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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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时节,天依然暖融融的,也许是秋的气息还在,也许是气候的变迁,也许是应了那句话:十月里也有小阳春。总之,一个人走在公园里,静悄悄的享受着暖洋洋的阳光,享受着正午时分公园里的寂静,心中充满了惬意。

这个时节的公园,没有了繁华,连枯草都被园艺人员割走了。唯一能引我注目,引起我遐思的就是那一棵棵、一排排高大挺拔的白杨树了。特别是那树干上一颗颗白杨树的眼睛,形态各异,或深邃、或忧郁;或怒目圆睁、或微笑亲和;或丹凤俊秀,或睨斜怪异。总之,惟妙惟俏。

白杨树的眼睛,其实是白杨树的伤痕,是为了树木的成长,砍掉了枝枝丫丫,年头久了,伤痕处便长成了眼睛的形状。白杨树的眼睛,都是人为弄成的伤痕。

我喜欢白杨树,也敬佩白杨树。喜欢它的高大挺拔,伟岸的身躯,总有一种英雄的气概散发着;我喜欢白杨树那银灰色中泛着绿色的皮肤,不论初夏秋冬,总是透着勃勃的生机,没有枯萎和颓废,也没有过分的张扬和炫耀,给人一种持之以恒的韧劲。我敬佩白杨树那种顽强的性格,耐寒、耐碱,适应环境的能力,因此而成为我们这一带退海之地的风景树;我敬佩白杨树的伤痕自愈能力,把自己身上的无数个伤疤,渐渐的长成眼睛,美化了自身,享受了人们。这种自我完善、自我完美的精神,无不启发着人们。

坐在公园的长条椅上,注视着那一棵棵白杨树,看着那树干上一双双形态各异的眼睛,仿佛我与白杨树有一种心灵上的碰撞,此时在我的心头萦绕,那平凡的白杨树,总是能把我带回到许多的记忆中去。

曾经,在我老家的村边上,有一排排高高大大的白杨树,这也许是我们村子里唯一的、最茂盛的绿色地带了。高高的白杨树,围成一个方形,里面就是我们上学的学校,房屋虽然简陋,但有浓密的白杨树的衬托,这里依然是我们的乐园。盐碱的泥土,光滑的操场,下雨脚上都不沾泥,学校没有围墙,白杨树成了天然的围墙。春天,看杨树狗狗钻出来,渐渐的落满了地,像爬满一地的毛毛虫,我们淘气的拿起一个个的杨树狗狗吓唬胆儿小的女同学。夏天,在茂密的树冠下乘凉,跑累了、闹够了,便坐在杨树下下起了“五道”,一种简易的棋。到了秋天,落满地的银色树叶,走在上面莎莎作响,我们总是在上面趟来趟去的,听着那种声音。等树叶干了,老师让我们收起来,留作班级冬天生炉子用。而能让我们春夏秋冬都享受的,就是看着那白杨树满身的眼睛,总是在争论着,哪颗眼睛像什么。记得一次,因为没有完成作业,老师把我撵出了课堂。自己像没事人一样在杨树下走来走去,看着那一颗颗眼睛,一颗大大的怒目一般的眼睛注视着我,让我的心里直发毛,就好像做错了事,白杨树也在责怪我,生我的气一样。再看旁边的一只眼睛,仿佛有泪在滴落,就像亲人为我的不争气而伤心。那一次,我的心灵真的是忏悔了,那也是我唯一一次在学习上没有完成作业。  ( : )

渐渐长大了,眼看到了初中毕业的时候了,我们恰同学少年,心里充满了     幻想   。那一年,我们同学经常晚上来到学校,坐在杨树下,谈理想、谈未来,数星星、看月亮,那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其实,在“文革”后期,我们赶上了教育“回潮”,学校还有那白杨树,成了我们的世外桃源。

离开了那个小村庄,离开了那个小操场,离开了那高高的白杨树。之后每当回村里,我都要到曾经给我留下许多美好回忆的学校,心里最想看到的就是那一排排的白杨树,看看那许许多多白杨树的眼睛。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那些白杨树都被砍伐了。学校光秃秃裸露在了风尘里,从此后我就再也不去那里了。

白杨树,那深邃的眼睛,在洞察着世事的沧桑,不断帮我矫正着人生的轨迹;那忧郁的眼神,把我一生的情和爱都揉进了人生的旅途,为你思念、为你牵挂;那横眉怒目,让我学会了一身的傲骨,不会世事圆滑,也让我失去了很多人间俗媚,不能在人前显贵,只与自然平淡相伴;那微笑亲和的眼睑,给了我自信的力量,让我能在狂风巨浪中搏击,在困境中感到一丝温暖还在;那丹凤俊美的眼睛,在我的心中留下了美好的回忆,让我生生世世为你着迷;那睨斜怪异的眼神,也许是我在看人生的另一面,去鄙视那些尘世媚俗,去警醒自己无论何时,都要像白杨树一样,站直了!为人朴朴实实,做事清清白白!

看着那一颗颗白杨树的     眼睛   ,看着那朦胧的一湖碧水,白杨树银色的叶片飘然落下,铺满了地。白杨树,无论多少个寒暑,无论多少个昼夜,始终如一地在那里看着繁华来了又去,数着星星、看着日出日落,你的眼睛始终不知疲倦地阅尽人间春色,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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