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

439

一、宝藏

月落西山,更深露重,偌大的相府之中,唯有谦和园仍亮着灯火。

宰相韩翊俯首案前,细细研究着一张泛黄的旧纸。房门响起轻叩声,清冷的声音自夜风中传来:“老爷。”韩翊抬头回道:“请进,夫人。”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走进屋来。

明晃晃的烛火照亮了她的容颜,一道可怖的伤痕自左眼角直到唇角,将半张脸硬生生割裂成两半,而在另一边,一团巴掌大的淡青色似墨一般染了大半个脸颊,乍一看去,整张脸十分可怖。

可若细瞧,女子五官精致,脸型漂亮,尤其是一双眼睛,似夜空最璀璨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辉,底子本应不错,可惜被刀痕和青疤毁了。

韩翊放下手中的纸,眉头微皱:“风寒才好不久,怎还不歇下?”责备的话,语气中却带了浓浓的关怀,似这春日的晚风一般熨帖暖心。

韩夫人微微一笑,看到一边堆积如山的书信折子,她的眉头微微拧起:“还是没有进展?”

魏紫 三年来,地震、大旱、洪涝和如今的瘟疫,几乎将这个建立不久的新皇朝拖垮。本就百废待兴,如今更是雪上添霜,身为当朝宰相,怎能不愁?

韩翊长叹一声:“归根到底,还是一个‘钱’字。若是撑不过这一载,怕是国中有变。事到如今,我也唯有走最后一步,赌一把了!”

韩夫人问:“赌什么?”

韩翊将研究了一晚上的纸递给她:“赌运气。看能否打开前朝景帝的地宫,取出其中巨大的宝藏。”

韩夫人看着手上的旧纸。这是一副地图,图上三山高耸,南山口九条巨龙飞腾,环绕着一个巨大墓门。

打开这道墓门,便是前朝最后一位皇帝景帝的地宫了。民间流传,景帝生前几乎将整个国库都搬入了地宫,地宫中的金银做山河,玉石堆砌成宫殿,更有宝石夜明珠点缀成日月星辰,这些财富和奇珍异宝足以新建一个王朝!

但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至今仍没人打开过这座地宫。地宫的唯一入口是九龙环绕的山门,除此之外,无论盗墓者试图从何处进入,都未能成功过,更诡异的是,这些人无一例外都莫名其妙地惨死了。

久而久之,盗墓者少了,景帝地宫也渐渐成了一个传说,只有说书人才会提起。

蓦地,韩夫人的眼猛然一亮,她指着地宫入口的石碑问:“这上面刻的是……牡丹?”

韩翊点点头:“是,或者准确地说,是牡丹花后,魏紫。”他顿了顿,指尖滑到魏紫重重叠叠的花瓣中心,“虽说我未曾见过这艳冠天下的花,但照常理推断,花中应有蕊,可这碑上的魏紫却无,着实让人不解。地宫建得精妙绝伦,此种谬误,景帝怎能允许?”

韩夫人低眉沉思,许久才以近乎呢喃的声音轻道:“没有花蕊的魏紫……我似乎见过。”

韩翊猛然站直身子,惊道:“阿痕,你在何处见过?”阿痕是韩夫人的闺名,她用力回想,却还是遗憾地摇摇头:“想不起来,但我确实应该见过。”

韩翊惊愕的神情慢慢恢复成正常,道:“这副地宫图我研究了许久,各处都挑不出一丝破绽,唯有这朵魏紫。恐怕,这就是入地宫的关键啊!”他笑了笑,语调轻松了不少,“算了,不想了,待手头几件急事处理好,我直接去景帝陵一趟。”

韩夫人道:“也好,我同你一起。”

韩相办事效率极高,两天后便准备好了一切,夫妇两人带着几个贴身随从,往前朝旧都而去。

二、痛苦的回忆

每个女孩都珍惜自己的容貌,可一出生就破了相的阿痕,无论如何打扮,都是别人眼中的丑八怪。

更何况,没有人会替她打扮。自打阿痕记事起,她都是一身男孩子的破旧衣服,上山捡柴,做饭洗衣,操持着家中的大小粗活。

她不是没有亲人,她有母亲的。只是,不如没有。如今的韩夫人仍旧这般认为。

她那么能干,自己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还能养鸡、绣花赚钱,为什么每天要对着那个讨厌的女人?阿痕在被母亲又一次责骂后,收拾了小小的行囊,负气离家出走。

可是她终究还是个孩子,一不小心掉到了猎人的陷阱中,脚被夹得鲜血淋漓,痛入骨髓。阿痕放声大哭,哭得晕了过去,再醒来时脚已疼得没有知觉,人也冻得晕晕乎乎。她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忽然之间,她很想念母亲,想着母亲发现她不见了,会来找她,见她受伤了,会像阿翠的娘抱着阿翠一样,给她哼好听的歌。

 

很多年后,阿痕想起那个可怕的黑夜,明白了当时所做的一切,不单单是负气,更是希望得到母亲的怜惜。可是,她深深地失望了,当晚,是邻居牛大伯带人找到了她。母亲,自始至终未曾出现。

脚上的伤慢慢好了,可是心上的伤却再也无法愈合。母亲冷冷地对她说:“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阿痕死死咬住唇,不让眼泪滚出眼眶,她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将话吐出胸膛:“我会活得很好,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自此,母女陌路。

阿痕十三岁的时候,村里来了一些凶恶的官兵,生逢乱世,每隔几年都有官兵来,幸运时他们只是路过,不幸时他们会将村里掠夺一番,村民们也都习以为常了。

这日,村头的木匠学徒阿柳哥将阿痕预定的椅子搬来,阿痕递了碗水给他。阿柳朝她感激地笑笑,阿痕也回以一笑。

这时候,母亲突然从屋里冲出来,狠狠甩了阿痕两个巴掌,骂她不要脸,勾搭男人:“早知你这般下贱,我就不应只弄花你的脸,应该一生下来就掐死你!”

气得满脸通红的阿痕呆了,她慢慢走到母亲面前,发出连她自己都觉得害怕的声音:“这世上怎会有你这样恶毒的女人!好,今日我就走,我们彼此都落得眼中干净!”

黄昏中,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村庄,有满脸凶相的士兵拦她,她回以更凶恶的脸,那男人吓了一跳,赶紧让她走了。

十三岁的阿痕从此无父无母,浪迹天涯,几番徘徊在生死边缘,学了一身本领,救了陵王手下的谋臣韩翊。后来,陵王登基为帝,韩翊为相,她作为他的夫人站在他的身边,相濡以沫至今。

三、再相见

韩氏夫妇终于来到了景帝陵。陵墓由三山环绕,入口在南山,跟韩翊纸上的图一模一样,九条用汉白玉雕刻而成的巨龙,绕着一块玄武墓碑,碑上刻着古老的图腾,其间一朵石雕魏紫朝着旭日怒放,而层层叠叠的花瓣中,却没有花蕊。

韩夫人越看越觉得那朵魏紫似曾相识,不禁伸手触摸。指尖一触及那冰冷的玄武石,心头忽然一颤,随即心猛烈地跳动起来,浑身血液急速流动,一浪又一浪地叫嚣着,耳边嗡嗡直响,似有一个声音从遥远处传来:“你,回来了……”

韩夫人收敛心神,手指在玄武石上猛然一滑,被石上的尖锐处划破肌肤,血渗了出来,刹那之间,体内那汹涌澎湃的血液似找到了出口,源源不断地从指尖涌向玄武石。

 

“阿痕!”随着韩翊的惊呼,近身侍卫立刻将韩夫人拉了出来,可她的人离了墓碑,血却还如一条细线涌入玄武石。韩翊急忙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指尖放入自己的嘴中,用力吸住。

韩夫人茫然地看了韩翊一眼后,昏了过去。

待她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午后。她竟昏睡了一日一夜。

一直守着她的韩翊,急忙唤侍女送来清粥,仔细喂她喝下。韩夫人皱着眉道:“那块墓碑,好像在召唤我……”韩翊放下碗,面色沉重:“相传,景帝命人在地宫中施了上古巫术。若要进入地宫,就必须解开巫术封印;而能解开封印的,只有那施术之人。外人若是想强行进入,必受巫术诅咒而亡,这也许是那么多盗墓者莫名死去的缘故吧。”

韩夫人听罢,道:“那施术之人是谁?”

韩翊摇摇头:“不知。此事只有景帝和她的皇后知晓,可惜两人均自焚于昭阳宫,打开地宫之谜的秘密便随之而去了。我此番来也只是碰碰运气,并不抱多大希望。”

韩夫人看着指尖上的伤痕,心念一动:“我隐隐觉得,我可以打开那道门。我的血渗入那玄武石时,我看到那朵魏紫活了,花瓣一片片张开。我想—再试试……”

“不可!”韩翊毅然打断韩夫人,“如此凶险之事,我绝不会让你尝试!”

韩夫人心中一暖,两人相守多年,彼此都明白对方脾气,便不再提了,只道:“外面天气似乎不错,你陪我出去走走可好?”

韩翊自是同意,便帮她披好披风出门,院中,传来小孩的哭号声,两人循声望去,原来是主人家的小娃娃跌倒了。

“你,是阿痕?”头发白了一半的中年男子,从院子的另一边走来。韩夫人从回忆中惊醒,打量了他半天,不确定地问:“阿柳?”

中年男子很高兴地说:“是啊是啊,我是阿柳!这么多年来,你一点都没变。我可成老头子了,连孙子都有了。”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刚刚哭泣的孩子说,“那小娃儿,前年儿媳妇生的,虎头虎脑,跟我小时候一样!”

遇到旧时的熟人,韩夫人心情开朗了不少,颔首笑道:“是有你小时候的样子,这里是双溪村?”

阿柳答:“是呀,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呢。人哪,总是要叶落归根的,更何况,你娘还在等着你盼着你呢。”

韩夫人笑容一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阿柳叹了口气,面露不忍:“你呀,就当我多嘴吧。这么多年,你娘过得挺不容易的,她性子本就孤僻好强,跟村里人也不大来往,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山下。

”你走后的第五年,你娘病得不省人事,要是我再迟发现一两天,恐怕她就没了。我守着她,她说胡话,一直一直念着你的名字,还哭了……“

 

阿柳讲着讲着,自己的眼角也湿了,用袖子擦了两把,继续道:”再后来贼人来了,我劝她走,她死都不肯,说,要是我走了,阿痕回来找不到家怎么办呢?“

韩夫人浑身颤抖,强忍着的泪在听到这句话时,终于似决堤的洪水流了出来。阿柳见她这副样子,也不再说什么了,只长叹一声:”这世上,怎么有不疼爱儿女的娘呢?你娘啊,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韩夫人用力将眼泪逼回眼中,深吸一口气,问:”我娘,她还在村子里吗?“

四、父亲

韩夫人阿痕回到小屋,伫立在黄昏的余晖下,始终没有勇气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屋里传来咳嗽声,斑驳得看不清颜色的木门慢慢打开,白发老妇佝偻着腰背,一步一步地走到院子里。老妇像是生着病,路走得格外艰难,一个踉跄就往地上倒去,在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阿痕已经冲上前扶住了老妇。

阿痕的身子僵住了,老妇的身子也僵住了。许久,老妇缓缓抬起头,满是疤痕的脸上平静如昨日:”你……回来了。“

阿痕回答:”嗯,我回来了。“那二十年的光阴似乎不存在一般,只是离家的少女回家罢了。

阿痕娘点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咳咳……“猛烈地咳嗽起来,身子也往下滑,阿痕一把抱住她。觉得不太对劲儿的韩翊上前给阿痕娘把脉:”是瘟疫,阿痕,你放手。“

阿痕却仿佛没听见,将母亲抱到床上:”相爷,劳烦您给我准备治瘟疫的药。我要守着……娘。“母亲的病着实很重,阿痕不管不顾地守着她,一点一滴地讲着这二十年来的事。

”相爷对我很好,只是如今天下多灾,国库空虚,能帮皇帝和相爷渡过这一难关的,就是前朝景帝陵的宝藏了。我和相爷也是为此而来。“阿痕握着母亲的手,轻轻地说,”娘,你会好起来的,以后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韩翊站在门口,轻声叹息。

屋内,昏睡中的阿痕母亲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韩翊给她施针,阿痕给她喂药,药水喝了一半被母亲咳了出来,阿痕见她枕边有一块小帕子,急忙取了给她擦嘴。

韩翊眼尖,看到帕子上所绣之物,蓦然睁大了双眼。

这时,阿痕母亲悠悠转醒,无力地对阿痕说:”带我……去看看你的父亲吧……“

阿痕一怔,这是母亲第一次提及父亲,她曾以为,这是一个禁忌,母亲永不会开口。她点点头:”好。“

五、牡丹之王

韩翊用尽了所带的珍贵药材,才让阿痕母亲可以经受住路途的颠簸。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一行人朝南而行。在到达景帝陵的时候,阿痕母亲说:”到了。“

阿痕诧异地看着母亲,母亲却只是让阿痕扶她下车。她颤着脚,艰难地走向那九条白玉巨龙,在玄武墓碑前止了步。

”娘……“阿痕唤母亲,母亲却只是回过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蓦地,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阿痕母亲朝玄武墓门狠狠撞去,刹那鲜血如注,尽数落在墓门上。那墓门如张开血盆大口,母亲的血似泥牛入海,只眨眼工夫便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娘!“阿痕大骇,上前去拉母亲,母亲却不知从何生出一股力气,硬生生将她推开,喘着气说:”阿痕……这是最后一件……娘能为你做的事了……“

阿痕不放弃,韩翊等人也上前帮忙,可已经来不及了。那伤口太大,而那墓碑吸血的力量太强,只片刻工夫,母亲已倒在地上,没了气息。阿痕抱着母亲的尸体浑身颤抖。此时,吸饱了阿痕娘鲜血的玄武墓碑透出一股诡异的白色来,墓碑上古老图腾散发着炫目的光华。而在这一圈一圈如涟漪般扩散的光中,魏紫层层叠叠绽放,竟开出了真正的、活着的花!

只是,花中间仍旧没有花蕊。

待魏紫迎风怒放,阿痕看到母亲的身上飘出九道浅浅的光,落在魏紫花心。然后,那里长出了花蕊,金灿灿的,是旭日刺目的色彩!

山间传来隐隐的震动,墓门缓缓打开,金山银海的光亮从地宫中传来。

阿痕呆了,众人也呆了。

”景帝皇后魏紫,乃牡丹花神后裔,以血肉精魄为养料,能孕育出世间最美的花。这传言竟然是真的……“韩翊讷讷地说。

”她不但是最美丽高贵的皇后,也是最坚强勇敢的母亲。“韩翊抱着哭得像个孩子的阿痕,叹息道。随着魏紫皇后的离世,很多秘密都再不会有人知道。

没有人知道,当年景帝让皇后跟他一起死时,皇后为了肚中的孩子,在火烧毁自己容貌后,用巫术逃离昭阳宫,隐姓埋名活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为了让女儿平安活下来,皇后本想划花她的脸,可一刀下去后。女儿啼哭不止,她再也狠不下心,便用了青色药物遮掩那将来必如自己一般美丽的容颜。

没有人知道,为了让女儿即便一个人也可以活下去,她忍住心痛,从小训练女儿。那日女儿离家误落陷阱,伤得极重,是她用巫术暗暗替女儿疗伤。女儿的伤好了,可她却因耗尽心神内伤严重,而在女儿面前却装出没事人一般。

也没有人知道,前朝乱贼也不知从何探得她未死的消息,来找她开启地宫时,她狠心将女儿赶出了家门,她们一族人的身上有太多秘密,她不能让女儿被人发现。

在女儿离家的那漫长二十年,她一直珍藏着女儿幼时的小肚兜,肚兜上绣着世间最美的花,魏紫,还刻着八个字:一世长安,一生喜乐。

话题评论:

未登录服务分享会员
未登录

相关推荐:

  • 黑蜘蛛故事
    晚上外面遇到的黑蜘蛛要踩死。三月一日,我们三五好友相约在街角的“重庆鱼婆婆火锅店”吃火锅。因为5岁的儿子没人带,也就带去了。吃到兴头上,突然儿子要撒尿。我就让他自己去外边解决就是。看到可爱的儿子到了外边,我意识到我应该去看一下,就赶快追到了外边。这时儿子已
  • 胎儿的怨恨
    “什么?怀孕?”“是的那我们结婚吧。”“结婚?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啊?”“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啊!”“我的孩子?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你说什么?我是真的怀了你的孩子。”“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还不一定,你别赖在我的头上。”鬼故事“什么?你还是不是人呀!他可是你的
  • 卢沟桥之狗咒
    居住在卢沟桥晓月园的七岁小姑娘玲玲,非常喜爱小狗,做梦都想拥有一只属于自己的雪白的小狗。有一天,玲玲遇到一位花白胡子的老爷爷。老爷爷说:“我可以送给你一只雪白的黑尾巴小狗,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在和它单独相处时去拽它的黑尾巴。否则,将会有非常非常可怕的
  • 十字路口
    关于十字路有很多的传说,有说十字路通往两个世界:一条是界,另一条则是界。故事便是从这传言开始的:是在好多年前,有一个与外界封闭的小村庄,村庄里和平、幸福、安祥,那样的世界向往。再幸福的地方也有它避讳之,这个村落的视神明为父,相当的封建信。死去的都是葬的,因
  • 枯井里的邻家少妇
    这件事是我高中时一个室友亲身经历过的,可信度100%。为了叙述方便,就用第一人称讲一讲吧。那时我的姐姐已经结婚了,住在离家几里外的地方。她邻居家的媳妇是个独生女,从小娇惯,脾气差,对公婆尤为不孝。它的公公临死之前还恶狠狠的说,他就是死了也不放过她,公公死了
  • 冥约
    大学都已经毕业两年了,许多同学都已成双成对,有的甚至喜结良缘了。方楠依然过着单身独居的生活,其实他的自身条件又不差,大家都不解为何他身边始终没个伴?像往常一样,方楠又熬夜工作到一点,寒冬腊月的深夜,窗外一片漆黑与寂静。平时,他做完了工作就直接倒在床上昏睡过
  • 217号房杀人事件
    “小武,小武,快去报案。”一个老头儿模糊的面容在梦里叫道。“老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小武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后,才猛然醒悟道。“快去报案,c市某某单元楼里217号房里又有人命案发生了。”“c市,那不是我的管辖范围啊。”小武在梦里答道,说话的时候他已然知道这是
  • 我想陪你一辈子
    缝了又缝补了又补的抱抱熊公仔最近又有新的伤口了,她心疼的抱起抱抱熊喃喃的说:“疼么,又要帮你做手术了……”叹了一口气,她将娃娃抱起,穿针引线,细细的将裂口缝好。心疼的看着抱抱熊身上密密麻麻的针脚:“你一定很辛苦吧,每天陪我,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好在你还有那
  • 树仙
    有天中午,我师父正在看书,来了一对中年夫妇。师父坐在了阴阳堂上,开始查办又一个案件!“我家儿子今年十七岁,被汽车轧死了!家里一直不顺!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儿子丢了命?!”说到这,那女的已经泣不成声了。师父观察她家的阳宅,这家宅子有损子之象但也不会这么
  • 圆珠笔
    陈陈喜欢用圆珠笔写字。圆珠笔的头圆圆的,陈陈写出的字也是圆圆的。陈陈喜欢在雪白雪白的印着淡淡横格子的纸上写字,写出来的字也是淡淡的。圆珠笔写出的字味道香香的。这是陈陈最爱的一支笔,白白的笔杆,笔杆顶端坐是一个小男孩的头,男孩头顶支出来一根细细的小棍子,把小
  • 坟墓
    小时候的我,是个非常奇怪的孩子,有不少常人难以接受的怪癖,其中之一就是喜欢看坟墓。说明一下,不是公墓里那些整齐排列的水泥墓,而是散落在山间地头的土坟。小孩子凑在一块玩沙子,别人都堆房子车子什么的(尽管堆出的东西很抽象),唯独我一直堆坟墓,堆好了还兴奋地叫我
  • 渔村水鬼
    暮色行近,一艘大船停泊在海中间,船沿上围着一群人。站在高处一点的那个男人是渔村里德高望重的村长。在挥挥手平伏了人群的喧闹之后,村长举起了右手朝地上一指,高声道:“把这两个奸夫淫妇沉入海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一声凄厉的喊叫仿佛要撕开人的胸膛
  • 古玉
    一块绝佳的古玉,王九爷已经盯了整整四个小时了。古玩市场玩的就是眼力,拣着了漏儿会让人一夜暴富,打了眼儿也会让人倾家荡产,这也正是玩收藏的魅力所在,盛世玩收藏玩的就是投机的眼力。王九爷是当地古玩界隐世的高人,古玩对他来说早已不仅仅是一种投资,那是一种类似于上
  • 女孩的发带
    徐薇和那帮狐朋狗友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3点多了,街上没几个人,只有红红绿绿的灯光还在路边摇曳,点缀着这个混乱却宁静的夜晚。徐薇眼中迷醉,一边打着哈哈跟大家拜拜,一边摇摇晃晃去停车场。大头喊她:“喂,你丫喝高了还开车啊,你不怕撞死你丫的!”周围人一片哄笑。“
  • 命运谜团
    床头闹钟突然间滴滴作响,荻蓦然从梦中惊醒,耳边似乎仍然回荡着那个声音:“6096985”。她怔怔的盯着房顶出神:“6096985?”她努力的回忆着梦中情景,却只能依稀记起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向自己诉说那串神秘的数字。她坐起来,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感
  • 不见不散
    “拜拜了您呐!咱明儿个不见不散!”谁?求你!别跟我说这句话!这会让我胆战心惊!求你了,不要说……猫年马月狗日星期一晴今天是马月的最后一天,今天是个好日子,至少对于我来说。那个算命先生说,马月我会有难。一派胡言!胡言!!!呸!想必是我给的钱太少吧。一个月了,
  • 夜车偶遇
    2008年1月7日,我乘夜班十点的火车去徐州,车上座位已经满了,于是我就沿着车身一直走,一直走到车尾。车尾偌大一节车厢,灯也不开,里面连鬼影也没一个,我坐下好一会儿,车厢里才终于来了个人。我暗自高兴,心想一路有个人唠叨也不错。那个人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在我
  • 孩子
    话说有个女孩小时候算命。那个算命对她妈妈说,这孩子一生只有两个小孩,17岁会有第一个。她妈妈有点吃惊,不相信地说17岁的小孩怎么会有孩子,又不是解放前。于是说这个算命的胡说八道。女孩子很平安的成长,行为规矩,学习上进,大家都很喜欢她。然而,上高中时,她认识
  • 又一个鬼打墙
    我的同学小张她们三个一男两女礼拜天上山去玩,可是到下山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再走过前面转个弯就到了,可是等到了前面转了弯还有别的路,越往前走越不熟悉了。天阴就x沉沉的,三个人都有些害怕了。又走了一会都累得不行了,而且又累又渴的。小张就说我们是不是遭遇了?两
  • 黑眼泪
    序二十三年前,一场大火烧毁了这座。这次事件一共遇难六十七人,事后所有遇难者的都找到了,惟独失踪了一名舞蹈系叫靳雪歆的女生。由于没有事故原因根据,这次事件被当作意外处理。那些遇难学生的家长曾经集众抗议打官司索赔,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事后二十年,私人出资重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