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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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四岁时,母亲准备把她送人。

那年,我记忆中最苦的一年。尤其到了春二三月间,几乎到了吃上顿没下顿的地步,榆树皮、烂红薯,我们都吃过。当时,我们家就差了讨饭。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母亲下了狠心,准备把妹妹送人。

妹妹长得很机灵,而且懂事,小小年纪,就提着个篮子到田野扯猪草,帮母亲烧火。因此,我们一家人都喜欢她,就连隔村住的姑姑,几天没见到妹妹,都要回来看几眼。

姑姑那时已经三十多岁了,嫁给姑父已经十多年了,可一直没有生育,两口子望一个孩子都望花了眼。所以,每次姑姑和姑父来后,姑姑总是一把抱住小妹,再也舍不得松手,逗妹妹说:“小苗,跟姑姑回家去好吗?”

妹妹偏着小脑袋,眼睛眨啊眨地说:“我要跟姑姑了,妈妈没有了女儿咋办?”一句话,让姑姑姑父都笑了,母亲也笑了。

那天,姑父来了我们家。等妹妹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她“哇”地大哭,喊:“妈,我不去。”母亲看妹妹哭得太伤心,大概怕自己改变注意吧,忙对姑父挥挥手,说:“你们——就走吧。”姑父挠着头,望了一眼母亲,接过父亲怀中又哭又踢又喊的妹妹,背着,走了。

母亲站在门外的大树旁,靠在树身上,身子软软的,没有了一点力气,呜咽着哭。然后,被父亲搀扶回房中,倒在床上大哭。

大概一顿饭功夫,姑父满头大汗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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