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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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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n 八月十五仲秋节。
我迟归。
我是故意的。
若在去年以前,我敢晚回家半小时,阿薇一定不依不饶,又哭又闹,非得我三跪九拜再三求恕才会罢休。
但自那次出事以后,她的表现便一天比一天奇怪,我已经无法想象在今天我若迟归她会怎样对待。
说实话,也许,我宁可她大发雌威,像过去一样蛮横跋扈,那样的她,才更,更令我感到生动亲切。
为了拖延时间,我一路步行回家,今年的月很怪,虽然也是满月,却光泽惨淡,有着说不出的凄迷诡异。
家门窗口的灯黑着,我暗暗吃惊。
若在以前,或许阿薇会用离家出走来惩罚我也说不定,可是自从出事以后,她一次都没有离开过家,连听到车笛声也会吓得簌簌发抖,她若出门,会去哪里呢? 我喊着阿薇的名字从客厅找到卧室,走到客房时,黑暗里似乎听到轻轻的吸气声,一对蓝色的猫眼幽幽然盯着我,”宝儿!“我惊出一头冷汗,随手拧亮了灯,才看清是穿着黑色睡袍的阿薇。
我松下一口气,在这时候想到被阿薇压死的黑猫宝儿令我很不舒服。
我走过去蹲在阿薇身前:”薇薇,怎么了?“ 阿薇看着我不说话,眼里泪光闪闪,满是委屈。
我叹口气弯身将她抱了起来,她很轻,身体柔若无骨,软软地伏在我的怀里。
我抱着她穿过客厅回卧房,忽觉手上一阵温湿,低头看去,是阿薇,她在用舌尖轻轻舔着我的手背,一下又一下,缠绵眷恋,无限依依。
我忽觉满心怆恻,伤感地流下泪来,泪水滴在阿薇的黑发上,又轻轻滑落。
阿薇的头发黑亮柔软,好像,好像……我摇摇头,不愿再想下去。
阿薇躺到床上后很快就睡着了,整个身子蜷在我的怀中,睡得十分酣甜,甚至还轻轻地打着呼噜。
这也是阿薇的一大变化,她以前是从不打呼的,她的呼声让我忍不住又想起宝儿,阿薇的发丝随着呼吸一下下扫过我的下巴,痒痒地,总让我怀疑是宝儿又回来了。
以前每次同阿薇吵架,我都会一个人躲到客房去抱着宝儿睡沙发床。
宝儿蜷在我的枕边,轻轻呼噜着,毛绒绒地扫着我的下巴,那时候我真地觉得,其实男人不必娶妻子,和一只猫也是可以相依为伴度一生的。
蓦地,我想起阿薇的话:”早知这样,我宁可自己是一只猫。
“ 其实阿薇是最不喜欢猫的,从我抱养宝儿起她就很不高兴,而宝儿,也对阿薇充满敌意。
每当我下班回家,阿薇一开门,来不及招呼,宝儿早便”噌“地蹿上来,一跃而起投入我的怀中,咪呜着同我百般亲昵,那时阿薇就会又恼又气半真半假地说:”看,你的猫在同我争宠呢,我简直要吃猫的醋了。
“ 从有了宝儿之后,我每日进家与阿薇的相拥一吻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对宝儿的爱抚与询问:”阿薇在家有没有欺负你啊?“宝儿自然不会回答,但它会望着阿薇连声喵喵,仿佛是在告状,于是阿薇便恶狠狠地代为回答:”当然要趁你不在好好虐待它,看我哪天打死它炖肉吃。
“阿薇这样说的时候,我并没想到有一天她真的会杀死宝儿,而因此,又夭折了我们的女儿。
阿薇在怀孕之前是充满阳光的,当初我也就是受她明朗个性的吸引才疯狂地追求她。
但女孩和女人是两回事,一个性格鲜明的女孩其实只适于观赏而不适合给人做太太的。
婚后,阿薇爱憎分明的个性越来越让我吃不消,她在任何事上都喜欢同我辩个是非。
以前这份率真与棱角曾让我由衷喜爱,但当这个人成为你枕边人后还是一贯地我行我素就未免令人恼火。
我们的关系日渐紧张,很少交流,好象所有的话都在恋爱时说尽了。
我想,也许我是错的,我真正需要的,其实是一个温顺简单,猫一样的妻子,依赖我、顺从我、取悦我,便是她生命的主要意义,而不该是阿薇这种女强人型的所谓女性。
阿薇对于工作的狂热是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我一再警告她她嫁的是我不是她的,她却还是每天把大量的精力与心血投入到工作中去,把得失胜败看得很重。
但是尽管我们的社会天天鼓吹男女平等,其实我们都知道,男女是不可能真正平等的,大多单位的领导都是男人这已决定了女人在工作中的附属地位。
任凭阿薇怎样努力,她的成绩总是不能得到百分百的肯定,相反,她的过分敬业让她的上司怀疑她存心谋权篡位,因此处处压制她,并常常有意无意地向上级领导发出”女人终究是女人“的感叹,阿薇深感疲惫。
我劝她:”不如别做了,回家来我养你,当太太不好吗?“ 阿薇感叹:”也许当只猫倒更好,不必付出任何努力就已得尽主人的宠爱,没有义务只有权力。
猫,应该活得比人轻松吧?“ 想起阿薇说这句话时的无限苍凉,我心中一阵惊悸: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起阿薇常常把”不如做猫“的感慨挂在嘴边的?她的心一定很累,她在向我呼救吗?可是,我却忽视了,不仅没有在她情绪低落时鼓励她安慰她,反而因为不满她的争强好胜而落井下石,提出分居以冷落她。
当我抱着宝儿离她而去的时候,她在冷与孤寂中想些什么?也许潜意识里,工作与婚姻的双重不如意令她产生了拒绝为人的念头,我似乎看到阿薇一夜无眠,在不住地喃喃自语:”我宁可做一只猫。
“ 但是阿薇对宝儿却是越来越不好,明知宝儿最爱吃鱼,故意把鱼肉同沙子拌在一起,让宝儿想吃没法吃,不吃又难受。
宝儿也开始想法设法地捉弄阿薇,不是把她的毛线当球滚沾得一团土就是将她的钱包藏起来让她大光其火。
一人一猫斗得不亦乐乎,而看起来竟似乎是猫略占上风。
每次同猫生气而又得不到我的相助,阿薇就会恨恨地牢*:”我还不如做一只猫呢!“ 我们双方都清楚地意识到婚姻的危机,也许谁也不想分手,可又懒得补救,便仍然过着。
而这时,阿薇怀孕了。
记得阿薇告诉我她已经有了时,态度很奇怪,不高兴也不烦恼,而是很茫然无助的样子,她问我:”我辞职吧,在家养孩子好不好?“我当然说好,但怀疑她真的能做到,我说:”你辞了职可别后悔,过后又抱怨我把你当猫养。
其实你要真是愿意呆在做只乖猫呀,我可真是千情万愿。
“ 那时我并没料到,当有一天阿薇真的越来越像猫时,我的心竟会这样地凄恻不忍。
阿薇辞职后,情绪很不稳定,她想安静下来,却又不适应过于平淡的生活,或者也是妊娠反应,一度非常暴躁。
事发那日我不在家,不知道到底宝儿为什么得罪了阿薇,她竟追着宝儿一路抽打,不小心一脚踩在宝儿尾巴上,猛地仆倒,将宝儿压在了身下,顿时血流如注,血,殷红浓稠,有宝儿的,有阿薇的,或者,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小女儿的。
我至今忘不了那天回到家里打开房门闻到的那股血腥气,凝结了怨恨、不甘、无奈与绝望的气息,我几乎为之昏厥。
赶到时,阿薇醒来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失去宝儿和女儿,哪一个更使你心痛?“那是事发后阿薇唯一的一次抱怨我,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怀胎6月而中途流产,阿薇从此一蹶不振。
她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柔顺,身体复原后也绝口不再提工作,而是心安理得地呆在家里靠我供养,对我千依百顺,几乎一分钟也不愿离开。
每天早晨我都要费好大的劲才能掰开她搂着我脖子的手哄她放我去上班,而晚上回到家我必须搂着她抚着她缠绵半天再赶着做饭。
她就像一个婴儿,不,就像一只无能的猫咪,讨我欢心便是全部的生活,除此一无所知。
我不得不雇了钟点工来家里照顾她,但她怨恨出现在我面前的任何女性,所以不久便将女佣解雇,宁可每天打电话到饭店订盒饭。
我敢说,我一生中从没见过比我妻子更慵懒更无能更柔媚更多情更像猫的女人。
我不知道这对于我是福是哀,但我真心怀念以前的阿薇。
我想起叶公,他是我们男人的老祖宗,所以男人们无一例外地继承了叶公好龙的性格。
如今我的梦里常常会出现过去的阿薇,挥舞着手臂同我争论她工作中的是非,样子认真而倔犟。
健康的阿薇在阳光下奔跑,大声地欢笑,这时一道黑影掠过,是宝儿,她找阿薇复仇来了,我想喊”阿薇快跑“,可是宝儿快如闪电,一跃叼住阿薇,阿薇变得好小,被宝儿撕扯着,目光惊恐,全无反抗,我拼力地挣扎着要过去救她,终于猛地一挣翻身坐起,这才明白自己是在做梦。
然而梦中的情形是那样真切,让我不由想其实到底是阿薇压死了宝儿还是宝儿谋杀了阿薇?也许在我回家前,真正的阿薇已被宝儿吞噬了,而宝儿化做阿薇在盅惑于我。
会吗?会是这样吗? 恍惚中,我又看到宝儿,它站在窗前冲我冷笑,笑容妖媚而得意。
我猛地扑到窗前,却见面前黑影窜过,也许,那只不过是邻家的一只黑猫罢了。
阿薇,我抱着枕边的人,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滴落在阿薇过于光滑的头发上,暗夜里,屋子中弥漫着一股阴浓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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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ress Gui9@yahoo.
cn in August 15 midautumn section.
I return behindhand.
I am intended.
If be before last year, I dare come home half hours late, a Wei nots comply certainly not forgive, blubber, have to I 3 genuflect 9 do obeisance to beg excuse me to just can stop repeatedly.
But after having an accident from that, her expression is blamed one day than surprising one day, I am already unthinkable today if I put in her 's charge to be met how be treated behindhand.
Tell the truth, perhaps, I would rather she is sent greatly female power, overbearing like in the past rampant, she in that way, talent is realer, make me feel vivid and kind more.
For protracted time, I come home on foot all the way, the month this year is very strange, although also be full moon, however burnish is gloomy, having inarticulate dreary and weird.
The lamp of door window is black, I am startled secretly.
If be in previously, probably A Wei can be used run away from home will punish me also perhaps, but since have an accident, she had not left the home, hear Che Di sound to also can be frightened so that rustle quivers repeatedly, if she goes out, where can you go to? I am calling A Wei's name to find a bedroom from the sitting room, when taking guest room, hear it seems that in darkness gently inspiratory sound, the cat eye of a pair of blue is faint staring at me like that, " treasure! "My Jing gives a cold sweat, conveniently is pigheaded shined the lamp, just looking clear is to wearing black to sleep the A Wei of gown.
Below my pine at a heat, the black cat treasure that thinks of to be pressed dead by A Wei at this time make me very uncomfortable.
I go by to crouch before A Wei body: " osmund, how? "A Wei looks at me not to talk, light of the tear in the eye sparkles, it is grievance completely.
I sigh she held jackknife general in the arms to rise, she is very light, the body is soft if do not have bone, bend over of soft soft ground is in my bosom.
I am holding her in the arms to cross a sitting room to answer bedchamber, become aware suddenly on the hand one lukewarm wet, lower his head to look, it is A Wei, she is using the tip of the tongue to licking my the back of hand gently, , lingering is sentimentally attached to, infinite and supple.
My ignore becomes aware have one's heart filled with sorrowful sorrowful, shed next tears sentimentally, lachrymal water is on black hair of A Wei, slide gently again.
Hair Heiliang of A Wei is soft, seem, seem.
.
.
I shake shake one's head, do not wish to think again.
After A Wei lies to the bed was asleep very quickly, whole body curl up is in my bosom, sleep very to one's heart's content is sweet, still making part of speech gently even.
This also is one big change of A Wei, it is to never be hit before her breathe out, her cry lets me cannot help remembering treasure again, hair silk of A Wei has swept my chin as breath, crawly, always letting me suspect is treasure came back again.
Quarrel with A Wei every time before, I meet a person to hide to guest room to holding treasure in the arms sleep sofa bed.
Treasure curl up is in my bedside, gently part of speech is worn, ground of cloth with soft nap of wool cloth with soft nap is sweeping my chin, await me to become aware really in those 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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