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心底的声音

娴娴已经4岁了，仍旧不会走路，只有坐在小小的轮椅上被亲人推着走。她患有脑瘫，医生断言她无法活过12岁。

我心里是怨恨娴娴的，因为她的到来，我跟她妈妈的感情出现裂痕，导致她的妈妈离开了我、投入别的男人怀抱。娴娴判给了我，我无力一个人抚养她，只好把她交给在边远小镇居住的双亲。我本打算开始另一段婚姻的，可是和我相处得火热的女孩儿一听说我在小镇上还寄养着一个脑瘫女儿，纷纷逃之夭夭，所以两年了，我还是孤身一人。母亲笑谈，说我的人生大事都被娴娴耽误了。

我每两周看娴娴一次。每次娴娴见我都露出欢喜的表情，我只是走上前象征性地逗逗她，我抱她的次数是有限的。虽然她是我的女儿，但是我却不愿意接近她，一看见她，我就会想起她出走的无情无义的妈妈和我一眼望不到边的苍白人生。

初春的一天，正是休息日，我照常回去看娴娴。母亲很兴奋，忙不迭地告诉我，娴娴会说话了！我一愣，这怎么可能呢。娴娴嘴角淌着永远也擦不完的口水，小手搭在轮椅上，轻轻摇晃着脑袋，分明是一副痴呆的模样，我无力地摇摇头。母亲拉拉我的手说，儿子，你听。娴娴果然发出了声音，但不是在说话，类似“呼哧”的声音。

喂娴娴吃饭的时候，娴娴望着我，嘴里似乎念念有词。当母亲不喂她的时候，她的声音更大了。我和母亲都懂了，娴娴发出那样的声音是因为饿。

又过了一阵儿，母亲对我说，娴娴发出的“呼哧”声越来越清晰了，尤其是我刚走进院落的那个时刻。我很累，又一次失恋让我心力交瘁，无暇分析娴娴是否在说话，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

接下来，我连续四周没有看到娴娴，单位考核忙得我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