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故事

热门圈子

潘多拉电影论坛服务分享社区圈子大学生活吧服务分享社区圈子五金建材商圈服务分享社区圈子网罗影评社区服务分享社区圈子陆家地服务分享社区圈子热点分享圈服务分享社区圈子觅知友服务分享社区圈子内涵笑话圈服务分享社区圈子今日新闻服务分享社区圈子

热门故事

天目山

4229

去天目山,是心里积存已久的一个念想,不是为观光,是为了那些大树。几十年里,只要说到树,天目山就从 的眼神里巍然升起,他一遍遍说,假如你没去过天目山,根本不明白什么叫树。其实不全是为了树,我知道,是为了一 。几十年来,若是提起他的名字,母亲的眼神就会倏然暗淡下去,她的双眼仿佛是海潮淹没的沙滩。她喃喃说,我要和你一起去。

去天目山,于是变成一种夙愿和仪式,无论是为了树,还是为了人。

只是,我没有想到,登天目山那一日,会遇上那样一场弥天大雾。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呼啸而过,远山近树忽而不见了。 古老的禅源寺,隐匿在苍白的雾气里。下车寻路,林间的青石板小径如雨泼过似的,湿漉漉地腻滑,只几步便消失在浓烟样的水雾中。

母亲默默地走在前面。白色的纱幕被她的脚步豁开一个缺口,影子穿过去,纱帘瞬间又闭合了。山路通往林深处,在那深不可测的绿巷中,我隐约看见了一排排树,昂然立于路旁。它们竟是那样的高大,浓密的云雾遮去了树梢,树尖伸到望不见尽头的天上去了;最令人惊叹的是树干之直,刀削般笔挺,像一根根气度轩昂的罗马石柱,支撑着绿屋的穹顶。褐色的树皮一片片如鳄鱼的鳞甲,已被千年的风霜锤磨成坚韧的岩石。

他究竟倒在哪一棵树下了呢? 鲜血从他年轻的胸膛里流淌下来的时候,他或许就靠在了那棵大树的树干上。他依托了大树,所以牺牲的那一刻仍像树一样站立。龙爪般的树根至今还留着他的血迹,只是被蒙蒙的雾气暂时稀释了。

那个无风无雨的春日,那些被父亲无数次赞颂和崇仰的天目山大树,就这样从漫山飘忽的浓雾中,和那个叫萧洪明的故人一起,若隐若现地走来。我看不清他的面孔,只听见他脚上沉重的铁链,一声声从森林尽头传来。我不知道他在匆匆离去前,是否还有 观赏这些天目山的稀世大树。五十七年前的树叶早已零落成泥,但我清晰地看见他灼热的目光仍在枝条上缠绕。

半个世纪过去了,如今我所见的,是被他熟读过的那些树。陡峭的石阶两旁,柳杉武士样雄伟,顺坡排列,阵势逼人。再抬眼,金钱松破雾而出,穿云摩天,傲气十足。若不是弥天大雾遮挡了视线,就可望见悬崖峭壁的林莽中那几百棵千年银杏。等到秋天,山谷里定是黄叶灿烂,一片金光四射。

几十里山路,不是在走,是在仰望,瞻仰那些永远的树。当那一排枪声在冰冷的山谷里响起来的时候,惟有这些树,是沉默的目击者。后来那些离乱梦魇的岁月,仍是这些树,在荒野莽丛中陪伴他。他年轻的 终止在27岁那个年纪,大树却已千年。

母亲依然走在前面。从上山那一刻起,她的双目就被山峦雾气染得湿润。树林深处鸟鸣啁啾,声声如歌,让人想起遥远的 季节:一群 欢笑着从禅源寺的临时课堂上跑出来,手拉手围着寺前的老银杏树,雄壮的抗日军歌惊飞了树上的小鸟……待她几年后重回天目山,却是被押解着,一步步踩着前头他沉稳的脚印。直到今日,她一抬眼仍能看见他坦然的目光,如阳光下流淌的山涧小溪,从石缝里透出乌亮的光泽。

母亲站住了,站在一棵柳杉树下。树身奇粗,三人合抱仅围大半圈,瘢痕累累,深藏的皱褶中写满沧桑。枝条上没有一片绿叶,惟有躯干依然屹立,像一尊古老的石像。在我的惊叹中,母亲说,这就是真正的大树王,现在它死了。五十多年前,我曾见过它 的样子,树冠就像一把巨大的伞,整个开山老殿都被它遮住了。一阵山风袭来,雾气旋转着,雪花般从它粗糙的枯枝中穿过。刹那间,油绿的树叶似一树繁花,缀满了它坚韧的枝干,青枝摇曳,生机盎然,满山坡都是杉叶林涛的哗响。大树王在我的想象中复活,抑或说它从未死去。

雾越发浓了,洇湿了母亲的头发。父亲说,他们已是第三次到天目山了,但没有人知道那个五十七年前被枪杀的革命者,究竟葬在哪里。我说,你找不到他,因为他已经变成了一棵树。

世事变迁,惟有天目山的树,是永远的。为着他们那一代人的 ,半个世纪之后我们依旧对他们深怀敬意。然而,在缥缈的雾中我们似乎模糊了他们理想的内容。山民说,天目山东西两峰之巅,各有一池,池水清冽,冬夏不涸,颇似双目仰望苍穹,故得名“天目山”。我想象那清澈的池水,像是他在诘问苍穹。

山林寂静,水气迷茫。雾中影影绰绰的大树无言,没有回声。

话题评论:

未登录服务分享会员
未登录

相关推荐:

  • 记生草
    感谢大家对本站的支持~作者:带刀哥舒小耀在荒草丛中走着,月亮已经上来了,可回家的路,好象已经找不到了。“你的功课总是这样坏!”妈妈责备的声音还在耳边响,真是讨厌的事呀。如果有三叶草就好了,小耀这样想,传说三叶草是能带给人幸福的草,也许有了这种草,就不需要做
  • 眼镜
    ‘孟阳’是一名刚毕业于不久的中专生。毕业后,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呆在家中闲着发闷,逐渐开始迷恋上了。最近TX公测了一款网络,孟阳对它是非常入迷,在游戏中结识了许多朋友。与此同时,孟阳几乎每天在网吧要呆上十个小时以上,有时甚至连饭都忘记了吃。一天晚上孟阳
  • 米婆的故事
    当我把李多介绍给落蕾,并告诉了她和纪颜的关系之后,很奇怪的,她们两个人一下就成了好姐妹,而我则几乎成了多余之人,或者说女人本来就是用水做的,所以自然很容易混合在一起,不过李多也要准备毕业论文了,但只要有空就会经常来找我们。而天气也开始慢慢转凉了,我也经常能
  • 漆黑的公园
    深夜放学,我和几个同学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们大声的瞎聊着,而我则摆弄着手机QQ。在一个十字路口我们分开了,只剩下我和小黑,“陈洋,我们从公园走捷径回去吧!”小黑说道。我望着那漆黑的没有一个人的公园里:“不太好吧,这么晚了,万一碰上什么事可就麻烦了。”“能有什
  • 铁轨上遇鬼作者:鬼鬼
    小时候,我们家住在火车站边上。过车时嘹亮的鸣笛声是我童年最深刻的记忆。院子里的小孩不多,而且因为楼层较高,所以我很少出去找小伙伴玩。平常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趴在高高的窗台上俯览火车站里面错综复杂的铁轨,看一列列长长的货车客车还有短短的车头“卡擦卡擦”不紧不
  • 人面树
    住在的伯父去世了,我和父亲开车回去参加葬礼。我也在那个村子里出生,后来就搬到了城里,自此以后再没有回去过。所以我没有一点关于村子的记忆。天色暗了起来,不久就全黑了。我按照父亲的指引开回了村子,刚进村的一条小路两旁整齐地生长着两排大树,奇怪的是,每棵大树的枝
  • 我的狐精女友
    小侯是一位猎户,他二十五六岁,是个一表人才的小伙子。在深山老林里打猎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很多猛兽的力气都要比人类大得多,有时候猎枪受潮或者出了其他故障,便打不成子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野兽朝自己走来,然后闭上眼睛等死。小侯他爹就是在一次进山打猎的时候,因为
  • 蔷薇园
    天渐渐黑了,似乎要下雨,云厚得好象要掉下来。我把皮箱放在因湿润而很柔软的地上,歇了歇。几茎草从土缝里挤出来,表舅家应该不远了。由于严重的神经衰弱,医生告诉我必须静养一个时期。因此我想去表舅家住上一个月。据医生的说法,山水可以让我的神经复原。那个小村子,在我
  • 谁叫你冤枉我
    编者按:突如其来的噩梦,就是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罪恶的手,做出罪恶的事,才会被噩梦缠绕。十二月的风还真不是一般的刺骨,大满一边推着半路抛锚的车一边打着寒颤。被上头安排到这鸟不拉屎的山野老林采访,大满只能是无条件的服从,谁叫他只是个小小的报社记者呢。白天翻山
  • 尸水啤酒
    他看着里那个耸立在肩膀上冲着他笑的鲜肉饼子头,意识慢慢地模糊了……再醒来时,发现时自己已经躺在一个小饭店的餐厅里。饭店奇小无比,厨房和餐厅竟共用一间房。一个漂亮的美眉正瞪大了眼看他,见他睁开了眼,美眉嘴角向上翘了起来,红唇轻启,吐出了几个他有生以来听到的最
  • 新聊斋:冤魂头骨
    话说锦州有个黑山县,解放战争中著名的黑山阻击战就发生在那里,有个101高地,现在那里松林郁郁葱葱,有块英雄纪念碑立在那里。这附近有个村子,村子有夫妻二人,男的叫老宽,女的叫小白。两口子恩恩爱爱,男的也不出去打工,就守在跟老婆种大棚,种点青椒、棚桃。这天晚上
  • 鬼府谈话
    曾经我以为,世界上有鬼,本是虚构。可是后来,自从跟随外婆后,才会产生半信半疑的想法。12岁大的我,父母长期在外工作,一直无人看管的我,身体总是出现状况,由于长期这样,父母决定把我铥给姥姥管理。姥姥是村里有名的巫师,村里办丧、冲喜、看风水,姥姥全全管理。所以
  • 死亡病毒
    奇痒睡起一觉,杨建伟突然感到左脸颊奇痒难忍。从眼底到下巴长长一条细线,好像密密麻麻的虫子排成队一齐啃噬一般。杨建伟用力抓着,恨不能把那条皮肤从脸上扯下来。渐渐地,脸颊上凸起长长一道疤,照照,宛如一条红色的肉虫。杨建伟用香皂狠狠搓了两把脸。他认定自己是用什么
  • 预感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相信预感?我总觉得在生与死的边界是有一道门的。我11岁的那年我父亲出国去工作了大约两年,他回来的时候我不是第一个见他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见到的并不是父亲本人……他回来以后没多久就生了奇怪的病,我每一次去看他总觉得他越来越不象是我的
  • 理发厅
    一、小的时候总爱剪平头,而且都是妈妈带着我去找一位熟识的朋友理!有一次,她一边剪我头,一边和我妈妈说一件怪事...说的是她前几天~在家看完电视后,大约十点了,因为她老公还没回来,她就坐在理发椅上面眯觉,突然~有个女子慌慌张张跑进来要做头发!那女子又拿一个红
  • 棺材里有人
    “娘,我好闷啊……娘,快来放我出去……娘……”“二娃!”躺在床上的刘婆猛然坐起,大口喘着粗气。坐在炕沿的刘梅被吓了一跳,看着脸色煞白、额头布满冷汗的刘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着安慰道:“娘,二哥他已经入土为安了,这些天你也累了,躺下来好好休息吧。”此时的刘
  • 彩票站的故事
    编者按:方丈把怨灵引到阵中出了计策,怨灵从彩票站出来后直接跳进了莲花阵中,张铁山想看怨灵长得什么样子,看向了怨灵,用灵符镇住孩子……通看全文,全文布局合理,有张有弛,情节细腻。一这是一片很寂寞的天下着有些伤心的雨这是一个很在乎的我和一个无所谓的结局曾经为了
  • 追魂夺命
    昨晚睡前就有些心神不宁,妒意纵横,心中老是放不下,终于睡着了,睡梦中……老妈正送我去新上学,路途中我翻开随身的一本书,开始并没有什么异常,翻到第三页时,书中的一个婴孩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我打了一个激灵随手把书扔在一旁,一路无语。……终于到达那所谓的学校,学
  • 流泪的菊偶人
    杨光是个孤儿,后来被一个姓鲁的老教授认领了。老教授是个植物学家,他把自己所有的知识传授给杨光后,就因病去世了。临死前,老教授把自己的独生女儿鲁颖托付给了杨光。这鲁颖二十出头,身材很是苗条,可脸上却长满了一块一块的白斑,就像白癫风一样难看死了,最让人怜惜的是
  • 三个人的婚礼作者:新款复古
    素素就要结婚了,未婚夫程辉是在工作中认识的,他是另个的高级主管。亲戚同事都羡慕她找到这样一个好的归宿,父母对程辉也十分认可。婚礼的筹备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一切似乎都洋溢着幸福的氛围。只是素素偶尔会从父母的脸上看到几许隐忍的悲伤,她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