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电影节」亚洲未来《夏夜骑士》:成长的阵阵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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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入围本届东京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白云之下》类似,作为唯一一部入选亚洲未来单元的国产电影,《夏夜骑士》同样也是一部由方言对白构成的作品,与前者唯一的区别是我听不懂蒙古语但四川话恰好就是我唯一灵活掌握的方言。因此在异国的电影节上看这样一部电影又带了一种别样的体验,电影中那些非常生活的对话常常会引起我的笑意,更不用提那些大概全场只有我能听懂的四川地方脏话,大概也是因为语言的关系,这部电影很容易将我引入到了其设置的情境之中。
与很多青年导演的第一部作品类似,《夏夜骑士》的导演兼编剧尤行显然是在拍摄一个与自己童年记忆有关的故事。90年代在成都一个湿热多雨的夏季,男主角是一位名叫天天的8岁男孩,因为父母在日本打工挣钱,作为“留守儿童”的他与外公、外婆、表哥、舅舅一同生活。生性文静的天天担心被父母抛弃,而在学校他又面对被同学霸凌和瞧不起的局面。在语文课上被战争烈士事迹震撼的他,迫切地想要做些了不起的事情。在外婆自行车被盗后,面对大人们的无动于衷,忿忿不平的他决心以一己之力伸张正义,因此他最终策划出了一场大胆的擒贼计划,结果就是将全家都折腾的鸡犬不宁。
《夏夜骑士》剧照这并非是一部强情节的电影,某种程度上来看电影几乎没有太明确的主线故事,整体更像是将很多生活的碎片拼凑在了一起。电影本身也没有明确交代时间和地点,作为中国观众我也仅仅只能从那些生活痕迹上判断电影是发生在上世纪90年代,很难说这种对于时间和空间的模糊化处理有什么明确意义,起码对于绝大多数国外观众来说,电影所呈现的中国社会大概与他们在其他媒介上看到的产生了巨大的落差。毕竟现在除了被当作破铜烂铁处理的共享单车,大概再难找到一百块能买到的自行车了。
毫无疑问,《夏夜骑士》的核心在于主角天天的成长,作为“留守儿童”的他,虽然能从父母那里得到物质上的补偿,但归根结底他需要的还是陪伴。尤其当他在学校和家里都要面对比他更身强力壮的同学与表哥的欺负时,这种处境更让他的内心显得尤其孤独。外婆意外丢失的自行车成为了天天试图证明自己男子汉气概的一次机会,他先是因为外公对偷车贼不管不顾而发火,之后便是谋划着用外婆新买的自行车作为“诱饵”,让之前的小偷再次现身并将其绳之以法。
《夏夜骑士》剧照这个实施了两次计划最后导致了自己的表哥被小偷用刀割伤,但显然于天天而言,他总算是收获到了自己渴望已久的勇气,同时也让自己的表哥另眼相待并帮他惩罚了学校里霸凌他的小胖子。可以说整部电影对于这一切都做出极其浪漫化的处理,这其中的生活场景很真实但缺乏生活的细节,最简单的例子便是不会有大人能放任自己不到十岁的小孩点五十个饺子,即便他们都知道他是为了证明自己是男子汉意气用事。就像前文所说的,电影甚至也没有故意设置什么的困境与转折,人物仅仅是随波逐流般的发展,从对话的只言片语中能看到天天的舅舅是待业在家的退伍军人,然后呢?这里就没有然后了,导演放出了所有的碎片,不仅自己不关心似乎也不在意观众是不是能够将他们拼接在一起。这或许也是某一部分青年导演们通病,过于追求氛围与符号而怠慢了故事本身所能带来的表意功能,但并非所有处女作都能成为《路边野餐》,同时《地球最后的夜晚》也表明这样的路径不是每次都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