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故事]杀人的油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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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普普通通的油纸伞,数月内竟连丧三条人命,据说,这是十年前冤魂显灵后的报应……
1。关帝庙血案
事情得从乾隆八年的六月初五说起。
这天一大早,宁波知府培文海刚刚洗漱完毕,还没来得及用早膳,衙役便匆匆跑来禀报,说关帝庙发生了一起命案。培知府听后忙穿好官服,坐着轿子赶奔案发地点。
关帝庙位置偏僻,年久失修很是残破。培知府赶到那儿时,庙里庙外已围了好多人。
血案发生在关帝庙前殿,一个年轻男子仰面倒在地上,脑后有一大摊凝固的血迹。尸体旁边还扔着一块带血的石头,很显然,那是凶犯杀人时所用的凶器。
培知府蹲下身,把地上的尸首仔细检查了一番。
只见死者约摸二十四、五岁,长相俊秀衣着光鲜,后脑被石块砸了个血窟窿。死者身上的衣衫有被雨水淋过的痕迹,脚上的布鞋也在水中浸泡过,联想到昨天傍晚大雨倾盆,培知府初步断定,此人是来庙里避雨时遇害的。
这时,地保走上前,向培知府报告刚刚了解到的情况:“死去的这个后生叫柳俊清,现年二十四岁,家住省城杭州,昨天搭货船来宁波叔叔家走亲戚。”
听到这儿,培知府问:“这柳俊清出门时,可曾带有钱物?”
地保答道:“据同船的人讲,柳俊清随身带着三十两银子。”
培知府又问:“你们赶到关帝庙时,是否发现这些银两?”
地保摇了摇头:“除了这块带血的石头,现场别无它物。”
培知府环顾四周,随即走进了关帝庙后殿,后殿的墙角摆着几个豁了口的瓦罐,地上还有一条破草席。
见此光景,培知府问地保:“谁住在这儿啊?”
地保说:“有个叫谢阿三的叫花子,从前年起一直住在庙里。”
“快去,把那谢阿三给我找来!”培知府冲地保挥了挥手。
地保挠挠头皮,为难地说:“谢阿三已不知去向,我找了半天没找着。”
培知府顿时双眉紧锁,冲衙役们吩咐道:“这谢阿三有重大作案嫌疑,立刻张榜通缉!”
衙役们答应一声,分头行动去了。
晌午时分,捕快们在城外的一个小山村捉到了谢阿三,当场从他身上搜出三十两纹银。人赃俱获,谢阿三立即被押回了宁波。
培知府闻讯,立刻升堂问案。
谢阿三年近六旬,身躯佝偻衣衫褴褛,被押上公堂后筛糠般抖成了一团。
培知府一拍惊堂木,喝道:“谢阿三,你可知罪!”
谢阿三趴在地上连连叩头:“老爷,小的知罪,小的知罪!”
培知府点点头,说:“那就把你见财起贪念,用石头砸死柳俊清,而后夺取三十两银子的过程从实招来!”
一听这话,谢阿三差点尿了裤子,慌忙辩解道:“青天大老爷,小的没杀人,小的只是偷走了银子,那后生的死跟我没关系!”
培知府把眼一瞪,拍着惊堂木质问:“你没杀人,那柳俊清是咋死的?!”
谢阿三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战战兢兢地说:“昨、昨天傍晚我出去捡破烂,回来时发现那后生倒在庙里,脑后流了一大摊血,已经死了。我正想出去叫地保,忽然瞥见后生怀里有一封鼓鼓囊囊的银子,我一时起了贪心,悄悄拿走了这封银子……”
培知府听罢,冷笑道:“大胆刁民,人赃俱获还敢抵赖,看来不好好打一顿板子,你这狗东西便不肯如实招供!”
说着,培知府冲两名衙役使了个眼色,然后把一支动刑的令签甩到了地上。那两名衙役立刻赶过来,一左一右架起了谢阿三。
谢阿三吓得魂不附体,口里一个劲地嚷:“冤枉!冤枉啊!小的确实没杀人,小的只是拿走了银子!”
衙役把谢阿三拖到堂下,抡起板子作势要打。此时,谢阿三的身子已瘫软如泥,但嘴里仍声嘶力竭地喊着冤枉。培知府见状,立刻叫停,让衙役把谢阿三重新带回堂上来。
培知府为啥不动真格呢?因为他担心谢阿三年老体弱,经不起严刑拷打,所以只是虚张声势,吓一吓这老叫花子。经过刚才这一番察言观色,培知府初步判定,谢阿三杀害柳俊清的可能性不大。于是,他吩咐左右,将谢阿三收监候审。
如果谢阿三不是凶犯,那杀害柳俊清的又是谁呢?凶手没拿走死者身上的银子,说明并非谋财害命。那么,他杀人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呢?培知府陷入了深思。
关帝庙位置偏僻,再加上昨天傍晚大雨倾盆,凶案发生时很少有人从那儿经过。因此,一直没找到能提供破案线索的证人。为了弄清真相,培知府决定遍撒罗网,搜集更多有力的证据。他命衙役拿着柳俊清的画像,在城里四处走访,打听柳俊清到宁波后的具体行踪。
这招果然奏效,衙役们很快获得了一条重要线索:案发当天的傍晚,有人曾亲眼看见柳俊清撑着伞从狮子街的田大贵家出来。田大贵是个泥瓦匠,今年一直和徒弟们在象山县揽活,家中只住着妻子冯氏。
听完禀报,培知府眼前顿时一亮,立刻命人把冯氏传到了衙门。
2。诡异的雨伞
冯氏二十刚出头,粉面细腰,颇有几分姿色。
培知府先让冯氏看过柳俊清的画像,然后问道:“你可认识画上的这个人?”
冯氏说:“这个相公,奴家只见过一面,前天他曾在奴家的门前避雨。”
培知府见冯氏神情坦然,看上去不像在撒谎,便让她把当天的情形再细细描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