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回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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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大二下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我决定去矿上打工,从而巩固我 所学知识,为以后发展打下基础,有了这个想法以后,我便开始考虑去的地点,以及什么时候去。
一考完试,我就出发了,地点是威宁县煤矿最多的地方——二塘。那时由于学期结束了,带的 费也用得没有什么了,身上总共就一百多块,除了那天早餐和午饭所用的钱,还有所买的火车票以后,就只有整整八十元了,我到梅花山下车,下车以后,人们各自朝各自的 走去,都有自己明确的地方;只有我,举目无亲,不知该往什么地方走,也不知道具体要走到哪里,我走到拉人的面包车旁边,要他们拉我去附近的煤矿,我想去煤矿上打工,但是我也不知道哪里才有煤矿。一个面包车司机见我如此,便答应带我去找工,他带我到所有附近的煤矿,直到我找到工为止,但是要价五十元,如果附近所有煤矿走完还找不到工作也就别怨他了,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坐上车,沿着弯弯曲曲的泥土路走了一阵之后,司机告诉我前面就有一家煤矿。我下车走到 里,给里面的人说明来意,问是否 招小工,结果是被无情的拒绝了。这时我内心开始发慌了;若是我今天找不到工作怎么办啊,我只有三十块钱了,住个旅社刚好,那我又怎么回家呢,今晚的晚饭怎么办?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把我给难住了,心急之下我给 打了电话,让他打点钱给我,他答应了,然而似乎是天意弄人,我身上只有建行卡,可是这是一个小小的乡镇,只有信合,而且里面还没有设自动取款机,人工不能跨行取款,我卡上的钱等于没有。我更加的着急了,不知如何是好。
正是山重水复之时,没有想到柳岸花又明。或许 也就是这样吧,当你 到已无路可走,濒临绝境的时候,一个好的转机就在你前面,只要你勇敢的走下去。我又来到了第二家煤矿,我豪不气馁,依旧主动给他们说明来意,并告诉他们我虽是 ,但是为了学点东西,同时挣点生活费,我愿意和职工一样。
这个煤矿叫做山根煤矿,是个私营企业,矿长是牛棚的,知道我是迤那的,又能吃苦就答应收留我,但是为了避嫌,把我交给他的舅子——一个包工头,让他带着我干,并且要尽量关照我,就这样我陪着这个包工头辗转,开始了我的暑期打工。
我没有留在山根煤矿,第二天一大早就坐上一辆三轮摩托辗转来到三鑫煤矿,三鑫煤矿在一个小村子里,那个村庄具体名字现在的我却是忘了,但是距离二塘镇的街上却有好一段路程,而且都是泥泞的变道路,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将近下午了,包工头带领着我们整理两间破破烂烂的,低矮的石棉瓦房,这房子是以前的工人用的,好久没有人住了,里面既阴暗又潮湿,除了一个发了霉的破柜子和一张摇摇晃晃的木床以外,就是一个火炉了,清扫了木柜以后,我们就将它做橱柜,火炉也是用以前的,烧火倒是方便,毕竟是煤矿,煤是不用愁了,可是我们却连今夜睡觉的床板也没有。此时,天已快黑了,还下起了绵绵细雨,不知道包工头他们联系了些什么,说是夜间十点多的时候就会有床板了。我们就围着火炉等床板到来,大概十一点左右,一辆大卡车来了,上面放些竹片,下面才是木板,由于下雨的缘故,上面的这些都湿了,我们只好把上面的竹片和木板都卸了,取中间的用。快十二点的时候,我们的床铺整理好了,总共两张,一张是那摇摇晃晃木床,面积不大;而另一张是用砖头垫起来之后,在上面铺木板的,将近两米来宽。我们有十一二 ,有两个是女的,一个是工人的家属,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另一个是做饭的小姑娘,年龄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她们两个带着小孩占去了正规的木床,而我们剩下的就都挤在了这张大床上面。要是能这样挤着睡个安稳觉也倒好,哪知这雨越下越大,这糟糕的破屋子却漏起了雨来,这才真正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呢,我们只好尽量把床慢慢移到漏雨小的地方,但是被子却是这里湿了一块,那里潮了一片的,到处都是,找不到一床干燥的棉被。
这样折腾了一夜,才刚觉得睡着呢,天就亮了。雨仍淅淅沥沥地下着,我们都不愿再睡了,起来围着火炉坐着,聊东聊西的胡乱扯着,我走出房门,正对面的是一栋两层楼的新平房,偶尔有人出出进进的,看着对面漂亮的房子,想想自己昨夜的狼狈,今夜还要继续下去,不禁发誓:总有一天我也会住进这样漂亮的房子里的。
雨一直缠缠绵绵地下了三天三夜,我们也那样度过了三天三夜,太阳终于出来了,火辣辣的照着大地,我和杨龙一起去抬水,这是一个年龄紧十八岁的小伙子,已经出来打工几年了,做饭的那个小姑年就是他妹妹,听说他 已经去世了,家里主要就是靠他挣钱供他的小 些 ,得知他这样的事迹之后,我对他很是敬佩,这几天也就多在一起,他们兄妹很 打羽毛球,刚来山根煤矿那天晚上我们也一起玩过的。
我手里拿着抬水用的木棒,指着稍微远处的一块空地,告诉他,那里比较适合打羽毛球;没有想到我这个动作却让我招来一场祸害。那个空地旁边的抬接上坐着几个喝酒的老者。一个四十来岁的老者硬说我拿木棒指他,问我是不是想打架。我立刻给他陪不是,说我和他无冤无仇,并不曾认识,怎么会有意用木棒指他,要和他打架呢。没有想到这个家伙根本就不听我说,还问我要不要单挑,他奉陪。我淡淡一笑说:“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意思”。
“笑,谁跟你笑, 跟你单挑,打扁你。”老者继续骂着。
此时的我火帽三丈,真想冲过去将手里的木棒劈天盖地打下去,但是理智立刻告诉我,我不能那样做,想想:如果我真几下把他打翻在地,那我能够在那里再呆下去吗?不能,我肯定得马上跑,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又做个假设,我冲过去了,另外的几个老者帮忙把我打倒在地,最后住进医院。这两种结果对于我这次出来打工的目的完全是相悖的,我只会为此而付出代价,又怎么谈所得呢?
经过一番 斗争之后,我装作没有听见,他也不值得我理会,继续做我的事,让他去骂吧,只要拳头没有落在我身上,我就可以忍,或许这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
就在这天晚上我们开始上班了,是零点班,我们在十点多时候吃饭,包工头让我们都多吃点肉,说要到 一早才能升井,中间可没有饭吃的。十一点多的时候,我们穿上了煤矿用的纯棉衣服,是以前矿工丢下的,已经很破了,但是必须得穿纯棉的,否则是不能下井的。我们开过会后又回来了,白白折腾了一夜,原因是矿上还没有给我们发炸药,没有炸药,我们根本无法工作。又过了一天,不知怎么安排的,我们又被安排去上八点班了。刚下井,我都还没有干呢,由于工具不齐全,包工头让我和杨龙先升井到街上去买相应的工具。
第二天,包工头找到我说,他要到水城矿工集团技术学校学习考瓦检资格证,但是这是一个关键时期,他离不开,让我替他去学习,以后工资分多少,他会一样算给我的。就这样,我又带上行李启程去水城矿工集团技术学校学习了。将近一个多星期以后,听说包工头给包吃亏了,不干了,我也就又回到了山根煤矿,矿长说既是如此,他也没有办法,在他那里的话,吃住有太多不方便。于是,在第二天一早我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就这样我结束了那个暑期打工的日子,现在想想很有意思,每当我过到艰苦日子的时候,总会告诫自己:那样的打工日子,我都过来了,还有什么我受不了的苦呢?
zhl201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