不完美世界之前的冲突。
“纽约非洲移民的处所,他们存在在这些塑料和玻璃世界总的每一层;你可以走到115街,那里有那么多的地方,要到那里你必须穿越帘布,你必须穿越所有的东西才能进入,”他解释到,“我通过朝窗外窥视来了解世界:一个非裔美国人透过窗户窥视着另一种居无定所的非洲人。”
不管怎样,他表达出的那种张力是被所有人理解的。
“我被那些电影喜迎,因为那些是我熟悉的世界,”他说道,“我在这些空间中感到舒服,因为我认为自己也是一个边缘化的人。我感到这是我的责任去参与进这些故事里。它不必须是悲惨的故事,也可以是欢快的故事,但是我想要我的作品更多的聚焦在一个宗旨上——生活是美丽的,但是生活是一场斗争。”
杨先生已经从独立电影圈中得到了很多赞誉(也有脱离独立圈子的称赞),但是他仍然在与场景的局限性纠葛中。“我们能有多独立呢?”他问到。“是否远离好莱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解放你的思想?你是否解放了你的故事?”
他仍然为实现那种自由而奋斗着。尽管他已经完成了八部长片,在阅读新的剧本,并且在制作他的第一个单人艺术装置,他说这个装置会结合雕塑和情绪照片元素。他仍然对定义他的美学观感到犹豫。
“我感到自己仍然处于一个伟大的探索阶段,试图搞明白最后的最后,我到底想用镜头来表达什么,”他说:“我在探索。我很期待我能交流的那一天,这就是我的用意,这就是我所做的事情。’过去几年非常充实,但是毕竟只是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