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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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白昼漫天飞舞的雪花已悄悄落在树梢、房顶上,此时窗外的雨声沉沉敲打着窗棂。窗外一片寂静隐去,厚厚的遮光窗帘挡住了人造的光线,阻挡了屋外的霓虹闪烁。唯有我自己在这十几个平方的小书房里,觅得一番静心。
白天的喧哗已归然于寂静,此刻自己坐在书桌前。白炽的灯光映着书桌上的物品。既然是书房,自然离不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虽没有太湖的笔,宣州的墨。却也别有一番普通的趣味。有几只长锋和小楷,还有提斗笔,静静地悬挂在笔架上。每次提笔写字,总要转上笔架几圈。虽然现在更多的电脑打字,可偶尔用毛笔来写字,却也别有一番情趣。我的书桌上与文房四宝息息相关的物品倒也不少。青花瓷的笔洗,黑色的镇尺,调色盘,因为我非常喜欢古代从前慢的生活,书房里自然少了一些现代的气息,更多的是古色古香的典雅。看着墨色在宣纸上晕染,仿佛读到了生活的递延,生活的情趣大概就是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提笔写字画画。写得是毛笔字,画的是中国画。暂且将生活的烦恼止于书房外,不让这烦恼从门缝里钻进来,或从窗户里飘进来。书房就是一个庇护自己心灵的地方。
书房依墙而设计的是一排书桌,除了工作中需要的工具书,大部分是一些古典书籍。唐诗宋词总是不能少的,当忙碌了一天,焦躁的心灵唯有走进诗词里,才能安静下来,卸下心灵的疲惫,放下工作的压力。和李白一起对酒邀明月,心中唱到逝者如斯夫,岁月不待人。当然也少不了古代的四大名著,一本红楼就能让红学研究者探究一辈子。这四本厚厚的名著对于我大概更多的是粗略的了解。书柜里的书很多,喜欢的书不免像对待情人一样,爱不释手,书不离枕。形影不离常相伴。当冬夜的温度已降至冰点时,可心总是被书本里的人物所温暖。史记是历史长河的缩影,窦娥冤反映了人间的悲剧,傅雷家书寄托了家长对孩子的谆谆教导。培根说读书使人明智,读书的人总是明事理的。书籍自然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偶尔会想起古人用竹简读书的情景,文字记录在竹简里,镌刻着每一存时光。
提到书柜,那盆在书柜上的吊兰。已是从弱弱小苗长成郁郁葱葱了,已抽枝垂下了,碧色盎然。吊兰大概也是汲取了书的营养吧。越发显得青翠和生机。古人云,兰是四君子之一,独自在山间绽放自己的馨香。当它从野外移栽到室内,兰依然释放这君子的魅力。有时也会画上几笔兰花。一笔长,二笔短,三笔破凤眼。兰花就这样聊聊几笔,简单却意蕴深长。
有时也会在灯光下看着沙漏发呆和沉思。这是一个外壳铜质架子和玻璃材质做成的器皿,里面装的沙子已染上了粉色。一个沙漏漏完的时间是一分钟,看着粉色细细的沙从针眼大的细缝里露出来,像极了一条粉色的沙线。六十秒的时间在人生中时多么的短暂,甚至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转瞬即逝。如朱自清所说时间从指缝里匆匆溜走了。人到中年,便能切身体会到什么是真?什么是空?荣华花间露,富贵草木霜。一切皆是空空也。
此时外面已是天寒地冻,唯有我这小书房里温暖如春,空调显示器上的温度闪烁在27度。书房虽小,却也是包罗万象,上有天文,下有地理。小小书房浓缩了世界的维度。文人都会给自己的书房起个斋号,在梁实秋的散文《书房》中提到周作人的“苦雨斋”和宋春舫的“楬木庐”。我的书房也有一个别致的斋号,听雨斋。有了这样的书房,读书、品茗、听雨无不是人生惬意之事。不管外面的风雪再大,唯独这件书房温暖了我看透世界冷暖的心。翻书而来,读圣贤之书,习得大千智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