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大哥的人

3809

发布:2021-08-22 15:46:40  来自 龙殿ゞ霸者 觅知友会员

我的大哥生来相貌清秀,自小就很聪慧,在家里得到 的宠爱,在书房里又得到教书先生的称赞。看见他的人都说他日后会有很大的成就。母亲也很满意这样一个“宁馨儿”。

他在爱的环境里逐渐长成。我们回到成都以后,他过着一位被宠爱的少爷的 。辛亥革命的前夕。三叔带着两个镖客回到成都。大哥便跟镖客学习武艺。 对他抱着很大的 ,想使他做一个“文武全才”的人。

每天早晨天还没有大亮,大哥便起来,穿一身短打,在大厅上或者天井里练习打拳使刀。他从两个镖客那里学到了他们的全套本领。我常常看见他在春天的黄昏舞动两把短刀。两道白光连接成了一根柔软的丝带,蛛网一般地掩盖住他的身子,像一颗大的白珠子在地上滚动。他那灵活的舞刀的姿态甚至博得了严厉的祖父的赞美,还不说那些胞姐、堂姐和表姐们。

他后来进了 。在学校里他是一个成绩优良的 ,四年课程修满 的时候他又名列第一。他得到毕业文凭归来的那一天,姐姐们聚在他的房里,为他的光辉的前程庆祝。他们有一个欢乐的聚会。大哥当时对化学很 趣,希望毕业以后再到上海或者北京的有名的大学里去念书,将来还想到德国去留学。他的脑子里装满了美丽的 。

然而不到几天,他的幻想就被父亲打破了,非常残酷地打破了。因为父亲给他订了婚,叫他娶妻。

这件事情他也许早猜到一点点,但是他料不到父亲就这么快地给他安排好了一切。在 问题上父亲并不体贴他,新来的继母更不会知道他的心事。

他本来有一个中意的姑娘,他和她中间似乎发生了一种旧式的若有若无的 。那个姑娘是我的一个表姐,我们都 她,都希望他能够同她结婚。然而父亲却给他另外选了一个张家姑娘。

父亲 的方法也很奇怪。当时给大哥做媒的人有好几个,父亲认为可以考虑的有两家。父亲不能够决定这两个姑娘中间究竟哪一个更适宜做他的媳妇,因为两家的门第相等,请来做媒的人的情面又是同样地大。后来父亲就把两家的姓写在两方小红纸块上面,揉成了两个纸团,捏在手里,到祖宗的神主面前诚心祷告了一番,然后随意拈起了一个纸团。父亲拈了一个“张”字,而另外一个毛家的姑娘就这样地被淘汰了。(据说母亲在时曾经向表姐的母亲提过亲事,而姑母却以“ 已经受够了亲上加亲的苦,不愿意让女儿再来受一次”这理由拒绝了,这是三哥后来告诉我的。拈阄的结果我却亲眼看见。)

大哥对这门亲事并没有反抗,其实他也不懂得反抗。我不知道他向父亲提过他的升学的志愿没有,但是我可以断定他不会向父亲说起他那若有若无的爱情。

于是嫂嫂进门来了。祖父和父亲因为大哥的结婚在家里演戏庆祝。结婚的仪式自然不简单。大哥自己也在演戏,他一连演了三天的戏。在这些日子里他被人宝爱着像一个宝贝;被人玩弄着像一个傀儡。他似乎有一点点快乐,又有一点点兴奋。

他结了婚,祖父有了孙媳,父亲有了媳妇,我们有了嫂嫂,别的许多人也有了短 的笑乐。但是他自己也并非一无所得。他得了一个体贴他的温柔的姑娘。她年轻,她读过书,她会做诗,她会画画。他满意了,在短时期中他 了以前所不曾 到的种种乐趣。在短时期中他 了他的前程,忘记了升学的志愿。他陶醉在这个少女的温柔的抚爱里。他的脸上常带笑容,他整天躲在房里陪伴他的新娘。

他这样 地过了两三个月。一个晚上父亲把他唤到面前吩咐道:“你现在接了亲,房里添出许多用钱的地方;可是我这两年来入不敷出,又没有多余的钱给你们用,我只好替你找个事情混混时间,你们的零用钱也可以多一点。”

父亲含着眼泪温和地说下去。他唯唯地应着,没有说一 不同意的话。可是回到房里他却倒在床上 地哭了一场。他知道一切都完结了!

一个还没有满二十岁的青年就这样地走进了社会。他没有一点处世的 ,好像划了一只独木舟驶进了大海,不用说狂风大浪在等着他。

在这些时候他忍受着一切,他没有反抗,他也不知道反抗。

月薪是二十四元。为了这二十四个银元的月薪他就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然而灾祸还不曾到止境。一年以后父亲突然死去,把我们这一房的生活的担子放到他的肩上。他上面有一位继母,下面有几个弟弟妹妹。

他埋葬了父亲以后就平静地挑起这个担子来。他勉强学着上了年纪的人那样来处理一切。我们一房人的生活费用自然是由祖父供给的。(父亲的死引起了我们大 第一次的分家,我们这一房除了父亲自己购置的四十亩田外,还从祖父那里分到了两百亩田。)他用不着在这方面操心。然而其他各房的仇视、攻击、陷害和暗斗却使他难于应付。他永远平静地忍受了—切,不管这仇视、攻击、陷害和暗斗愈来愈厉害。他只有一个办法:处处让步来换取暂时的平静生活。

后来他的第一个儿子出世了。祖父第一次看见了重孙,自然非常高兴。大哥也感到了莫大的快乐。儿子是他的亲骨血,他可以好好地教养他,在他的儿子的身上实现他那被断送了的前程。

他的儿子一天一天长大起来,是一个非常聪明可爱的 ,得到了我们大家的喜爱。

接着五四 发生了。我们都受到了新思潮的洗礼。他买了好些新书报回家。我们(我们三弟兄和三房的六姐,再加上一个香表哥)都贪婪地读着一切新的书报,接受新的 。然而他的见解却比较温和。他赞成刘半农的“作揖主义”和托尔斯泰的“无抵抗主义”。他把这种理论跟我们大家庭的现实环境结合起来。

他一方面信服新的理论,一方面依旧顺应旧的环境生活下去。顺应环境的结果,就使他逐渐变成了一个有两重人格的人。在旧社会,旧家庭里他是一位暮气十足的少爷;在他同我们一块儿谈话的时候,他又是一个新青年了,这种生活方式是我和三哥所不能够了解的,我们因此常常责备他。我们不但责备他,而且时常在家里做一些带反抗性的举动,给他招来祖父的更多的责备和各房的更多的攻击与陷害。

祖父死后,大哥因为做了承重孙(听说他曾经被一个婶娘暗地里唤做“承重老爷”),便成了明枪暗箭的 。他到处磕头作揖想讨好别人,也没有用处;同时我和三哥的带反抗性的言行又给他招来更多的麻烦。

我和三哥不肯屈服。我们不愿意敷衍别人,也不愿意牺牲自己的主张,我们对家里一切不义的事情都要批评,因此常常得罪叔父和婶娘。他们没有办法对付我们,因为我们不承认他们的威权。他们只好在大哥的身上出气,对他加 ,希望通过他使我们低头。不用说这也没有用。可是大哥的处境就更困难了。他不能够袒护我们,而我们又不能够谅解他。

有一次我得罪了一个婶娘,她诬我打肿了她的独子的脸颊。我亲眼看见她自己在盛怒中把我那个堂弟的脸颊打肿了,她却牵着堂弟去找我的继母讲理。大哥要我向她赔礼认错,我不肯。他又要我到二叔那里去求二叔断公道。但是我并不相信二叔会主张公道。结果他自己代我赔了礼认错,还受到了二叔的申斥。他后来到我的房里,含着眼泪讲了一两个钟头,惹得我也淌了泪。但是我并没有答应以后 。

像这样的事情是很多的。他一 平静地代我们受了好些过,我们却不能够谅解他的苦心。我们说他的牺牲是不必要的。我们的话也并不错,因为即使没有他代我们受这承提了一切,叔父和婶娘也无法加害到我们的身上来。不过麻烦总是免不了的。

然而另一个更大的打击又来了。他那个聪明可爱的儿子还不到四岁,就害脑膜炎死掉了。他的希望完全破灭了。他的悲哀是很大的。

他的内心的痛苦已经深到使他不能够再过平静的生活了。在他的身上偶尔出现了神经错乱的现象。他称这种现象做“痰病”。幸而他发病的时间不多。

后来他居然帮助我和三哥(二叔也帮了一点忙,说句公平的话,二叔后来对待大哥和我们相当亲切)同路离开成都,以后又让我单独离开中国。他盼望我们几年以后学到—种专长就回到成都去“兴家立业”。但是我和三哥两个都违背了他的期望。我们一出川就没有回去过。尤其是我,不但不进工科大学,反而因为到法国的事情写过两三封信去跟他争论,以后更走了与他的期望相反的道路。不仅他对我绝了望,而且成都的亲戚们还常常拿我来做坏子弟的榜样,叫年轻人不要学我。

我从法国回来的第二年他也到了上海。那时三哥在北平,没有能够来上海看他。我们分别了六年如今又有 在一起谈笑了,两个人都很高兴。我们谈了别后的许多事情,谈到三姐的惨死,谈到二叔的死,谈到家庭间的种种怪现象。我们弟兄的友爱并没有减少,但是思想的差异却更加显着了。他完全变成了旧社会中一位诚实的绅士了。

他在上海只住了一个月。我们的分别是相当痛苦的。我把他送到了船上。他已经是泪痕满面了。我和他握了手说一句:“一路上好好保重。”正要走下去,他却叫住了我。他进了舱去打开箱子,拿出一张唱片给我,一面抽咽地说:“你拿去唱。”我接到手一看,是G.F.女士唱的《SonnyBoy》①,两个星期前我替他在谋得利洋行买的。他知道我喜欢听这首歌,所以想起了把唱片拿出来送给我。然而我知道他也同样地爱听它。这时候我很不愿意把他喜欢的东西从他的手里夺去。但是我又一想我已经有许多次违抗过他的劝告了,这一次我不愿意在分别的时候使他难过、表弟们在下面催促我。我默默地接过了唱片。我那时的 是不能够用文字表达的。

我和表弟们坐上了划子,让黄浦江的风浪颠簸着我们。我望着外滩一带的灯光,我记起我是怎样地 了一个我所爱的人,我的心开始痛起来,我的不常哭泣的眼睛里竟然淌下了泪水。

他回到成都写了几封信给我。后来他还写过一封诉苦的信。他说他会自杀,倘使我不相信,到了那—天我就会明白一切。但是他始终未说出原因来。所以我并不曾重视他的话。

然而在一九三一年春天的一个早晨,他果然就用毒药断送了他的年轻的 。两个月以后我才接到了他的二十页的遗书。在那上面我读着这样的话:

卖田以后……我即另谋 。无如我求速之心太切,以为投机亭业虽险,却很容易 。前此我之所以 ,全是因为本钱是借贷来的,要受时间和大利的影响。现在我们自己的钱放在外边一样收利,我何不借自己的钱来做,一则利息也轻些,二则不受时间影响。用自己的钱来做,果然得了小利。……所以陆续把存放的款子提回来,作贴现之用,每月可收百数十元。做了几个月,很顺利。于是我就放心大胆地做去了。……哪晓得年底一病就把我毁了,等我病好出外一看,才知道我们的养命根源已经化成了水。

好,好!既是这样,有什么话说!所以我 那天,请大家看戏后,就想自杀。但是我实在舍不得家里的人。多看一天算一天,混一天。现在混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向别人骗钱来用。算了吧。如果活下去,那才是骗人呢。……我死之后不用什么埋葬,随便分尸也可,或者听野兽吃也可。因我应得之罪累及家人受此痛苦,望从重对我的尸体加以处罚……

这就是大哥自杀的动机了。他究竟是为了顾全绅士的面子而死,还是因为不能够忍受未来的更痛苦的生活,我虽然熟读了他的遗书,被里面一些极凄惨的话刺痛了心,但是我依旧不能够了解。我只知道他不愿意死,而且他也没有死的必要。我知道他写了三次遗书,又三次把它毁掉,大哥终于做了一个不必要的牺牲者而死去了。他这一生完全是在敷衍别人,任人播弄。他知道自己已经逼近了深渊,却依旧跟着垂死的旧家庭一天一天地陷落下去,终于到了完全灭顶的一天。他便不得不像一个诚实的绅士那样拿毒药做他唯一的拯救了。

他被旧礼教、旧思想害了一生,始终不能够自拔出来。其实他是被旧制度杀死的。然而这也是咎由自取。在整个旧制度大崩溃的前夕,对于他的死我不能有什么遗憾。然而一想到他是悲惨的一个,一想到他对我所做过的一切,一想到我所带给他的种种痛苦,我就不能不痛切地 到我丧失了一个爱我最深的人了。

zhl201702

话题评论:

未登录服务分享会员
未登录

相关推荐:

  • 白居易测字救姻缘
    相传,杭州城隍庙作坊弄有一对夫妇,男的叫袁金,女的叫瓶儿。袁金常年在外做蚕丝生意,每年只在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回家与亲人团聚。这一年,瓶儿生得一女。满月之日,恰是中秋佳节,瓶儿好不高兴。天刚放亮,她就眼巴巴盼丈夫回家,谁知等到月上东山,还不见丈夫回来,她
  • 名画悬案
    明朝成化年间,安徽省舒城县有个陶员外,因为偶然的机缘,得到一件南宋景德镇青白瓷瓶,兴奋不已,在家里捧着这个宝贝,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这时,刚来陶员外家做女佣不久的马三姑托着茶盘,来给陶员外上茶,不想进门时,一不小心脚下被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哗啦一
  • 回乡种田
    最先发现父亲异常的是母亲。母亲打电话来,说,你父亲最近突然衰老了很多,饭量也减了,睡眠很差,经常半夜醒来就不再睡觉,抽半宿烟,长吁短叹的,似有很重的心事。我惊诧不已,赶紧推掉了琐琐碎碎的手头工作,急匆匆赶回镇上看父亲。父亲离开老家搬到镇上生活已有多年,我只
  • 大学生村官们成长在基层
    “小石今年二十几呀?”“24岁。”“去了4年多了?”“对。”这是胡锦涛同志在参加十八大江苏代表团的讨论时,与大学生村官石磊的对话。听了石磊汇报工作经历后,胡锦涛对石磊说,基层是最锻炼人,也是最能成长人的地方,特别是你又赶上了一个好时代,是我们国家全面
  • 直面现实的强大内心
    拿铁(Latte)咖啡:Latte意大利文是牛奶的意思,拿铁咖啡是意大利浓缩咖啡与牛奶的经典混合,一般的拿铁咖啡的成分是1/3的浓缩咖啡加2/3的滚烫鲜奶。事实上添加鲜奶的比例没有明确的规定,可依个人口味自主调配。如果在热牛奶上再加上一些打成泡沫的冷牛奶,
  • 沁园春----延安壶口瀑布
    横贯桥山,黄涛倾天,怒啸云烟。纵壮怀削谷,奔腾万马,雄师披靡,()一泻飞川。始祖傍澜,九州平目,翠柏苍云华夏卷。古来事,血脉龙腾跃,气宇昂轩。环球历史看厌,怎胜我,悠悠亘古年。秉贤尧德舜,儒经周礼,诗
  • 捷径有时候就是一条弯路
    其实很多时候,看上去最短、最方便的路,未必是捷径,因为绝大多数时候不可能成功;相反的,一条看上去很弯很长的路,虽然可能需要花费很多精力,但恰恰可以到达成功的顶点。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后,美国五角大楼把所有的军用物资购买计划列为保密文件,这可急坏了一些投
  • 苏小小钱塘殉知己
    苏小小是宋朝时钱塘的著名歌妓。她色艺双全,受人喜爱。但是苏小小身在风月场心有千千结,平日很少有开心的时候。秋雨绵绵,凉气逼人,小小坐在窗前默默沉思,她一想到自己从小沦落风尘,孤苦伶仃,不由长叹了一声。知道苏小小心事的,只有她的丫鬟红玉。红玉见小小不快
  • 慈善从来都是美好的
    当很多人对慈善越来越“心冷齿寒”的时候,我们不妨从两张生动的面孔说起。那是宁夏盐池县小女孩李涛涛脏兮兮的脸。在她的家乡,三年只下了三场雨。她每天都要赶着驴车,和又聋又哑的妈妈走三个小时去打水。打来的水又苦又涩,可就是用这样的水,她们做饭、熬药、洗脸,
  • 小区的那个大叔
    这天,我刚满周岁不久的儿子思睿不知怎的突然发起高烧来,还有些拉肚子,人也变得很烦躁,不像平时那样爱说爱笑。我拿起车钥匙,准备下楼开车带儿子去市区的妇幼保健院看病。妻子突然叫住我,说没有预约。我才想起没有提前预约,现在去肯定是人满为患。一想到之前几次痛苦的排
  • 提副科
    王宝峰出任星宝实业公司总经理已近三年了。在他刚来星宝公司的时候,就说技术部黄主任马上就到法定退休年龄了,技术部急需一位副主任。可将近三年过去了,技术部既没产生一个副主任,也未调入一个副主任。有人说,技术部是要害部门,若是从其他部门调入一个副主任,就等
  • 受伤的盘羊
    一群盘羊吃着青草,出现在朝阳映照下的呼和温都尔山谷。这里,峡谷崎岖不平,山峦叠障,牛皮红岩峰高耸错落。盘羊群趁着早晚凉爽的空气在深谷觅食,饮吸着清澈的山溪,烈日当空时簇拥在一处御热,又时常放一哨兵警戒,这就是这一带自然风光的美景。这群盘羊,是由一只几
  • 电话解围
    阳春三月一天,秦岭山中,一辆面包车停在河边,司机让车上众人稍事休息。红男绿女依次下车,争先恐后下了河滩,面对洁白如雪的河水,却都不去戏水,大呼惊叫地捡起河卵石来了。河对岸背靠大山的,是山石乡政府大院,黑胖红润的牟乡长,正坐在大院喝茶下棋。听到河滩的人
  • 你在走向贫穷还是富裕
    蓄奴蚁,是产于美洲的一种特殊蚁类。周遭的蚁穴是它们侵略的目标,它们性情残暴,总是掠夺邻近巢穴的食物。不愿凭借自己劳动过生活的蓄奴蚁,以俘虏蚁奴为生,以攻击蚁巢为乐。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蓄奴蚁每一次出击,总是懂得留下数量惊人的雌雄蚁奴,令它们持续繁衍后代
  • 爱是一生的信仰
    民国美女王右家与罗隆基的结婚和离婚一样惊世骇俗。1943年春天的重庆,战火笼罩下的歌乐山,仍然夜雨巴山、春意盎然。一天傍晚,王右家打扮一新,准备外出与罗隆基会合。这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正要出门时,她的好友杨云慧泪流满面地找上门,来讨要写给罗隆基的情
  • 太幸福,就太悲伤
    我觉得脸上在升温,他却一点事也没有,只是再自然不过地牵住我的手,他的手很凉很冷,冻得我狠狠打了个哆嗦。他却笑了,紧紧抓住我的手,说:“白痴,走吧。”“去哪啊?”我现在对白痴这个称号几乎已经完全免疫了,听见他叫我也没多大反应,只是下意识地回握住他的手,问他。
  • 三哥的月亮
    三哥傻傻的看着天上的月亮,目光钻进月亮里去了。三哥,睡觉了。三哥“嗯”了一声,目光没有移动一下。但我仿佛看见三哥的眼眶里有东西闪了一下,然后重重的扎在地上。三哥想三嫂了。三嫂是个贤惠的女子,不是单纯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那种,里里外外撑得起一个家
  • “怕死”只因为了爱
    很多年的记忆中,父亲一直是个活得粗糙的男子。粗糙,不是他的性格,而是他的生活,用他有点江湖味道的一句话,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活一天自在一天。他脾气不太好,爱管闲事、打抱不平,用母亲
  • 海岩:有心人的世界
    22年前,畅销书作家海岩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他每天晚上八九点钟准时回到自己的小屋,偷偷摸摸地写一部长篇小说。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写呢?因为海岩只读了四年书,连小学都没毕业,他怕别人说自己“不务正业”,怕别人说自己“好高骛远”。海岩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
  • 让人哭笑不得的小偷
    第一次,出国回来,刚下火车,发现包的拉链被拉开了。打开一看,资料还在。不过资料的空白处多了几排小偷写的字:这么漂亮的包,里面不放钱,你没钱摆什么阔?浪费我的感情!第二次,我白天在家休息,正在上网的时候,忽然听到厨房有声音传过来,我轻轻地走过去一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