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让小偷着迷的故事

“老婆子，你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看来今天不给你说个清楚，你是睡不着觉了。”屋里说话的声音低了下来。站在窗外的那人伸长耳朵，屏气静听，一句话都没漏过。
　　
　　金陵城外的秣陵镇，背靠凤凰山，前临太子湖，湖光山色交相映辉，是江南著名的避暑胜地。清代乾隆年间，金陵城里不少达官显贵，在这里建起了一座座园林似的私家别墅。
　　
　　这年初秋，一个名叫罗文培的珠宝商人也在这里买地建了一个宅院，带着老伴和一个家人，一个仆妇住了进来。与那些深宅大院不同的是，罗文培的院子围墙不高，房子不多，显得有几分寒酸，唯一与众不同的是，他的院子里建有一座精致的八角凉亭，亭下正中是一张石桌，四面是四张石凳，都是上好的汉白玉雕琢而成。
　　
　　由于罗文培的住宅简陋，秣陵镇的人的大多瞧不起他。但有一个人始终在关注罗培文一家的行踪。有一天，那人“路过”到罗家讨水喝，亲眼看见罗家的仆妇都戴着“猫眼”钻戒，凭他的经验，这个珠宝商一定是赚得钵满盆满，来到这里颐养天年的。
　　
　　这天深夜，那个人悄悄越墙来到了罗培文家中。刚走到罗培文夫妇的居室外，忽听屋内有女人说话：“老爷，你记不记得今天什么日子？”男人说：“今天是腊月初二呀。”“唉，”女人叹了口气又说，“你呀，今天是咱们结婚40周年纪念日，我等了一天也不见你有什么礼物送我，原来你压根儿忘了。”
　　
　　那来人一听，心中好笑，这女人都一把年纪了还想礼物想得睡不着觉。他正想离开，忽听女人又说道：“老爷呀，这些年你一直说咱家做珠宝生意，可是咱家的店铺在哪里？谁在帮咱打理生意？一年分红是多少？这些事情你想瞒我一辈子吗？”
　　
　　那人一听这话，来了兴趣，两脚扎根似的挪不动了。这时，只听罗培文不悦地说：“你们女人家就是心眼多，你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还不知足，操这么多心干吗？”女人似乎又有些不甘心地说：“老爷，我跟你40年了，你对我还不放心吗？不是我说不吉利的话，我是在想你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万一哪一天你撒手去了，我可怎么办哪？”女人说着，嘤嘤地低声哭了起来。
　　
　　罗培文见状，有些心软地劝婆娘说：“不是我不说给你，是说了怕你害怕。你真要想听，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那人在窗外只想听罗培文婆娘所关心的事，哪有闲心听讲什么故事，但为办成大事，也只好耐心地听下去。
　　
　　只听罗培文说：从前，有一个小男孩，10岁那年父母双亡，被人收养，谁知道那收养人是个老贼，老贼每天教那孩子去偷东西，偷得多，有吃有喝，偷得少，挨打受罚没饭吃。有一年清明节，一个老财主家全家老少去祖坟上扫墓，老贼就带那孩子到老财主家后墙上打了个洞，让那孩子钻进去偷东西。孩子进到屋里正翻箱倒柜寻找值钱东西时，忽听外面有人喊：“快抓贼呀，有人打洞穿墙偷东西了。”
　　
　　那孩子闻声，赶紧往墙外钻，可是刚一伸就头被扎了回来，仔细一看，原来洞口被人用带尖刺的槐树枝条堵起来了，如果硬往外钻，非扎得满脸是伤不可。那孩子在屋里急得直打转，忽然见房间里放着一个藤条编成的米斗，他急中生智，把米斗往头上一扣，从墙洞里钻了出去。到了外面，却见“师父”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他跟着师父慌忙跑回家中，才知道刺条是师父放的，喊抓贼也是师父喊的，原来师父是在考查他随机应变的能力。
　　
　　后来，他偷东西的本领越来越高，并自立门户。与师父不同的是，他平时很少“光顾”平民百姓家，多是出入达官显贵的深宅大院，偷珠宝古董。当地家乡人都知道他是很富有的大珠宝商，不知道他是个贼。现在他除了销赃，再也不去做那不正当的买卖。
　　
　　那女人听到这里，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兴奋地说：“老爷呀，这么说，这些年你都是在做不要本钱的买卖了，真是太好了，那你弄来的东西都藏在哪里了？”
　　
　　罗文培说：“老婆子，你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看来今天不给你说个清楚，你是睡不着觉了。”随即，屋里说话的声音低了下来。站在窗外的那人伸长耳朵，屏气静听，一句话都没漏过。
　　
　　过了很久，屋子里静了下来，两人发出均匀的鼾声。那人这才悄悄离开窗口，来到院子中间的凉亭下，按照刚才听来的方法，把中间的石桌左转三圈，右转两圈，石桌无声地移到了一边。那人机警地跳到一旁，见没有什么暗器机关，才回到亭子下，发现在安放石桌的位置下面有一个洞，一个古色古香的檀木匣子放在洞里，隐隐透出一些珠光宝气。那人一见大喜，俯下身子，弯腰去抱那个檀木匣子，刚一用力，忽然，脚下的石板一下子陷了下去，那人来不及抽身，随着石板“扑通”一声掉进了陷阱中。原来，那个檀木匣子连着一个翻板机关，匣子往上提，四周的石板就会翻转，上面的人就随之坠入陷阱中。
　　
　　这时，屋里女人又大声说话了：“老爷，这个故事你都讲了九遍了，今天讲的还是不投入。”男的说：“只要内容让人着迷，讲述得怎样都是次要的。你看看，前几天擒获了好几个毛贼，今天我们久寻的这条大鱼也来上钩了。”
　　
　　女人说：“你怎么肯定今晚来的这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呢？”男的说：“这些天到咱们家来的人，没有一个听了故事以后像他这样谨慎的。再说，他已经在咱们家四周转悠好几天了，我能不知道他吗。”
　　
　　罗文培接下来对着院子说道：“阿亮，把机关恢复好，今晚安心睡觉吧，明天去衙门，叫他们提走古飞燕。”“是，大人。”随着话语，一男子从浓密的花丛中一跃而出，这个身手敏捷的阿亮就是罗文培那个白天看上去老态龙钟的仆人。
　　
　　原来，罗文培既不是珠宝商人，也不是江洋大盗，而是中州四大名捕之一的“智多星”罗杰。近两年，江宁一带出了一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独行大盗古飞燕，多次到秣陵镇一带居住的达官显贵家中行窃，盗走珠宝古董无数，官府多次组织搜捕都一无所获。前些日子，几位在秣陵镇居住的权贵人家，获悉祖藉江南的中州名捕罗杰年事已高，即将离任，而且有叶落归根、在江南安度晚年的想法，便邀请罗杰到这里安家，并愿意出资帮他建一座宅院。罗杰见他们诚心相邀，就接受了他们的美意，并答应帮他们擒获那个大盗。经过智设巧计，周密安排，终于如愿以偿地抓获了这个独行大盗古飞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