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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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的秘密
只有昙花自己知道它的美,但她是孤独的,寂寞的。她不愿孤芳自赏,渴望他赞许的目光,但又有些害羞,有些矜持,于是心中抱着一些小喜悦,参杂着些许哀伤默默看着自己和那皎洁的月。
十四岁的画架 别人提到她总喜欢说她出身于师大艺术系,以及后来的比利时布鲁塞尔的皇家艺术学院,但她自己总不服气,她总记得自己十四岁,背着新画袋和画架,第一次离家,到台北师范的艺术科去读书的那一段、学校原来是为训练小学师资而设的,课程安排当然不能全是画画,可是她把一切的休息和假期全用来作画了,硬把学校画成“艺术中学”。
一年级,暑假还没到,天却炎热起来,别人都乖乖的在校区里画,她却离开同学,一个人走到学校后面去,当时的和平东路是一片田野,她怔怔的望着小河兀自出神。正午,阳光是透明的,河水是透明的,一些奇异的倒影在光和水的双重晃动下如水草一般的生长着。一切是如此喧哗,一切又是如此安静,她忘我的画着,只觉自己和阳光已混然为一,她甚至不觉得热,直到黄昏回到宿舍,才猛然发现,短袖衬衫已把胳膊明显的划分成棕红和白色两部分。奇怪的是,她一点都没有感到风吹日晒,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那天下午她自己也变成太阳族了。
“啊!我好喜欢那时候的自己,如果我一直都那么拼命,我应该不是现在的我。”
大四,国画大师傅心畲来上课,那是他的最后一年,课程尚未结束,他已撒手而去。他是一个古怪的老师,到师大来上课,从来不肯上楼,学校只好将就他,把学生从三楼搬到楼下来,他上课一面吃花生糖.一面问:“有谁做了诗了?有谁填了词了?”他可以跟别人谈五代官制,可以跟别人谈四书五经谈诗词,偏偏就是不肯谈画。
每次他问到诗词的时候,同学就把席慕蓉推出来,班上只有她对诗词有兴趣,傅老师因此对她很另眼相看。当然也许还有另外一个理由,他们同属于“少数民族”,同样具有傅老师的那方小印上刻“旧王孙”的身分。有一天,傅老师心血来潮,当堂写了一个“璞”字送给席慕蓉,不料有个男同学斜冲出来一把就抢跑了。当然,即使是学生,当时大家也都知道傅老师的字是“有价的”,傅老师和席慕蓉当时都吓了一跳,两人彼此无言的相望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老师的那一眼似乎在说:“奇怪,我是写给你的,你不去抢回来吗?”但她回答的眼神却是:“老师,谢谢你用这么好的一个字来形容我,你所给我的,我已经收到了,你给我那就是我的,此生此世我会感激,我不必去跟别人抢那幅字了……”
隔着十几年,师生间那一望之际的千言万语仍然点滴在心。
错误 假如爱情可以解释
誓言可以修改
假如 你我的相遇
可以重新安排
那么 生活就会比较容易
假如 有一天
我终于能将你忘记
然而 这不是随便传说的故事
也不是明天才要上演的戏剧
我无法找出原稿
然后将你
将你一笔抹去
有些爱情,从相遇那天就已经埋下了错误的伏笔;有些感情一旦受过伤害,就像一张被揉皱的白纸,再怎么抚平,也恢复不了原样。那就好自为之,做回真实洒脱的自己,一个人的天空同样日升月落,一个人的世界依旧宽广辽阔。一个人的日子,就在普通的夜里,清点淡淡的星辰,和自己所握的仅有的幸福;在回忆的早晨,检阅满天的流云,和自己所尝的浓烈的孤独。
关于爱情,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写给幸福 在年轻的时候,在那些充满了阳光的长长的下午,我无所事事,也无所惧怕,只因为我知道,在我的生命里有一种永远的等待。挫折会来,也会过去,热泪会流下,也会收起。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气馁,因为,我有着长长的一生,而你,你一定会来。
今天,阳光仍在,我已走到中途。在曲折颠沛的道路上,我一直没有歇息,只敢偶尔停顿一下,想你,寻你,等你。
雾从身后轻轻涌来,目光淡去,想你也许会来,也许不会,我开始害怕了。
也开始对一切美丽的事物怜爱珍惜。不管是对一只小小的翠鸟,还是对那结伴飞旋的喜鹊;不管是对着一颗年轻喜乐的心,还是对着一棵亭亭如华盖的树,我总会认真地在那里面寻你,想你也许会在,怕你也许已经来过了,而我没有察觉。
日子在盼望与等待中过去,总觉得你好像已经来过了,又好像始终还没有来,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呢?你到底是什么模样呢?
总有一天,我也会跟所有的人一样老去的吧?总有一天,我此刻还柔软光洁的发丝也会全部转成银白,总有一天,我会面对一种无法转圜的绝境与尽头;而在那个时候,能让我含着泪微笑着想起的,大概也就只有你,只是你了吧?
还有那一艘我从来不曾真正靠近过的,那小小的张着白帆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