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从前

1937

聂耳第一次看见陈风的时候,她正在楼梯口等着朋友去吃午饭。

陈风就是这个时候跟着哄闹的人群出现在聂远视线中的,那个时候的陈风穿着白色衬衣,一条军绿色的休闲裤,还有那双让聂耳多年后仍难以忘记的银白色球鞋。

和陈风对视的那瞬间是聂耳没想过的,聂耳匆匆别开眼,恰巧朋友刚好下楼,聂耳便随朋友去吃饭。“聂耳,我们文科组转来了一个男生,好像是你们三楼的,你改天帮我看看呗,据说长得可帅了。”被叫到名字的聂耳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即便点点头。

聂耳长得不好看,从小到大最令她烦恼的估计就是不断飙升的体重和永远减不了的肥,聂耳从来不在乎别人对她胖的议论,但聂耳惊奇的发现,遇见陈风后一切都变了,她害怕会遇见陈风,害怕陈风的目光落在她臃肿的身材上。

“聂耳,看见没看见没,那个就是新转到我们学校的,好帅啊,原来他是你们隔壁班的啊。”朋友在一旁兴奋的用眼神让聂耳看向远处的陈风。“哦,原来是他啊”聂耳心想。“据说他家里可有钱啦,想混个毕业证直接跳级到高三。”朋友悄悄告诉聂耳。看向远处和别人聊天的陈风,聂耳心想可真厉害啊。

聂耳所在的学校是市重点中学,学校里的都是从各个县升上来的尖子生,聂耳在学校的实验班,不算重点班但也是努力努力都可以考上一本的班级。隔壁班是学校文科组的普通班,陈风选择混日子的班也就只有这个班了。

大练考的成绩出来了,聂耳的成绩不太理想,正趴在教室外的栏杆吹着冷风。“哎,小心。”还来不及反应,一个篮球径直飞过来,砸在聂耳的头上越过栏杆,直接飞到楼下。一瞬间聂耳感觉自己估计要脑震荡了。“你没事吧?对不起啊。”聂耳刚打算抬起手臂,手就被陈风抓住,聂耳抬头便看见陈风那张令人心动的脸。聂耳匆忙低下头,“没事。”半响,聂耳轻声答道。“没事就好。”陈风抬起手摸摸聂耳的头,聂耳一慌,躲开。

聂耳最近都挺喜欢挺喜欢往教室外面跑,一到下课时间总是跟着同学在外面聊天,聂耳的学校的教学楼设计属于四合院式的,教室外是栏杆,庭院里的银杏树开的正是灿烂。聂耳很多年之后就会想大概是那年学校的银杏开的格外美丽,也可能是那天的阳光异常的耀眼,所以才会对陈风动心,且这一动便是多年。

“你就是上次被我用篮球砸中的那个女生吧?当时忙着上体育课,就没来得及和你好好道歉。”聂耳站在教室门外和同学聊着天,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聂耳抬头,怔住。“哎,你怎么了?”陈风笑着问。“啊,没事没事。”聂耳脸一红,急急低下头。

聂耳开始疯狂向朋友打听一切有关于陈风的消息,家庭背景,人缘性格,直到感情生活。

聂耳开始不断的出现在陈风眼前,会知道陈风每隔两节课出来抽烟,便假装出来上厕所偶遇,会在每天中午放学趴在窗子上偷偷看着陈风走出教室。

“陈风已经一个周没来学校了。”身旁的朋友说到。“是啊,距离上次见到陈风已经有一个星期之久。”聂耳呆呆望向窗外。

元旦假期马上就要来了,每个班都在准备着今年的元旦晚会,聂耳班的班主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也没有那么多关于庆元旦的乐趣,便不打算在班里搞活动。陈风的班是校普通班,平时的活动就很多,元旦更是少不了活动。陈风是在搞活动当天中午回来的。

聂耳今天中午睡觉没睡好,醒来之后右腿麻的厉害,聂耳决定站起来活动活动,便拖着腿一瘸一拐的出门,靠在栏杆上,闭着眼睛,不停的踏着脚。“扑哧。”忽然传来一声浅浅的笑声,在这本该寂静的教学楼。聂耳慌忙睁开眼,在看到陈风时更是显得慌乱。“没事没事,你继续。”陈风笑着摊摊手,示意聂耳继续。聂耳脸一红,抬头蹬了眼陈风。“你中午不回宿舍休息?”半响,聂耳听到陈风问道。“不回,写作业。”聂耳小声回答。“好吧,马上就高考了。”陈风说到。快到上课时间了,陆陆续续的同学来到教室。聂耳和陈风依旧站在教室外。“今天下午你们班有活动吗?”陈风又问。“没有。”聂耳看着陈风班的庆元旦装饰。说到,“我们老师不让。”过会聂耳又小声补充。“哈哈,你们真惨,我本来都不来学校了,同学们非叫我回来表演个节目。”陈风大声说到。聂耳笑着抬头看了眼陈风。“哎,陈风,来学校啦。”陈风走过去,和班里的同学打招呼。聂耳红着脸回到教室。

陈风走了,没人知道他去哪了。但关于陈风的传说有很多

“陈风家里早就给他找好人了,他连高考都不用参加。”

“陈风是艺术生,在外面艺考,”

“陈风家里有钱,送他出国念书了。”

……

“九模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同学们也都能看到自己的成绩,那些排在靠后的同学也不要有压力,放轻松,最后一战在高考。”年过50的班主任在讲台上讲着鼓励大家的话。距离离校的时间已经只剩20天,每个人都在怀念,每个人都在暗暗努力。聂耳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陈风了,刚开始聂耳会在手机上算着日子,后来啊,时间长了,聂耳已经不敢去想陈风,聂耳只能安慰着自己,陈风也在某个地方和她一样都在为高考做准备。

日子一晃而过,到了要离校的前两天,上午结束了第十次模拟,下午的时候聂耳陪着朋友去楼下卖书,大家不断往白色校服上互相签着名字来进行告别,游荡在校园里,拍照,留念。聂耳准备去上厕所,聂耳是走到拐角时看见陈风的,这时的陈风穿着一如之前的白衬衣,军绿色休闲裤,只是少了那双银白色球鞋。陈风正坐在椅子上和朋友聊天,对于突然闯入视线的聂耳,陈风也是一怔,陈风含着笑看向聂耳。聂耳不知道陈风是否还记得她,或许早就忘了吧。聂耳头一低,匆匆走过。

“明天就要离校了。”聂耳想。

聂耳的座位靠窗,聂耳不知道陈风是什么时侯靠在栏杆上,等聂耳回过神看向窗外时就看见陈风低着头靠着栏杆。陈风忽然抬起头,冲着聂耳一笑。聂耳同样笑笑算是回应,陈风似乎张了张嘴,聂耳看着他,半响,陈风低下头。

“……让我们一起预祝所有孩子们高考成功。”最后一次广播会的召开,最后一次一个班坐在一起,最后一次听着班主任的唠叨声,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看见陈风。

聂耳班的散伙语很简单,班主任老师最后匆匆讲了几句便算结束。聂耳从班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坐在最后一桌的陈风,此时的陈风也是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或者在看什么,在等什么。“再见了,陈风。”聂耳小声说到。

此后岁月悠长,人间却失陈风。

“聂耳,你还记得高中在隔壁班的陈风吗?他毕业后找咋们班的张越要你的联系方式,还听说上学校的表白墙上表白你,但你那时候退班群了,张越和你不熟,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表白墙。我大二有天出去和他玩,他和我说起了这件事。我这么久忘记和你说,今天见到你才想起来。”多年后的一场同学聚会上,聂耳终于听到了她一直想知道的一件事,

原来,学校有表白墙。

原来,陈风曾找过她。

原来,陈风曾喜欢她。

“张越还告诉我说,有次他和隔壁班的朋友出去玩,他朋友告诉他说,陈风以前看上咋门班的一个女生,我觉得说的就是你吧。”

“那朋友还给张越说,陈风为了能看见那个人,自己把座位搬到后门靠窗的位置。”

“你都不知道,陈风那时候周末都不回家,明明本地人,周末晚上一直要待到9点多,等教学楼人都不见了,他才回去。我们一开始都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有一天他让我们在楼梯口给他放风,自己潜入你们班给那个女生送东西。还怕别人发现,一次就送一个小小的巧克力,我们问他是谁,他也不说,就笑,笑得让人想揍他。”

哪有那么多的偶遇和缘分,总是有人在暗自操弄。

多年之后,聂耳还能想起第一次遇见陈风时,那个印象中的少年依旧穿着白衬衣,军绿色的休闲裤,一双银白色高帮球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后来的后来,聂耳也没能告诉陈风“我喜欢你”

最后的最后,陈风也没能找见聂耳“我喜欢你”

原来在这场无人问津的暗恋里,胆小的不止是聂耳。

有些话,羞于唇舌,止于岁月。

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你问我,后来呢?

很多故事没有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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