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唯美版)
3623
青灯。
古庵。
我坐在堂前的蒲团上,轻念着我的愿。
我在等。
在等一个人。
我要把他的东西还给他。
为此,我等了几百年了。
我知道他一定会来。
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我唯一算出的一件事,就是我一定还会见到他,在这茫茫时间的长河里,我们还有一次交错。
而这次交错的地点,就是这座古庵。
这座古庵已经上千年了,在我来以前,这里生活着好几百的比丘尼。
但是,在我来了以后,她们就陆续地都走了。
我为她们讲佛,讲的是我一个人悟的佛,我为她们讲经,讲的是我心底里想念的属于我一个人的经。
她们终于明白佛法大乘。
于是,开悟后的她们都走了,去找她们命定的那个让她们等着生生世世的人。
现在,这庵里就只有我。
我供的是我一个人的佛。
在这方圆几百里内,大大小小几十座的庙庵里,我供的,这个不为世人所识的佛,是最灵验的。
每当这周围的人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他们必来庵里求佛。
求完我供的佛后,他们的愿望必将达成,他们的问题必将解决。
每个来求佛的人都问我这庵里唯一的守候者,庵里供的是什么佛?为什么会这么灵验? 我就告诉他们,庵里供的这座佛叫舍身佛,因为他和一般的佛不同,他是愿舍自己的肉身为救天下生灵的佛,所以他极其灵验。
这尊佛是我用金粉,找了当时最有名的塑像大师塑出来的。
那是他的模样,我用了所有的记忆画出他的模样,请大师塑而成佛。
他,就是我要等的人。
几百年前,在我还未修成人身时,我就在这座庵外第一次遇见了他。
他手中拿着的那串佛珠,那柔柔的光环耀着了我的眼睛。
我从藏身处爬了出来,伏在他面前的路上,我渴望那佛珠的光环照耀我,哪怕因此而被斩杀于他脚下。
那时我已经修炼了几百年,就快化为人形了。
但是他并没有象那些除魔卫道的人一般,他放过我这所谓的“妖孽”,他甚至还蹲下来,用那串佛珠的光照着我,用他温热的手轻抚我的头。
他说:“你修炼了几百年呀,不容易啊,别再盘横在这路上了,否则,天会收你的。
” 我于是恋恋不舍的转身爬向密林的深处,我边走边回头。
我看见他一直站在那里,他的眼中有着柔和的光芒。
那一瞬间的感觉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恨我为什么不能生而为人!当他看着我的时候,那眼神让我迷醉,在他眼神的观注中,我下定决心,我要早日修成人形。
我希望我再见他时,我可以化为女身,是那种温柔如水的美丽女人。
我于是做了一件令我后悔终生的事。
我知道他是得道高僧,他手中的那串佛珠聚集了日月精华,只要我得到了那串佛珠,我就可以很快修成人形了。
那天夜里,我溜去了他借宿的那座离这座古庵十几里远的小庙里。
我等,一直等到他修佛入境,我于是收敛全身的妖气,游进他的房中,偷偷衔住那串佛珠,从他的身边游出门外。
在我快回到密林的时候,我听到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和他的高喝:“妖孽!为何偷我佛珠!” 我停了下来,我回头看他。
他手中倒提长剑,脸上和眼中满是杀气。
我微闭上眼睛,我想,我是该命绝于此吧!但死在他手下,也不枉我修炼一场。
我等了许久之后,并没有等到那冰凉的剑落在我的颈上。
我睁开眼,他已经远走,最后留在风中的是他那一声仿佛尽知了结局的长叹:“冤孽呀!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十年后,我终于修成人身。
我化而为世间最美丽的女子,在人世间四处飘荡。
我想再次遇见他。
如果我再次遇见他,他会知道我就是当年偷走他佛珠的那个“妖孽”吗? 他一定知道。
但是,在我还没有找到他的时候,我命中注定的劫难就来临了,我遇见了另一个得道高僧,那是他的师兄。
那正是春天桃花盛开的季节。
桃林中芳艳的桃花开得炫丽,风中飘动着花的暗香,幽幽的。
桃林中的一株几百年的桃树,她是我的朋友。
那一年她开得特别的灿烂,原本是淡红色的花瓣都开成了艳红,象极了一天的云霞,我都忍不住要缠在她身上和她嬉戏。
原来,我并不知道,那最艳丽的时刻,往往是最后的时刻。
入夜,在赏花人都散去之后,我拿出那串佛珠,挂在桃树上,让她可以借助佛珠的力量,早日完成修炼。
我也盘膝坐下,吸取桃林间的清气和月色精华。
在我们正炼到化境时,一声佛号长诵:“阿弥陀佛!” 惊醒我的佛号开始时让我有种惊喜,我以为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再遇见他了。
但是,接下来我就发现了不对。
那声音不是他的,那声音念出冰冷的感觉,落地有声,仿佛铿锵的金属之音,满含着萧瑟的杀气。
怎似他的那诵佛声呢? 他声音温软,满含着悲天悯人的气息,任谁听了不会被他打动呢? 我从地上一掠飞起,一把拉下桃树上的佛珠,死死地攥在手中。
这是他的东西,我不能让别人把它抢去,即使我死了,我都要将它握在怀中去死! 一支在月光下发出寒光的剑向我刺来,我飞身向后疾退。
剑光终于没有追上我的身姿,但是却在斜里一个转向,直向桃树上落去。
“咔”地一声,桃树上一个巨大的分枝,在剑下斩落。
断落的接口处流出殷殷如血的汁液,我听见夭桃的轻声呻吟。
“你别伤她!”我大叫着扑了上去。
“哼,都是妖孽!”那持剑者蔑然轻笑,然后怒声叱我,“妖孽!你好大的胆!偷去我师弟的佛珠!还不还来!” 我的心轻轻一颤。
“好,我可以还你佛珠,伏法于你,只是……”我颤声求那持剑者,“你放过夭桃吧!” “哈哈哈哈……你只有伏身受死的份,还和我谈什么条件!” 持剑者一边挥剑刺向我,一边拿出一张符,一抖手点着了,抛向夭桃。
夭桃立即被真火烧着,我听见她痛苦的低呼。
我飞身扑向夭桃,一次次,却都被持剑者挡了回来。
桃林的火势开始漫延,那些美丽的桃花都被火吞噬了。
我无力地跌在地上。
我伏在地上,请持剑者放过桃林,为此,我愿用我的生命去换。
“放不放过她们,等我先杀了你再算!”持剑者带着寒光的长剑向我的心头正刺过来,我能感到那剑气之凉。
我伏在地上,闭上双眼,等着我命中的死劫。
“师兄剑下留她一条活路!” “叮”,那即将刺进我心头的剑一下子被扣飞出去。
我的心里升起一股异样,是的,我知道,是他来了,他在最后的关头赶来救我一命。
我睁开眼,看见他正在看着我:“你终于修炼成人形了,不枉我给你佛珠。
” “是的,我终于修成人形了,我化身而为人世间最美丽的女子,就是为了等你今天再看我一眼。
” 要说的这些都没说出口。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一定也明白我的意思,我与他用眼神交流。
“你真是胆大妄为!你竟然为了这妖孽对我用剑!” “小弟不敢!”他忙丢了手中长剑,跪在持剑者面前。
“不敢?哼,你若是不敢,就快快让开,让我一剑杀了这妖孽!”持剑者一个起落 ,又捡起被扣飞在地的长剑。
“师兄,请听我说!这佛珠实在是我借给她用的。
她虽是妖,但是我却看见她眼中对佛的向往,我故将佛珠借给她,希望她能成正果呀!” “一派胡言!妖就是妖,如何修成正果?”持剑者怒叱道,“怪不得今晚我都感到了佛珠就在附近,你却感不到,原来,你一直都在护着这妖孽!” 我忽然明白,我在世间来来去去却总找不到他,原来他是在避着我,他是怕我被他的师兄发现,斩杀了我呀! 我突然仰天长笑。
“妖孽!你笑什么!”持剑者大怒。
“我笑你修得好佛,得得好道!”我依然纵声大笑,“佛云,众生平等!在你的开悟下,我却算不得‘众生’!你有哪一点比得上你师弟呢!如何却是位受人尊敬的高僧!” 持剑者终于怒不可遏了,他提剑刺向我,那是用了平生所修的一剑。
我是避不开那一剑的,我也不想避。
但是那一剑仍是没有刺中我。
他急跃上前,一把抱住持剑者的腰,那柄长剑正从他的心口处刺过,直至没了剑柄! 剑尖从他的身后穿出,横在我的面前!那剑上染着他体内的温热、鲜红、悲天、悯人……的血! “师兄,你放过她吧!”他痛苦地慢慢转身向我,那脸上却是一片宁静,有淡淡的佛光在他脸上闪现,“你走吧!好自为之!” 我伸手想摸摸他,他却砰然倒下。
我的眼中有一种叫泪的东西盈盈地漫上来。
持剑者怒视我良久,伏身抱起他的肉身,临去前对我说:“他会拿回他的佛珠的,而你,会死得更惨!” 桃林已经烧成一片焦木。
于是我来到这座古庵,我要落发为尼,等他来拿回他的佛珠。
我手持金剪,自己给自己落发。
将那一绺绺的青丝剪下,再丢弃在风中,让它们在风中飞舞着,再慢慢落下。
我修炼了几百年,不就是为这一头的青丝吗?可是,这一头的青丝却害得他为我惨死在他师兄的剑下。
又是几百年了。
夜已深了。
我从蒲团上站起身,将那串刚才在手中默数的佛珠挂在胸口。
我要代他去显灵了。
今天,几十里外的小吴村那对五十来岁的夫妻来许愿,他们四十岁上才得的唯一儿子得了怪病,久医不好,就快死了。
他们求舍身佛救好他们的儿子。
我到后院里采了一把草药,从口中吐出那颗炼了上千年的口珠,用它在草药上轻轻揉搓一遍。
然后,我化身成他的模样,施法向小吴村飞去。
那对夫妻正愁苦地守着他们唯一的那气息奄奄的儿子。
我轻轻用手挥了挥,他们就全身酸软,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了。
我走进屋内,走到那小男孩的床边,用我的口珠放在他的额头,然后取下颈项上的佛珠,我为他轻轻诵佛,驱逐病魔。
那小男孩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他的口角有微笑露出。
我收起口珠和佛珠,放下草药,走出门,挥了挥衣袖,那对夫妻恢复了正常,我听见他们带着惊喜的声音。
我转身离开。
这时,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象有什么在偷看着我。
回到庵前,我化身为原来的比丘尼的模样。
我轻推庵门,那门应手而开。
这时,一种怪异的感觉袭遍了我的全身,让我觉得浑身弱柔无力。
庵门大开的一瞬间,我看见一张我熟悉的脸,然后,我的心口一凉,我低头正看见一柄剑直刺在我的胸口。
“妖孽!居然化身为佛去害人!”我听见我熟悉的那个声音。
那张贴着我很近的脸,居然是他! 只是年轻一些。
我知道,是他了,是他转世来取回本属于他的东西。
我想取下胸口的那串佛珠还给他,那串佛珠却忽然断落,“噼噼啪啪”断开的佛珠一个一个地跌落在地上…… “哈哈……妖孽,你今日终于伏法!”我身后响起另一个声音,我转过头去,我看见那个当年的持剑者正站在我身后,他已经老得象树皮了。
他依然狂笑着:“我答应师弟不杀你,但我早就说过,你会死得更惨!现在,是他亲手杀了你,感觉又如何啊?” “好!好!”我淡然笑着,“几百年来,我等的无非就是这一天。
” 我又转过脸,看着那张年轻的,有点迷茫的脸,我几百年来不断想到的脸。
“我没有害人,我是去救人。
”我柔声对他说,“你说过我可以修成正果的,所以,我是不会害人的。
” 我双手握住那刺入我胸口的长剑,用力拨出。
我的血喷涌而出,有一股喷在了他的脸上。
他迷茫地看着我许久,忽然一把抱住我,我又一次看见他脸上那种智者的神色,他眼中那悲天悯人的光。
他,终于真正回来了! 我的思绪已飘飞,飞入到一个虚无的空间。
但是,我还能感到那双温热的手,那悲天悯人的眼光。
Introduce:Green light.
Gu An.
I sit on the cattail hassock before hall, reading aloud me gently wish.
I am waiting.
Waiting for a person.
I still should give him his thing.
For this, I waited hundreds of years.
I know he can come certainly.
In time of these hundreds of years, I am exclusive a thing of cipher out, it is me still can see him certainly, in this endless flow of boundless and indistinct time, we are returned once crisscross.
And this stagger place, it is this Gu An.
This Gu An had gone up chiliad, come in me previously, there are the several Buddhist nuns comparing grave of 100 here.
But, after coming in me, they went in succession.
I tell Buddha for them, those who tell is the Buddha that my person realizes, I am their sermon, those who tell is the belongs my person classics that misses in my bottom of the heart.
They understand Mahayana of power of Buddha eventually.
Then, after realizing they went, that lets them waiting for generation after generation person that goes looking for their determined by fate.
Now, there am me only in this hut.
What I offer is my one the individual's Buddha.
In this circumference inside a few a hunderd li, greatly small in a few temple hut, I offer, this is not the Buddha that common people place knows, it is the most effective.
Every time the person all round this has the problem with insoluble what, they come surely Buddha is begged in hut.
After begging the Buddha that I offer, their desire is sure to reach, their problem is sure to solve.
The person that every person that will beg Buddha asks me the exclusive expect in this hut, what Buddha is what offer in hut? Why to meet so effective? I tell them, this Buddha that offers in hut calls sacrifice oneself Buddha, because he and general Buddha are different, he is the flesh that wishs to abandon his as the Buddha that saves the world the people, he is extremely so effective.
This honour Buddha is I use golden noodles or vermicelli made from bean or sweet potato starch, looked for model of the famousest at that time statue Great Master to come out.
That is his about, I used all memory to draw his look, ask Great Master model and become Buddha.
He, it is the person that I should wait for.
Hundreds of years ago, when I had not built adult body, I encountered him for the first time outside this hut.
That string of Buddha bead of the move is taken in his hand, na Rourou's aureola was boasting my eye.
I climbed from burrow, volt is on the road before him, the aureola that I yearn for Na Fozhu is beamed I, even if because of this be killed by behead fall at his foot.
I had repaired refine in those days hundreds of years, entity of person of fast melt into.
But the person that he did not remove demon defend conventional moral principles like those is average, he lets off me this is so called " person or event associated with evil or misfortune " , he still crouchs even, illuminating me with the light that strings together Buddha bead then, with him tepid handle gently strokes my head.
He says: "You repair refine hundreds of years ah, not easy, not again dish the horizontal stroke is in this to go up fearsome, otherwise, the day can receive you.
" I in then the face about of be reluctant to part with climbs Xiang Milin, the edge goes to turn round by the side of me.
I see him157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