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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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是个光棍,父母早死,除了给他留下一间破旧的祖屋,什么也没留下给他。
加上他游手好闲惯了,不愿去找个正当的事做,常穷得没米下锅。
九哥还有一个很让村里人不喜欢的陋习,就是爱占便宜。
到别人家串门,总不忘顺手牵羊点什么。
穷,名声臭,所以村里村外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嫁给他。
只有两件事是九哥最热衷的,就是红白事。
一来可以借此在别人家吃个饱的,二来还可以赚点零钱。
一旦附近谁家有红白事,九哥会在天儿还未发白,就借着淡淡的星光摸着去到别人家。
一般办这些事的人家都起得很早,并会一些亲戚或邻居来当临时工,给前来祝贺或哀吊的亲朋好友准备饭食。
虽然九哥不在被请来帮忙的行列内。
但他依然捏准时辰,在别人开始忙活不久后赶到。
也不用别人吩咐,二话不说,挽起衣袖就干起活儿来。
看他那劲儿,似乎在为自家办事那样。
无论大家平时再怎么地不喜欢九哥,在这个忙得团团转的时候,九哥的到来,无可否认是帮了不少忙。
而且他熟悉门路,不会出错儿。
因此,有些人还是愿意在干活的缝隙间跟九哥拉扯几句。
不扯还好,一扯,九哥噼里啪啦,没完没了。
直至九哥留意到对方脸上的不耐烦后,才赶紧说,“哥们,别嫌唠叨,咱光棍一条,平时有话儿也没处说呀,寂寞呀!”说完,眼还红红的……
这回,九哥家的米缸又空了。
他丧着脸,在撒着零碎的光斑的屋子里踱来踱去。
光斑是屋顶的瓦片爆裂后,露出的小洞折射进来的阳光。
九哥不嫌弃这些光斑,觉得它们可以给这间阴暗的屋子增加光亮。
下雨天,就用从外面捡回来的破罐子接水。
静心聆听,还是一曲天然的好曲呢。
九哥很想左邻右里或亲戚借点票子或米。
但他不敢,因为以前欠下的债,几乎没还过。
总是借不还,估计别人也不肯再借。
也没脸再开口向别人借。
处在这种情况,他总是很想像别人那样找个事,踏踏实实地干,至少不会饿死。
但自己什么也不会,能做啥呢?买卖?没本钱!力气活?从未干过苦活的他,这简直是要他的命!给人家主持红白事?这他倒很乐意,但没人敢要他。
肚子又咕噜咕噜地响了,并伴有绞痛。
揉下肚子,迈出家门,去表弟家。
爱体面有个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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