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妻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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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19日,广西大新县人民法院第二审判庭,昌明乡东风村的许明志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声泪俱下地控诉妻子的斑斑劣迹。他不能接受妻子和别的男人好上了,更不能容忍同村人源源不断的非议,他要和这个出轨的女人离婚!
被告席上的妻子农燕梅一脸疑惑:出轨的明明是丈夫,而她不过是为了教训他和那个“小三儿”不得已出此下策,现在他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受害者,还堂而皇之地成了原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农燕梅开始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也许,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也许,她从未真正取代过丈夫的初恋。
车祸遇故友 成就好姻缘
在农燕梅的记忆里,她和许明志根本就是最完美的结合。他们在一起,曾经是那么的美好。两个人白手起家,同甘共苦,共同打拼,才过上了不愁吃、不愁穿,可以算是富有的日子,就连两个人的相遇都是上天注定的。
2004年,22岁的农燕梅独自一人在东莞打工。那天下班后,农燕梅刚走出单位没多久,被一辆奔驰而来的小轿车给撞了。肇事司机见情况不妙,一加油门就消失了。就在她感到孤立无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他就是许明志,农燕梅的初中同学。许明志看到受伤的农燕梅,二话没说,背起她就奔往医院。农燕梅刚到东莞没多久,也没什么朋友,许明志主动请假来照顾她,端茶倒水,无微不至。许明志的体贴和细心让农燕梅很感动,也很喜欢,她甚至想,如果能和这样的男人相伴一生,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由于很长时间不见,农燕梅和许明志聊了很多。在谈话中,农燕梅也渐渐对他有了更多的了解。原来,初中毕业后,许明志在老家认识了自己的初恋黄芳。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那个女孩却听了父母的话,嫌弃许明志家里太穷,主动提出了分手。这件事对许明志打击很大,为了治愈伤痛,他只身跑到东莞打工。农燕梅没想到,许明志竟是个如此痴情的男人,那个女孩嫌贫爱富,不懂得珍惜,是她没这个福分。农燕梅不禁有些庆幸,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会有自己和许明志的偶遇呢?也许,许明志的出现就是命中注定的,他就是自己的白马王子。虽然这么想,但是农燕梅心里很清楚,许明志的心里肯定还有那个叫黄芳的女孩。
出院后,农燕梅没有表现得太主动,她只是偶尔做些好吃的,叫许明志来品尝。出人意料的是,许明志并没有拒绝。直觉告诉农燕梅,他对自己并不反感,他是乐意来的。随着越来越多的相处,两个人更加熟络起来。没多久,许明志主动约农燕梅去看电影。这迟来的约会让农燕梅欣喜若狂,她能感觉到自己正一点点地住进许明志的心里,而那个甩了他的初恋也在被一步步地移出他的心房。就这样,两人恋爱了。
2005年,农燕梅与许明志回到老家结婚。虽然没楼没车,就连平房都要和父母挤在一起,但许明志很会疼人,重活累活都自己担着,从不让媳妇吃苦受累,农燕梅觉得很知足。第二年,他们的儿子出生。生活的担子愈发沉重,为了多挣奶粉钱,不让妻儿受苦,在征得农燕梅的同意后,许明志不再外出打工,开始专心在家创业。许明志在自家的林地里搭棚养鸡,除了出售木材外,还出售鸡肉、鸡蛋等产品。经过几年的打拼,家里不差钱了,楼房盖起来,车子也跑了起来。
每当别人夸赞许明志时,农燕梅的自豪感和幸福感就会油然而生:自己从未嫌弃过他,和他同甘共苦才有了今天,丈夫的成功有自己的一半。可农燕梅怎么也没想到,日子变好的同时,丈夫也跟着变了。
丈夫邂逅初恋情人 旧情复燃
2010年5月的一天,许明志开车往城里运送木材。开到半路时,有一个女的向他招手示意,希望能搭个顺风车。许明志是个热心肠的人,二话没说就让她上了车。这时,许明志才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初恋情人黄芳。几年没见,她竟然一点也不显老。
和初恋情人以这样的方式相遇,许明志觉得很尴尬,慌乱中竟不知该如何打破这种僵局。就在这时,黄芳先开了口:“我和丈夫吵架吵得凶,只好回娘家先住些日子。”黄芳告诉许明志,她这些年过得很不好。两人分手后,黄芳就认识了邻村的郑新明。郑新明是个生意人,家庭条件好,对黄芳也算体贴。2006年,两人就结婚了。刚开始,日子过得不错,但渐渐地,黄芳发现郑新明沾上了赌博,而且好赌成性,挣钱的速度远没有他花钱快。为这事,两个人经常吵得天翻地覆,郑新明偶尔还会对她大打出手。
说到这儿,黄芳不禁抽泣起来。听着黄芳这几年的遭遇,许明志心里不免有些同情。他甚至想,如果当年黄芳没有提出分手,这样的不幸就不会发生了。但是,现在大家都是成了家的人,他能做的就只有安慰。“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开口,只要是我能办到的,绝无二话!”
把黄芳送到家之后,许明志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毕竟那是他的初恋。当年,黄芳提出分手,许明志有一百个不愿意。但那时的他,无能为力,繁重的劳动麻醉不了自己,他在梦里一次次地呼唤着黄芳的名字,却又一次次地从梦中惊醒。现在时过境迁,两个人的境遇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许明志不禁为黄芳感到惋惜,更多还是怜惜。
其实,和许明志的偶遇让黄芳心里也起了不小的波澜。自己的丈夫是个赌鬼,一回家就吵架打架,没有任何幸福可言。可许明志的媳妇却很有福气,嫁给了这么个大老板。如果当初没有分手,老板娘就是自己,哪儿轮得到别的女人?可惜……但一想到许明志在车上安慰自己的情景,黄芳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以前我那样拒绝他、伤害他,可他仍对我这么好,证明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于是,每次和老公吵完架,黄芳就打电话向许明志哭诉。有一次,她甚至明确地告诉许明志,当初自己是情非得已,若不是父母逼迫,绝不会选择分手,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一定不会分手。
黄芳的主动让许明志既兴奋又纠结:兴奋的是,那个曾经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初恋,居然主动示好了,这样的机会必须好好把握。纠结的是,自己已是有妇之夫,不能干对不起妻子的事。就在许明志深陷挣扎时,黄芳再次主动搭乘他的车去县城购物。许明志知道,机会来了。办完事后,他主动邀请黄芳到县城里最贵的餐厅共进晚餐,黄芳欣然答应。席间,说到兴起,两人还小酌了几杯。几杯酒下肚后,黄芳有些头晕,还呕吐起来。许明志见状,立即在附近的宾馆开了房,把黄芳扶到房间。这时,黄芳突然紧紧抱住了他。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但似乎也在许明志的预料之中,他半推半就地“从”了黄芳。完事后,许明志没有逗留。今晚,他必须回家,因为家里还有老婆。
这次的旧情复燃让许明志一发不可收,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到县里和黄芳相聚。和她在一起,许明志有种说不出的刺激和满足感。
“换夫”换来婚姻危机 追悔莫及
俗话说,纸包不住火,许明志与黄芳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农燕梅的耳朵里。不过,她并没有太当真。在农燕梅看来,丈夫有一万个不会和黄芳复合的理由。当年,他穷困潦倒,黄芳毫不留情地甩了他,这种嫌贫爱富的女人谁会要?自己就不一样了,不仅不嫌弃他,还和他一起打拼多年,孰轻孰重,许明志自会掂量。再说,黄芳已经是孩儿他妈了,哪儿还有资格勾引别人家的男人?更何况,许明志对自己一如既往地体贴,从未有过夜不归宿的不良记录,哪儿有机会风流去?尽管如此,农燕梅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无风不起浪。更何况,丈夫早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穷小子了。
一天,农燕梅偷偷地翻看了许明志的手机,竟然发现他和黄芳互发的暧昧短信!她一下子瘫在了床上:他,居然真的出轨了!面对妻子搜到的“铁证”,许明志无话可说,但他强调,两人的暧昧只限于短信和电话,并无其他。说着,许明志“扑通”一声跪下了,举起双手痛表决心:我发誓,和黄芳一刀两断,再不往来!见丈夫如此有诚意,而且也没发现两人有什么实质的关系,农燕梅就没再追究。
刚开始,许明志信守承诺,说到做到,凡是黄芳打来的电话一律拒接,甚至还把她拉入了黑名单。可这样平静的生活仅仅维持了两个月。
由于丈夫的赌瘾越来越大,黄芳愈发觉得日子没法过了。和事业有成的许明志一比,她更觉得郑新明枉为人夫!“与其过得这么憋屈,还不如跟着许明志,就算做‘二奶’也值!”于是,黄芳发短信给许明志,希望能再见他一次。这条短信让许明志的心又躁动了。黄芳铁了心要跟自己,而且不计名分,这样一来,妻子就不用担心黄芳会威胁到她,事情就好办多了。于是,许明志又开始和黄芳在一起了。
农燕梅知道后,气得差点昏厥过去,她没想到,丈夫色心不改,竟然还学会了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可面对妻子的指责,许明志不像上次那样“怂”了:“她就是个‘小三儿’,又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你怕什么呢?你看看咱村的阿海,他挣的钱还没我多呢,还不是有情人,人家媳妇也没说什么不是。你得好好学着点!”甩下这句话,许明志大摇大摆地走了。
丈夫的态度让农燕梅无法接受,但她又不知该如何是好。跟他闹,他不理;离婚也不行,毕竟儿子还小,再说,自己辛辛苦苦打拼的家业,凭什么拱手让给“小三儿”?“好,既然我管不了你,我就让黄芳的老公管管她!”农燕梅想到了黄芳的丈夫郑新明。虽然郑新明好赌,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是个男人,肯定不会对媳妇给自己戴绿帽子忍气吞声,这事儿找他准成。
和农燕梅预计的一样,郑新明对妻子的出轨痛恨到了极点,也曾经多次打骂妻子,甚至想把妻子和许明志杀掉,可为了不让儿子变成孤儿,一忍再忍,希望妻子回心转意。郑新明知道农燕梅的来意后,两人就坐在郑新明家里,数落着各自配偶的出轨行为,商量如何挽救各自的家庭,可商量半天也没有个好的办法。
当时正是炎热的夏天,农燕梅穿着一件红色上衣,显得青春靓丽。郑新明看着眼前这个一点也不比自己妻子差的女人,想到许明志玩弄自己的妻子,顿时产生了报复心理:他玩弄我的妻子,我为何不能玩他的老婆?于是,一个邪恶的计划在郑新明心中逐渐成形。趁着农燕梅转身喝水的刹那,郑新明一把搂住她:“他们这样做,我们也可以。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明白这种痛!”农燕梅开始本能地挣扎,可转念一想郑新明的话也不无道理:丈夫出轨后,对自己的爱已经荡然无存,夫妻已经几个月不同房了,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丈夫也尝尝戴绿帽子的滋味?于是,在报复之心的驱使下,农燕梅不再反抗。
郑新明得手后,心里感到了平衡,就像赌输后终于翻本一样,觉得解气很多。而农燕梅踏出这一步后,也没有感到后悔,甚至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此后,为了报复各自配偶的不忠行为,郑新明与农燕梅两人也搞婚外恋,多次偷偷幽会,有时甚至在树林里。这样的荒唐行为持续几个月后,终于酿成苦果,因为没有做好避孕措施,农燕梅怀孕了。这下,农燕梅慌了:自从和丈夫闹矛盾之后,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同房了,想赖丈夫根本不可能。于是,农燕梅急忙找郑新明商量,要求他带自己去做人工流产。听到这个消息,郑新明却很得意,有种赌博胜利的畅快感,他要的就是这种结果,他要让许明志看看玩弄他人妻子的下场!郑新明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农燕梅的要求。
直到此时,农燕梅才恍然大悟,自己只是一颗棋子,一个让郑新明任意摆布的牺牲品。怎么办?农燕梅彻底慌了,她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只是希望丈夫回到自己身边,难道这也有错吗?可事到如今,她别无选择,只能把真相告诉了丈夫。
许明志知道后非常愤怒,一向温柔善良的妻子竟用这种方式报复自己,自己这顶绿帽子戴大发了。无论如何,他绝不允许这顶绿帽子越戴越大,他带着农燕梅去做了人流。同时,许明志意识到黄芳的丈夫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主动和黄芳断了来往。见许明志如此决绝,黄芳也不再纠缠,又回到了丈夫身边。郑新明的目的达到了,也就没再追究黄芳出轨的事。但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很快,村里流言四起。大意是,许明志的媳妇没羞没臊,和黄芳玩“换夫游戏”,还怀了人家的孩子。作为男人,许明志不但没有反对,还积极参与其中。做男人做到这份儿上,真是把脸都丢尽了。许明志深切感受到,无论他走到哪儿,总有人在背后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在2013年春节前夕,不堪打击的许明志决意将妻子赶回娘家,并向法院起诉离婚,也就出现了文章开头的一幕。用自己出轨来报复出轨的另一半,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惩罚孩子。农燕梅并未从这样的报复中享受到任何快乐,不仅害了自己,也差点毁了自己的家庭。
审理过程中,法官本着劝和不劝离的原则,当庭对双方的不道德行为进行批评教育,劝导双方像以前一样互相珍惜,承担起家庭责任,给儿子、父母一个温暖的家。经过法官耐心的教育,两人均对自己的不忠行为感到悔恨。农燕梅深感对不起丈夫,许明志也认识到自己先出轨的行为给妻子带来的伤害。回想两人同甘共苦的日子,一家人过得很快乐,可自从出轨后,生意不振,家不像家,儿子得不到温暖的父母之爱,父母也整天愁眉不展。通过深刻反省,两人终于明白了家和万事兴的道理,表示不再搞婚外恋,一起好好过日子,一场“换夫”闹剧终于收场。
(因涉及隐私,文中人名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