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北京

1675

发布:2021-08-23 05:19:26  来自 要强的女人 觅知友会员

阿旺婆试着脱离拐杖,独立行走。院子里有一雌一雄两棵银杏树,雌树枝丫繁茂,上面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子,雄树高大挺拔。树叶已经黄中透红,一阵微风就能让它们在空中翩翩起舞。


我要去北京-民间故事

阿旺婆眼睛一亮,看见阿旺老爹在树上摘白果。阿旺婆一步迈开,身子晃了几晃,揉揉眼,却只有树叶婆娑。阿旺婆猛地一个激灵,心中一念再也挥之不去。恰好长孙来看她,她让长孙把她的几个儿女都叫回来,她有话说。


今年是阿旺婆的本命年,骨折了两次,前一次让阿旺婆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后一次差点儿要了她的命。后一次骨折后做了一个大手术,严重心衰的阿旺婆,差一点儿再也没有醒来。


“本命年坎儿多,跨过去就好了。”“这一年您就安安静静地歇着,啥也别干,躲过劫难就好了。”来看望阿旺婆的亲友们都这样宽慰她。


阿旺婆今年85岁,对本命年忌讳莫深。上一个本命年,她毫无前兆地脑溢血加心衰,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前半个月连家里人都不认识,医院里下了多次病危通知书,在奈何桥上走了几遭。


阿旺婆有五个孩子,老大老三老四是儿子,老二老幺是女儿。


晚饭前,像过节一样,儿女们都来了。先到的问阿旺婆有什么事,阿旺婆不肯说,要等大家到齐了再说。大家都很奇怪,做着各种猜测,一时间,夕阳下的农舍笼罩着一种神秘的气氛。


阿旺婆的农舍是三间平房,还是阿旺老爹健在时建造的。前院有两棵银杏树,屋后是一片早竹园。每天天不亮,树上的鸟儿就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阿旺婆不肯跟儿女们进城,说一进城就睡不踏实。


阿旺婆的五个子女都到齐了,像开家庭会议一样围桌而坐。


“妈,大家都来了,有什么事您可以说了。”老大首先开了口。


阿旺婆镇定了一会儿,说:“我要去北京。”


此言一出,大家全蒙了。


“我的老妈,您这唱的哪出戏啊,这一年我都被您折腾得快残废了。您这腿刚能下地,怎么去北京?”心直口快的老二,首先反对。这两次骨折,老二照顾的时间最长。


“妈,前几年我好几次都说陪你去北京看看,你总说不去,今儿个是怎么啦?明年我陪你去,明年你的腿也好利索了。”老三马上接了老二的话。


“妈,家里待闷了想出去玩,我陪你就近玩玩,陪你去杭州玩好不?杭州现在真的很漂亮。”老四说。


“我哪里也不想去,就想去北京,去过了我心里就踏实了,听说上海到北京的高铁只要四个小时。”阿旺婆说得很坚决。


“我老妈是耳聪目明与时俱进呢,连坐高铁几个小时都知道。”老幺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阿旺婆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像面团捏出来的弥勒佛,整天笑嘻嘻的,手脚闲不住,生活上很随意,今儿个这是怎么啦?


阿旺婆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好像五个子女的七嘴八舌和她没有关系。


五个人拗不过阿旺婆,经过商议后决定,费用大家分摊,由老大和老幺陪着阿旺婆去北京。老大是大家的主心骨,老幺年轻,时髦的东西都会。而且是说去就去,再晚去,北京不仅冷而且风沙大。


第三天,阿旺婆就站到了天安门城楼上。是老大背上城楼的。老大背阿旺婆上城楼的时候,很多人主动驻足避让行注目礼,都说这个阿婆好福气。


在天安门城楼上,阿旺婆从怀里掏出两枚毛主席的像章和一张黑白老照片,照片放在一个证件夹子里,用一根蓝色带子挂在脖子上,是当年阿旺老爹当上劳模的时候照的。阿旺婆把一枚像章别在自己胸前,一枚挂在蓝丝带上,喊老幺给她拍照。兄妹俩鼻子一酸。


“老头子,你托我的事,都快过去30年了,今天总算办到了。前些年,儿女们都忙生计,我一直没好意思说,再不来,我怕要负你所托了。”阿旺婆抚摸阿旺老爹的照片,絮絮叨叨。


阿旺老爹走的时候也是秋天。最后的那些日子里,总是念叨没能去北京看看毛主席,没能摸一摸人民英雄纪念碑,没能登上天安门城楼看看天安门广场,他嘱托阿旺婆替他看一眼。


“老头子,你真没有福气,日子刚刚好起来,你就撇下我们走了,现在到北京可真方便,在一间房子里待几个小时就到了,这些年的变化说给你听都怕你不相信呢。”阿旺婆既像是对阿旺老爹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老头子,心愿已了,以后的每一天都是赚的,等我来了,好好说给你听。”说着说着,阿旺婆哽咽起来。


“这位兄弟,请帮我们拍张合影。”老大把手机递给一名游客说。


“来,一起看我这里,笑一笑,好。”


话题评论:

未登录服务分享会员
未登录

相关推荐:

  • 我要夸奖的同学
    说到夸夸我的同学,我想一定就是她了,我们班的副班长,一个不管是工作能力还是学习能力都很强的人,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她在每次考试中都能排第一,还在里当副班长,样
  • [新传说]孤品
    这几年,收藏热席卷大江南北。登州有个叫那鸣的人,家里有个祖传下来的花瓶,他越看越像宝贝,就专程带着花瓶跑到北京,找了一个专家鉴定。鉴定结果竟然是官窑烧出来的
  • [民间故事]食痴
    明朝年间,白州有个杨天助,生意做得很大。这天中午,他正在房内午休,夫人来把他叫醒,说是他二舅公从北京回来了,看样子家都没有回,直接就上这儿来了。杨天助一骨碌
  • [新传说]后门大开
    有个著名的旅游胜地叫“丰滦”,在清朝就建城了。为了庆祝建城300周年,丰滦市决定举办一场大型的庆祝晚会,晚会将由省卫视向全国直播。组织方特意到北京请来了著名
  • 午夜出租车
    有一天。像往常一样,下班以后,等出租。可是,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等到出租车,我正在抱怨并往回家走的时候,一辆出租车过来了。我上了车以后,说出了我要去的地点。然
  • 午夜十字路口
    这几天,都被一层阴影笼罩。今天又加班了,已经十二点多了,周围同事肚子饿的咕咕叫。不远处,十字路口旁新来了一家小摊,我们抽签决定谁去买宵夜。很幸运,抽到了我。
  • 琉璃厂之电话
    我叫李宝库,今年三十二岁,十年前我在北京琉璃场一个上过班,当过财务出纳。公司的会计是个女的,比我大两岁,就坐在我对面。女会计韩月很漂亮,肤色特别白,嘴唇又很
  • 黄牛屠宰户
    米二毛在省城仙居大酒楼里出来后已是小半夜,离家虽有120公里路也得赶回去。这些路程多数走“国道”,只有最后几十里走碎石铺的土道。土道虽不长,但要经过一道岭翻
  • 本家爷爷的故事
    本家的爷爷有两个女儿,有一个儿子。我以前一直以为他是没有儿子的,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见过。村里很多年轻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的儿子是60年代的大学生,现在早已退休
  • 天桥
    梦中我惊叫着醒来。又是那个可怕的天桥上掉下来老头的梦。一滴汗从我的额头上滴下来,照着卫生间的,我看到头发湿糊糊地搭在前额上。用力甩了甩头,我要忘记梦里的一切
  • 恐怖的戏院
    我记得五年前曾遇上一件怪事,那是在某间戏院的内发生的。当时我和一班朋友约好去看戏,就选了最近的X戏院。这间戏院已有相当的年历,但经过一场大重修后,还是能够吸引大批市民购票入院看戏,我们就是在她重修后的星期天去帮衬。里面的装修果然不错,整齐又舒适的椅子蛮好坐
  • 家里鬼故事|出窍
    好似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我滑过一条黝黑深远的甬道,然后掉跌下虚无的空间。我惊醒过来,一头的冷汗。看了看窗外,已是漆黑一片。打开电脑连接上线——这就是标准的网虫生活,就算半夜起来上个也要顺带去网上瞅瞅。信箱里有几封邮件,两封来自那个叫云烟的mm,问我
  • 鬼上车
    宣城在十几年前,出租车百分之八十的是达雅机,还有少部分是昌和面包车,最好的出租车是夏利,但宣城没有多少辆。宣城的火葬场建在宣城的北门敬亭山那边,敬亭山那边还有个粮库,比火葬场还要远一点。一日,一个外号叫骚牯羊的达雅机车主生意特别的好,从早上一直跑到马路上亮
  • 致命的信
    为了稳妥起见,哈德森提前赶到那儿。天色昏暗,下着毛毛雨。当他从紧急楼梯爬到三楼时,有点儿喘气,他在楼梯上蹲下来。过了一会儿,他爬到窗户边,窗户没有锁。哈德森觉得芭比太大意了,屋里有些值钱的东西,这一带治安又不好,她至少应该把卧室的窗户锁起来。可是,芭比没有
  • 太平间守望者
    冰凉的声响对我来说,学医是一个错误,学外科尤其是一个错误。我不喜欢手术台,因为那是一个太接近死神的地方。在那里,我总会目睹许多细菌和癌细胞,在人的躯体里欢快奔走。手术刀的光亮一闪而过,伤口象火花的鲜花,刹那间怒放。而那时,死神的阴影始终在无影灯后若即若离。
  • 新娘不是我
    北京人叫香山又叫西山,它位于北京这座城的西边,过去是皇家园林,现在普通百姓也可以来参观游玩了。这一天,阳光很好,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光良和娅娟要结婚了,他们来香山拍婚纱照。摄影师是北京西单影楼最好的摄影师。他们开着加长摄影专用车,娅娟可以在车内换衣服而不用
  • 被禁锢的少女
    我是一名实习的电台dJ,叫樱灵子,需然是在电台里工作,但是到现在都没有机会用电台那些先进的录音器材。听我一位朋友阿斌说,在电台附件的山顶上,有一间很久没有人用的录音室,于是,我就与阿斌打算去这间录音室看看,就约好在下班后一起去。我们下班后,就来到这间录音室
  • 还我钱来
    从前,有一个人。一次帮别人搬家,偶然在阁楼里面发现一幅画。画的是后花园的风景,年代很久了。现在这个宅子也不再是一家人住,但风景还是差不多。他注意到画上面那棵老枫树,画得很奇怪。所有的叶子都朝着地上的一个地方。这个人就留了心,把画藏了起来。他猜想是不是这里面
  • 深夜命案
    之夜,微风徐徐。就读于a城某大学二年级的女生杨琳略带醉意地走出酒吧。周末,本来应该是属于快乐的时光,但杨琳却快乐不起来。仅仅就在两个小时前,她刚在电话里和男朋友大吵了一架,心中突发的郁闷使她有意无意地来到了这里。两个小时,这个看似文静的小女生居然一人灌下了
  • 404自杀室(下)
    这时,苏可沁和阿芳被我吵醒,一看到眼前的情景吓得说不出话来。我咬了咬牙,冲过去想把玟玟拉下来,可是,只走了一步,我的脚就像钉住似的动不了了。因为,我看见了,漆黑的窗外晃动着一个人影!不,那是一张女人的脸,诡异地浮在空中,青绿的皮肤上是一道道还淌着鲜血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