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女儿约会

前几天，我惧怕多时的那一刻终于来临——18岁的女儿问我，她是否可以和一个男孩去约会。

这几年，我和妻子一路看着儿子对异性越来越感兴趣，觉得这是挺正常的一件事。现在轮到女儿头上，一想到她会跟毛头小伙子泡在一起，我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为了女儿的安全，几年前，我就暗下决心，要让她在我眼皮子底下待得越久越好。

我逐渐认识到自己的这种想法不太现实：随着年龄的增长，女儿对异性产生越来越多的关注是件不可避免的事情，而我自己的精力也越来越不够用了。

养儿子可是另一回事，我们盼着他快快长大，甚而从家里搬出去自立门户。相反，天下的老爹都希望女儿永远是缠着自己的那个小丫头，但是从有男孩进入她的世界起，小丫头就开始长大了。

使我感觉更糟的原因是我是个过来人，当年也是个毛头小伙子。尽管时隔久远，我还是清楚地记得，我在青春期时就对一件事感兴趣，那就是女孩。

女儿本想去电影院或商场进行她的第一次约会。那怎么行呢？电影院里那么黑，而商场那么大的地方，保安太少。我和妻子商量之后，得出结论：让女儿和一个毛头小伙子单独待在一起，最安全的地点就是家里。男孩来到我们家以后，可以跟女儿在客厅里看电视，我和妻子则坐在卧室里。还有比这更好的选择吗？

男孩来了，我一边笑着和他打招呼，一边用劲地握了握他的手，让他知道我是多么“大力”地欢迎他的到来。

他们坐到沙发上，开始看电影《泰坦尼克号》。妻子和我坐在卧室里，一边看着电视，一边侧耳倾听门那边的对话（每当他们不说话时，就是我俩最揪心的时候）。每隔几分钟，我俩总会想到什么理由到客厅里去，顺带着问问他们想喝些什么。

一切都进行得挺顺利，直到妻子突然问我他们在看什么。我说：“《泰坦尼克号》。”她惊恐地盯着我。“有什么不对吗？”我有点儿急躁了。她没回答我，只是用手在窗户上画着什么，仿佛身处一间充满蒸汽的房间。这个场景突然帮我恢复了有关这部电影的记忆——《泰坦尼克号》不是有关大船撞冰山的纪录片，而是一部偷渡者怎么勾引上流社会年轻女子的爱情片。

我从床上跳起来，蹿进客厅，看过溜冰运动员是怎么在刚打磨过的冰面上发挥的吗？我就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