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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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鬼天气,要冷不冷要热不热的,叫人怎么穿衣服!”魏燕芝怒气冲冲地打开家里所有的衣柜。天哪!衣柜乱糟糟的,看样子又有好长时间没有收拾了吧。她带着情绪扯出一件羊毛衫来,不料用力太猛,“哗啦”一声把衣柜玻璃撞碎了。
三十来岁的魏燕芝怀孕六七月了,已然凸起的小腹使她不能随心所欲想穿什么就买什么。她的脾气现在没个准儿,说翻脸就翻脸,跟两三岁小屁孩似的。魏燕芝又开始心疼那块玻璃,结婚的时间不长,就弄坏了衣柜玻璃,有点惋惜。
还不到八点,她的丈夫还在酣睡。现在她非常后悔当初为什么就稀里糊涂地嫁到这家来。虽然结婚时已经三十岁了,比较来比较去勉强凑合的只有这一位。但她还是不甘心,心目中理想的丈夫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她以前曾经相处过几个,也算蛮有经验的,唉!
她有过一段做二奶的经历,那时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有滋有味有情调,也挺浪漫的,要什么有什么。她把曾经和自己相好过的朋友都编成号,局长、书记是A,一般的是B。她对自己充满信心,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做女人就要有城府和手腕,最主要的还是要有心计。可不知为什么到后来他们竟然不声不响地跟别的女人结婚了。事前没有一点儿征兆啊!她咽不下这口气,不能让男人就这么玩了又扔一边,跟扔破鞋似的。
魏燕芝刚刚熄灭的怒火又“腾”地一声窜起老高,她除了恼怒恨怨烦无计可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几个魔头诡计多端狡猾无比,明面上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而且“人赃俱在”。看着一张张宾馆的报销单和锉骨销魂的裸体照,她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靠山、书记们拍拍屁股走了,白马王子也走了,只留下她伤痕累累毫无廉耻的一颗心还在苟延残喘。如果说魏燕芝还有一丝丝羞愧的话,说明其还有良知,但是她没有。她只有变本加厉地利用自己的美色去蛊惑伤害另一个男人以求心灵的平衡。
她的年龄不算大,才刚三十出头,但对如何摸透爷们的心这门学问却是手段娴熟、技艺老道。她从那些玩弄过自己的成熟男人身上汲取了不可多得的养分,古为今用、洋为中用、人为我用。她不停地变化角色,从女学生到女大学生,再到挂职的村官以及公务员,所到之处都有人在默默帮衬。她时时在掂量其中的利弊关系,身边的男人走马灯似的换了一个又一个,她的日常开销以及服饰正在节节攀升。虽然工资始终在两千元人民币左右徘徊,然而对她来说并不是问题。不管怎样讲,四五位手握实权的男人要满足一个颇有姿色的未婚女人都不是难事。因为这个神奇的时代重量级的男人对几个臭工资是不屑一顾的。靠薪水养情人或者包二奶传出去都是一个笑话。
那种遮遮掩掩藏头露尾的日子终究不能天长地久。魏燕芝不打算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位组建家庭,当然换位思考那些人也未必会把她和贤内助相提并论,他们认为这个“尤物”不配做他们中任何一位的压寨夫人。魏燕芝就是那刚折摘的牡丹花,闻一闻蹂躏几次,枯萎了撕碎了顺手一扔,她的使命算是完成了。魏燕芝并没有这样简单,她和官僚阶级耳鬓厮磨不是一回两回,在一般的场合还是能够驾轻就熟运用自如的,处理男女关系简直可以说是无师自通。
想起来就好笑,现在的这位丈夫竟然没用吹灰之力就轻而易举地钓到手了。她的丈夫家庭条件还不错,斯斯文文的书香门第。一想起丈夫的家人,魏燕芝又无名火起。非常幸运的是公公在她进门的第二年就驾鹤西游了。丈夫的大哥和姐姐在一楼灵堂哭得声嘶力竭死去活来,魏燕芝更加怒火中烧,她想扑上去把丈夫的两个姐姐咬上几口,尤其是他的大姐,不卑不亢的。魏燕芝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一家人,可这一家人对魏燕芝却爱得要命、怕得要死,那个木纳愚钝的窝囊废婆婆,没有一点做母亲的立场,不管媳妇和儿子如何为鸡毛蒜皮吵架,总是无原则地袒护媳妇。魏燕芝可不是轻易能够感动的人,相反,她更加看不起婆婆,要不是早晚给她做饭炒菜、端茶倒水,她真想把他们都赶出家门。
唉,腰围又粗又壮,流行时装看起来是没法穿了。魏燕芝一天到晚绷着个脸,婆婆大气也不敢喘,丈夫只好装聋作哑,这样的日子过一天算一天吧!
想吃点什么呢,生猛海鲜,那个老乞婆会做吗!一想起那张烤地瓜的脸她就恶心。魏燕芝其实对酒店的饭菜早就不感兴趣了,被书记、局长包养的时候吃住几乎都在酒店,可惜好景不长啊!
魏燕芝斜躺在床上,从抽屉里取出几个绿箭口香糖。床上扔着几本《孕妇胎前教育大全》,她冷笑着,虽然现在大腹便便,但指不定是谁的孩子呢!检查了好几次大人胎儿发育良好。她给以前的想好打过电话,精心做了B超,千真万确是个男孩儿。等孩子一出生,就让他们补偿青春损失费,三四十万吧,够花几年的,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该准备的妈早就准备好了,你再仔细确定一下,免得到时候又缺这少那的。”
魏燕芝的丈夫蛮热心地说。
“又是你妈说的吧,我最烦你们家人,各自干各自的,我的事情叫你妈少操心。”魏燕芝又开始喋喋不休。
“她老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啊,这有什么不对吗?”丈夫十分不解。
“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告诉你妈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魏燕芝没有理会一脸无辜的丈夫,“噔噔噔”地下楼去了……
街上显得冷冷清清,魏燕芝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两个存折都在她的手里,谅他们也奈何不了她。去超市买了些零食和糕点,丈夫家有勤俭的习惯,不理就是了。
到家已是晚上十二点,婆婆还在一楼等候儿媳。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还没睡啊!这样大包小包让她看见多不好,她天天念经似的在儿子跟前唠叨没钱买油、没钱买菜,超市一下子就一两千,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她把零食袋子扔在床上大口喘气。
“估计就在这几天,你还是要注意一点,要不咱们提前住下吧!”
魏燕芝的丈夫又惊又怕,斗胆问到。
“少放你妈的狗屁!有钱给我几万我先用着,瞧你那窝囊样……”
“你妈放的才是狗屁呢!你嫌我没钱,你找有钱的大爷呀,我又没拦着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家还就放不下你了,我告诉你我受够了……
“你敢打我,我爸都没打过我呢……天啦,我脸上有血,好啊你竟敢撕我的嘴,我让着你,你还当我是病猫呢……他妈的这什么老婆啊,简直就是前世的仇敌啊!”
魏燕芝一贯逆来顺受的丈夫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镜子,脸上好几道猫抓似的血印子,看见魏燕芝蹲在地上大哭小叫,以为是贼喊捉贼虚张声势。反正男人满脸开花再怎么做作也是做贼心虚。
哎!看样子不像装腔作势,丈夫也急了,毕竟魏燕芝身怀六甲就要临盆,好丈夫不跟妻子斗。急忙上前抱起魏燕芝,可她却杀猪似的一步也挪不动了……
魏燕芝在手术室里爸呀妈呀叫了一天一夜,没办法只好剖腹产,在肚子上划了一刀,结果却是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