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官为什么不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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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美国的官越当越穷
富兰克林说:人类的两种激情,一是野心,一是贪欲,即是对权力之爱与对金钱之爱。他认为权力与金钱的结合使政治陷入自毁,因此,总统开始时可以支付起码的薪酬,但以后就应该停止。
参加费城制宪会议的人中有些以为他是乌托邦的理想,人有劳动即应得报酬。富兰克林说:难道我们没有看到一位最伟大、最重要的人物吗?就是统率大军的将军,工作了八年连一份微薄的薪酬也没有。这一位爱国者我现在不可能再加一句赞美的话来赞美他,以免把他的功绩说小了。这一位将军是独立战争的总司令,自然是华盛顿了。
在美国建国以前,各个殖民地的民选官员就有义务为公众服务的习惯法。比如在弗吉尼亚首府威廉斯堡,议会的议员们是没有薪水的,他们从家里到威廉斯堡来聚会,还要自己倒贴车马旅费。
在竞选的时候,照习惯他们要自己掏腰包请选民喝郎姆酒或糖浆水(这就是可口可乐的前身)。
当时在弗吉尼亚积极从政的人,继承了英国贵族的一种观念,从政是争取人生荣光的机会,是一种高尚的事业,它和经商逐利是绝对分开的。荣誉是他们中间的共同准则。这种传统杜绝了通过当官致富的腐败。
美国第1任总统华盛顿在1789年任职时的工资为25000美元/年,可华盛顿没有领,白干总统,分文不要。在开国的混乱当中,为美国的未来树立了千古不灭的楷模。形成了美国总统的薪酬与他的工作简直不成比例的传统。总统的薪给与大公司的总裁不能相比,总统的可怜的薪酬,也不是薪酬,只可以说是给公仆的小费罢,连微薄也谈不上。
美国总统的这一工资标准一直延续到1873年第18任总统格兰特的第二任期,这时的工资为50000美元/年,美国历史上的第1次总统加薪等了84年!36年后,美国总统第2次加薪,1909年第27任总统塔夫脱的工资为75,000美元/年。第3次加薪是40年后的1949年,第33任总统杜鲁门在第二任期时的工资为100,000美元/年。20年后,从第37任总统尼克松开始,总统第4次加薪,工资涨到200,000美元/年。
现在的第43任总统小布什很走运,一上台就赶上了涨工资,小布什的工资为400,000美元/年,这是美国总统的第5次涨工资。美国总统涨工资,考虑的不是提高总统的待遇,而是维持总统的待遇,因为美元自身贬值的缘故,从购买力角度衡量,总统的实际待遇是下降的。如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1美元大致相当于现在的36美元。现在小布什的工资虽然是400,000美元/年,但也就相当于1909年塔夫脱总统时期的11,111美元/年,在将近100年的时间里,按照实际购买力计算,美国总统的工资缩水近7成。难怪有人说,美国的官越当越穷。
二,美国的总统穷死
第一个死于贫困的美国总统是托马斯.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1809年他两届总统任期结束时,美国16个州中的10个州议会要求他第三次连任,但他还是离开了白宫。这里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原因,那就是贫困。任总统第一年,他就自掏腰包32634美元,光酒水一项就花了2800美元,而薪俸只有25000美元。为了还债,他把自己最珍爱的藏书全部卖给国会图书馆,还卖掉大片的森林和土地。杰斐逊8年总统生涯,使他欠下了11万美元的债务,不得不举债偿还。回到老家,又忍痛卖掉一些土地还债,仍然还有5万美元的债务。
他因贫困劳累而病倒,当消息传开后,美国各地为之捐款16000美元,但这并不足以偿还他的债务并解决他的医疗费用。他死于1826年7月4日。巧合的是,他竟然与他的第二任总统约翰.亚当斯(John Adams)几乎同时离开人世。墓碑上刻着:“托马斯.杰斐逊 美国《独立宣言》和弗吉尼亚宗教自由法的执笔人 弗吉尼亚大学之父安葬于此”。
美国第5任总统詹姆斯.门罗(JamesMonroe)离任时审计发现,他原有的庄园由于卖地还债,已剩余不多。于是他致信当时总统麦迪逊,要求政府补偿对他的拖欠并请求国会援助,但无结果。
只得依靠女儿生活。门罗的贫困状态终于感动了美国国会,他们批准给予补偿费3万美元,连同他的卖地的钱只够还清他的旧债。1831 年7月4日,门罗在女儿家因心力衰竭平静地离开了人世,终年73岁,成为死于国庆日的第三位前总统。
美国第七任总统安德鲁.杰克逊(Andrew Jackson)于1837年离任。1841年他的庄园棉花歉收,七匹良种马也死掉了,经济上陷入困境。许多朋友为杰克逊募捐,打算替他渡过难关。但被杰克逊毫不犹豫地拒绝,他不愿意利用前总统的名声来接受赠款,宁可接受贷款。而且必须以儿子的种植园抵押,还在遗嘱里加上一句:只有还清这笔贷款才可以处置遗产。
1952年杜鲁门退休回到密苏里州老家时时,邻居发现这位堂堂一国之首仍住在祖辈所留下的简陋家中,生活简单,犹如平民。当时总统没有退休金,也无政府保镖随行。杜鲁门的收入只是第一次大战时兵役退休金,每月111点96美元。他性格耿直,拒绝将总统职位商业化,既不写书,也不到处演说收受大笔酬金。1953年8月,他夫妇开汽车渡假周游全国19天,投宿的是3星级汽车旅馆,那时,汽车旅馆每晚的住宿费5元。
为省钱,有时也到朋友家借宿。他夫妇俩生活节俭,即使在假期,也只在公路旁的小食店用餐。某次他们走进一家正式餐馆用饭,点了炸鸡,每客7角。厨子曾在二次大战时服役,认识前总统,消息一出,小镇居民都来用餐,一时间餐馆客满。前总统夫妇到纽约后,最高贵的华道夫大饭店免费供给他们一个套房,他们也赴百老汇观剧。杜鲁门喜欢在街上散步,出租车司机一见到他,就在车窗伸手向前总统招呼:“哈罗,哈利”(哈利是总统小名)。那次旅行,令杜鲁门与全国人民都理解到,退休总统与一般平民无异。
前总统杜鲁门夫妇自己开车旅行,既没有随行人员,也没有官场派头,颇令人民欢欣。要知道杜鲁门是主持美国二战决策并取得胜利的大总统,包括向日本投掷人类仅仅使用过的两枚原子弹。但是,他没有利用二战的光荣写书发财。
1958年1月,杜鲁门因为家境困难,不得不出售祖传农田。1958年秋天,国会通过,前总统退休金每年2万5千元,另加5万元办公室费用。杜鲁门此后便不必为生活发愁了。今日,前总统退休金已加至20万美元,办公室费用没有限制。克林顿在纽约黑人区的办公室,单是租金,就付了50万元。
三,美国的官员为什么不爱钱?
1961年肯尼迪总统将当时10万美元的年薪捐给了慈善。布什总统2005年捐给了慈善7.5万美元。《新民晚报》报道:纽约市长布隆伯格每周一半以上时间乘地铁上下班。自“9.11”以来已乘了3年的地铁。他是一位个人资产总值达到40多亿美元的大亨。他放弃政府给予的优厚薪水,只拿象征性的1美元年薪。
2004年他捐了1.35亿美元,次年1.44亿美元,2006年捐出1.65亿美元。这些捐款很多是匿名的,他也支持他的母校和犹太教会。他在竞选时没有动用分内可用的公款,而是自己拿出私人的数千万的款项来做公用之途。如此的大款,自己生活倒是很一般,他不住在市长官邸,而住在自己在纽约州的家中。
美国的州长们和州议员们有自愿减工资,甚至不要工资的。洛杉矶县圣地迪诺市市长,每周一、三、五下午到市政厅上班,平时开自己的杂货店。市政厅日常事务由其助理处理,市长年薪只拿一美元。
2001年后美国各州都压缩财政开支,康涅狄格州自不例外。警政厅厅长李昌钰所管辖的部门,被指令要裁减13个人。他为此发愁,部门下属个个都是干才,况且裁了人家,生计不是成问题了吗?他跟州长商量,能不能不裁或少裁,交换条件是自己不再拿15万,减为年薪一美元……就这样,李昌钰成了美国警界唯一的“一美元高官”。
谢兰于2003年当选为新州蒙哥马利市第一位亚裔女市长。目前是4个孩子的母亲,2006年第二次出任市长。下面是谢兰的体会谈:“在美国做市长与中国不同的地方是:美国市长没有油水。中国政府中的工作人员和领导都是公务员,享受国家良好的待遇,这与欧洲的政府结构相近。在美国,各州的情况不同,但是只要是为政府工作,薪水都不会太高,新泽西州州长的薪水是全美最高之一,也不过10万美金的年薪。除了州长,推选出来的在职行政官 (elected officials)不算是公务员,大多还是免费服务的。就拿谢兰来说吧,年薪不过5千美金,连上班、出席社会活动时开汽车的油钱都不够,更不要提还常常要捐钱给公益组织或助选。
ldquo;当官还不能受礼,新泽西州规定在职行政官若受到25美金以上的礼品,都要上缴或报个人所得税。人不能老是没有钱,很多在职行政官退伍后到私人企业去做顾问,因为他们对政府结构了解,可以使公司避免几步官僚程序,提高效率,所以他们也可以合法获取高薪。
ldquo;大多中国人对做官不要钱的事很困惑,这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美国政体系是建立在信任这两个字上的,就连商业体系也如此,一个公司信誉倒了,顾客的信任消失,就没有生意做了。谈到政府,公众信任(public trust)更是至高无上,不能违背的,所以,它有严格的法律条文保证这种公众对政府的信任感。第二,美国人注意培养公益(public service)信念,也就是中国人所说的社会责任。
比如,小孩子从小就有童子军,年纪小的到市政厅学习了解政府结构,年纪大一些的就到市政厅帮忙找事做,童子军还常到野外宿营,学习对付野外自然环境。考大学时,如果只是学习成绩好,没有做过公益事业,好大学是不会录取的。经过这样长期的培训,大多美国人都有一种公益精神,成人后,很多人都在自己的教堂、市政厅、居民管理处奉献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成为社区的主动军。在市政厅里,每年的义工就有几百人,如果没有他们帮忙,全靠公务员的话,每年的市政税收就不知要增长多少。
ldquo;另外,美国政府的透明度大,所有的市政会都要在报纸上发布公告,所有的市政会都是公开会,任何一个市民都可以走进市议会,对市政府作出的决定提出批评与建议。当然,没事儿的人不会来,大多数来的人都是带着自己的问题来抱怨的,所以自从上任后,本人也长了些许白头发。在美做市长,为自己谋利的机会少;但是为民谋利的权力大,艺术性强,做起来很上瘾!人的自身价值不是能完全用市场价来衡量的,更重要的是社会价值。”
四.“谁提出涨工资,不给谁涨工资。”
在一个法治的国家,如果公务员自己给自己涨工资,这是天大的笑话;人民是公务员的衣食父母,公务员的待遇当然是由人民制订,也就是公务员的工资标准要经过国会的批准。即使美国公务员涨工资的法案得到批准,为了避免给自己涨工资之嫌,美国法律规定“利益回避”制度,即“谁提出涨工资,不给谁涨工资。”而是让下任官员受益,这就避免了公务员利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谋取私利的可能,也避免了公务员不干正事、天天琢磨给自己涨工资的现象。因为琢磨了半天,自己一分钱也得不到,只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1995年11月,美国国会与总统在平衡预算问题上没有达成一致,国会迟迟不批准政府预算,致使大多数政府机构由于没有经费而关门七天。当时正值圣诞节,克林顿总统不得不自己掏腰包付白宫的电费,才让美国第一圣诞树的灯光没有熄灭。美国之所以富强,就是因为如果穷人看不起病,政府先关门;如果需要政策性失业,公务员先下岗。
政府是老虎,必须把它关在笼子里。民主政体下政府的运作要受到各方面的制约,其中最重要的制约就是代表人民行使权力的议会,政府的任何政策都要经过议会批准才能生效,政府每花一分钱,都要得到议会的同意。所以说,在美国公务员提出自己给自己涨工资,他们认为这是天大的笑话,连幼儿园的娃娃都要笑破肚皮的,因为他们的大牙还没张出来呢。
根据2004年7月13日《华盛顿邮报》的报道,包括总统在内的白宫工作人员共有431名,他们的平均工资为67,750美元/年,比美国公民的平均工资高出0.8倍,美国公民的平均工资约为36764美元/年。美国总统布什的工资为40万美元/年;副总统切尼的工资为18.14万美元/年;紧跟其后的17位高官的工资为15.7万美元/年;布什的私人秘书埃什利.埃斯杰斯的工资为7.3万美元/年;白宫内从事“辅助性”工作的几十名工作人员的工资为3万—4.5万美元/年,最低的要数白宫内部的话务员和邮政人员,他们的工资只有23621美元/年。
以上是美国首脑机关的平均工资。如果计算全国公务员平均工资的话,美国公务员的平均工资肯定要低于白宫的平均工资,全国公务员的平均工资也许相当于全国公民的平均工资或低于全国人民的平均工资。但值得肯定的是,美国全国公务员的平均工资绝对不会超出美国公民平均工资的0.8倍!
在澳大利亚,除了联邦政府和省(州)政府外,市一级(包括悉尼市)均无工资。政府每周给政务官300澳元,用于车费和误餐补贴。300澳元远不够,所以,官员们每周都要抽出一定的时间去打理各自的企业或店铺。而政府雇员,不论谁来当政,其工资比较高且稳定。澳洲的平均工资达到880澳元/周,300澳元/周补贴给市长确实物非所值。
中国众多公务员都在呼吁“高薪养廉”,意思是说这官该他当,他要走人地球都得停转。为了求他别腐败,只好给他多塞点票子。有些贪污腐败的官员还以工资低为辩护理由。中国公务员报酬占财政总支出的比重远比其它国家高。中国的官民比实际上是1:18!要是公务员工资占财政的比例降低到印度、巴西、俄罗斯等国的水平,那么中国公务员应该减薪才是。俄公务员月均工资接近1.1万卢布,公务员工资是贫困线(2451卢布)的4.48倍;2005年中国贫困线是年人均纯收入683元,公务员年均工资按照15487元计算也是贫困线的22.67倍,难道还能说中国公务员工资“整体不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