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蛙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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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闻蛙鸣声
文/王小玲
那一日周末午后,春阳明媚,斜倚床头欲打盹片刻,忽闻窗外那片尚未开发的田野传来“呱呱”的一声鸣叫,哦,是可爱的蛙鸣吗?一声、两声,一只试探似的轻唤,另一只仿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懵懂中跟着和了一声。咦,原来休战多日的喉咙早已清脆,走过肃杀的冷秋,又熬过漫长的严冬,“我”已蛰伏太久,暖气萌发,看哪,阳光如潮,漫过山岗、田野,那都是我们的舞台,呱呱呱,让我们尽情地欢歌吧。伙伴们,快快起来啊!
很快,初知春气暖的夜晚,窗外蛙声已是一片啊!躺在床上,我独自庆幸:蛙声尚未被高楼林立的快速发展隐匿。身心沉浸在这乡野的天籁之音中,思绪不觉飘向我那儿时被蛙鸣环绕的老屋。老屋临水靠田,很喜欢屋后那一方方春日里被勤劳的乡亲们犁得松软软的稻田,年尚未走远,春寒料峭,总有闲不住的农人早早地扛着犁铧,牵着老牛,走向那一片希望的田野,不消几日,那些灰蒙蒙耷拉着枯草的田野被耙得泛起黑色的油光,一圈一圈翻起的犁痕似一篇篇田园诗行。而这一方一方的稻田在阳春三月到来之际很快会漾起绿油油的碧波,那是青青的秧苗啊!我们的蛙鸣也就隆重登场了。每每在后院,一家人围坐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呱呱呱呱”的声音此起彼伏,多少个夜晚,风中送来禾苗的清香,我们就着呱呱的音乐来一场“农家晚宴”,入夜时分,蛙鸣更欢畅了,我们的老屋浸淫在他们的欢叫里,我也傍着“呱呱呱呱”进入甜美的梦乡。偶尔睡不着,看到田野无边的黑暗里,总有几点光亮在晃悠。奶奶说,那是有人在捕捉田里的鳝鱼还有青蛙。惊蛰一过,田野的天然物产就丰富起来了,泥鳅、鳝鱼、龙虾,那时几乎每家每户条件都不算好,大部分人白天忙农活,晚上打得这些野味换取一点家用。但是青蛙是不允许明目张胆地捕捉的,乡亲们也都知道青蛙能够消灭田里的害虫,大部分时候蛙是可以免除灾祸的。
犹记那时还有很多镇上读中学的大哥大姐们也会在晚自习前后提着袋子,拿着夹子加入这个“捕捉”队伍,问之,说赚点买笔本的零用钱,也是,那时候的学生是远没有如今的学生那样幸福地有零用钱的,我那时天生胆小,住在田边却不大会这种技术活。有一次跟在几个大姐姐后面凑热闹,他们说,只要看到田埂上有一处地方土是蓬松的,或者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洞,将手或夹子伸进去,定能有收获,我怕蛇,只好作罢,于是便到屋前的池塘里用自制的罐头瓶子当钓具,钓小蝌蚪玩,那小小黑黑的小机灵拖着一条小尾巴滑溜得很,往往钓起来后,便放回去,再过几天,便有好多绿皮白肚的青蛙跳上跳下,房前屋后,呱呱呱,蛙之声奏响整个农家三月。
不知什么时候,老家后面那一方方绿油油的稻田被高楼取代,每每回到熟悉的那个地方,心中总会莫名地遗憾。“呱呱呱”蛙声此时在我工作的窗外响起,但愿新区的建设留下一点青山绿水,愿平平仄仄的蛙声永远诗意地栖息在大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