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故事

热门圈子

软件开发圈服务分享社区圈子吃喝玩乐交流圈服务分享社区圈子家有学童圈服务分享社区圈子技能专长圈服务分享社区圈子岛国放映室服务分享社区圈子沙坪坝社区服务分享社区圈子九龙坡社区服务分享社区圈子母婴用品讨论圈服务分享社区圈子生活服务专职圈服务分享社区圈子

热门故事

对岸的牵挂

2609

我在狂风暴雨中驱车回家,父亲已处在弥留之际。他的生命如一盏燃烧了几十年的油灯,油尽灯枯,行将熄灭。


母亲在电话里问:“回到哪儿了?”


我说:“狼狗颈。”


狼狗颈是一个地名,在离我们村不到500米的地方。以前,大路的两边是农田,现在种满了龙眼树,郁郁葱葱的。


一场大雨之后,河水暴涨起来,翻滚着浊浪,泛滥到狼狗颈来了。狼狗颈原本是河道,地势低洼,晴天是路,雨天成河,每逢下大雨,这里的路段就会被淹没,过不了。


这场雨,从昨晚到今早,一直在下,一直那么大。天阴沉沉的,像一块拧不干的湿布。


开车显然过不了,水会没过车顶。那就游水过去。我脱了长裤,试图下水,水流湍急,浊浪翻滚。昨晚喝多了酒,头依然有些晕眩,我晃了晃,差点儿摔倒。这时,母亲来电话说:“一切已成定局,安全第一,等水小点儿再过吧。”我停住了,回到车里,看着外面的雨,看着路面的水。昨晚多喝了几杯,浓睡不消残酒,现在依旧头昏脑涨,昏昏欲睡。


对岸的牵挂

几十年前,那天早上,也是一场大雨,淹没了狼狗颈。那天的水,比现在深多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父亲焦急万分,看看天空,大雨倾盆,电闪雷鸣,天昏地暗,路面的水越来越深,越来越急。父亲情急之下,脱了衣服,只剩一条裤衩。我也脱了,一丝不挂,双手掩着下面。父亲笑了:“小屁孩子,还没长毛呢,害啥羞!”父亲先把我的衣服送过对岸。他一只手划水,一只手高高地撑起我的衣服。父亲单薄瘦小的身躯此刻显得特别伟岸。大水没过了他的脖子,只露出一张脸,可他举衣服的手,始终高高擎起,像一面旗帜。父亲擅长游水。他有一张渔网,农闲时划着一条破旧的木船,在江河里撒网打鱼。鱼捞不到几条,倒是他的水性越来越好,在水里游刃有余,像一条鱼。


父亲把我的衣服送到对岸,放在路边,用雨衣包着;再游回来,把我护送过去;再游回去,把他的衣服送过来;再游回去,把自行车带过来。一段不到20米的路,由于被大水淹没了,父亲来来回回,游了数次。


狼狗颈离镇上还有十几里路,父亲蹬自行车,我坐在后面,抱着父亲的腰。他低着头,双脚如轮,拼命蹬车。雨水噼噼啪啪打在我们的身上。雨衣遮挡了父亲的眼睛,看不清路,他干脆把雨衣掀了,任大雨淋着头。自行车如一头负重的老牛,吱吱呀呀地呻吟着往前去。车轮滚滚,路面水花飞溅,劈出一条浪花来。父亲的衣服全湿透了,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


当我们心急如焚地赶到镇里考场的时候,考试即将开始。那是一次小学作文竞赛。父亲似虚脱一样,一下子坐在学校门卫室的凳子上,如释重负,喃喃自语:“幸亏没过时间。”我向父亲挥挥手,飞一般地跑去考场……


几十年后,父亲再无当年神勇,他身患重病,躺在病榻上,昏迷不醒,面如白纸,枯瘦的身躯如一把干柴。医生摇头叹息:“对不起,老人家的病……我们无能为力。”后来,我们送父亲回老家。回去后,他的病情日渐严重。一家人心知肚明,父亲时日无多,离大去之期不远矣。


偏偏这时候,老板几次急电,要我务必赶回去,有重大业务需要我亲自处理。我欲言又止,看看父亲,看看母亲。母亲看着昏迷中的父亲,犹豫良久,最后,她说:“去吧。民间有话,顾生不顾死。你爸一切已成定局……可你,难得老板这样重用,正处在人生紧要关头,事业为重。如不得不去,就去吧!”


处理完老板的业务,陪客户吃饭,K歌。架不住他们再三劝酒,当晚,我喝得酩酊大醉。


醒来时,已是次日早上,手机里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原来,父亲已处弥留之际,不省人事。匆匆忙忙赶回去,在狼狗颈这一低洼处,我被大水隔在了对岸。我在此岸,家在彼岸,虽近在咫尺,却远若天涯。


雨依然无休无止,路面的水越来越深。一道闪电撕裂天空,划过天际,几十年前的一幕蓦然间袭上心头:那天,也是雷雨交加,父亲一只手划水,一只手抱着我的腰,奋力游向对岸……


这时,手机响了,我忐忑不安地摁了接听键,那边,哭声一片。


母亲声音哽咽:“你爸……去了……”


刹那间,我潸然泪下,不能自已:“我爸……留有什么话吗?”


“……没……有……”


电话里,母亲泣不成声。


话题评论:

未登录服务分享会员
未登录

相关推荐:

  • 致敬白衣战士的优美诗歌
    致敬白衣战士的优美诗歌【篇一】  2020,突发疫情。山河静默,大地无声。  星月无言,十街九空。同胞煎熬,牵挂心中。  隔着屏幕,网恋无声。日理万机,身体
  • 谁
    谁是谁的情,谁是谁的伤,谁是谁的牵挂,谁是谁的无奈,谁是谁的愤怒,谁是谁的眺望,谁是谁的愚昧,谁情动了谁的眼,谁眼装了谁的心,谁的心满了谁的爱,谁是谁,谁记
  • 以梦为马,弑剑沙尘
    黑夜掀开了岁月的暮帘南风划破寂静的星空由来已久的悲却涌上心头灯下聆听陌生者的低语//理想照进了现实(:)历史揭露了真相现实昭示了脆弱//没有牵挂的灵魂是孤独
  • 伤感句子2015最新集
    一:(一)喜欢一个人上路,没有方向,没有归宿,只想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地方停留(二)思念一段时光的掌纹,躲在某一时间,某一地点,想念一个站在来路也站在去路的让我
  • 事业再上新台阶,取得更大的成功
    新年将到,愿你面带;新年干杯,愿你陶醉;新年好运,愿你长得更俊;新年快乐,愿你活得洒脱;新年问候,愿你无忧。提前祝你马年大吉!○抖落一年的疲惫,有收获有汗水
  • 有一种牵挂,永不能说出
    她和他是在网上认识的。在常去的聊天室,她发现了他的名子——真诚的朋友。是很普通的名字。但是,那二个字“真诚”是她喜欢的。于是,和他打了招呼,就这样认识了。是
  • 愿用我一切,换您岁月长留
    车窗外,树木一排排向后退去,家乡的炊烟一缕缕地飘远了,家乡的年味也在一丝丝地远离。尽管耳边还回荡着稀落的贺年鞭炮声和全家团圆的欢笑声,却稀释不了我此刻的离愁
  • 后来岁月饶了人,让彼此再也没有牵挂
    举一千个我们曾经笑的很High的例子,也证实不了你真的是我的曾经。更何况,我连一个像样的、能够足以让我继再牵挂下去的理由都找不到。我想,我们依然是当初那个单
  • 善心的味道
    周末,与父亲一同去登山。我们走到了山腰,便坐在凉亭里歇脚,悠闲惬意地欣赏着山间景色。不远处,一位跛腿的男人,手拄拐杖,拖着蛇皮袋,正向凉亭挪着步子,眼光还四下寻找着什么。一眼就看得出,他是来捡饮料瓶的。过了一会儿,男人便坐在了我们的对面,眼睛直直地盯着我与
  • 八字的经典唯美句子
    亡鱼是旧岛的疤痕心如荒岛,囚我终老亡魂溺海,止于终老以爱之名,冠汝之姓幸福总是半边微凉繁星落,城漫若浮光星空耀,天灿似雪霜琉璃歌,唱尽三生情琥珀心,奈何九世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是我美好的爱情人潮拥挤,我很爱你不多不少,有你刚好我不愿让你一个人盛夏光年,遇
  • 孙俪出演影剧获得的奖项
    孙俪,1982年9月26日出生于上海市,中国大陆女演员、歌手。5岁开始学舞蹈,11岁出访国外表演,15岁担任上海警备区文工团文艺兵3年;退伍后进入东方文化学院学习;2001年参加新加坡比赛获得亚军,随后签约海润。2004年因饰演海岩剧《玉观音》女主角安心荣
  • 再见,青春
    人人都在说“这个世界很丰满,很骨感”。当年豪情壮志的走向这个,义气风发的准备要一大展宏图,现实却往往给了我们一记响亮的耳光,让我们从梦中惊醒,不得不从新来认识这个原本以为熟悉却又陌生的世界。生活好像就是这样,按部就班的过,到了某个年龄段就得干某样的事,
  • 萱草花
    我在等待一个奇迹故事还没有结局却不知在哪儿遇见了你小城的故事里,有没有你窗外的丝丝小雨迷惘的人在等待盼着那忘忧草开美丽的姑娘走进我心深处天籁般声音,唱的人醉妖娆的舞,愿为你打开心扉幽花
  • 描写白杨树的优美句子
    1、秋天,刚开始时白杨树的叶子有的是黄色,有的是绿色,偶尔还点缀着几片红叶子,变成了一棵五彩树,到了深秋叶子纷纷扬扬的落下来,有的像小船在空中飘荡,有的像蝴蝶翩翩起舞,许多叶子落到了地上,铺成了五颜六色的地毯,真不忍心踩上去。2、春天来了,细雨如丝,白杨树
  • 蝶梦
    深夜我仰望星空,那寂寥的星光若隐若现,勾起曾经回忆的痛,曾经的你!谁为我许下不朽的诺言,又是谁背欺了盟誓,默然回首月色如旧,你却不知何处,这些年,我卸下沉重的包袱,再回首。眼泪告诉我曾经的痛处心也朦胧,寒风刻骨细雨离愁,红尘舍恋人间恩怨,恍然如梦亦痴亦愁,
  • 重读三国梦
    悼古曹氏亲五步胜七步一心早已定二龙争斗决
  • 杂感(一)
    何必诠释高尚地灵魂如那青山不老松总布满生厌地刺那一片绿叶地灵魂是我内心地向往那小小地戏言又何尝不是你我内心地生趣
  • 人生
    人生漫漫,人海茫茫。人若有志,为何彷徨。爱恨情仇,过往云烟。天涯咫尺,心向何方。
  • 小学常用歇后语拓展孩子的智力
    1、八仙聚会--------神聊2、兔子尾巴--------长不了3、高山上敲鼓------四面闻名(鸣)4、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5、关公走麦城--------骄必败6、铁打的公鸡--------一毛不拔7、鸡蛋碰石头--------不自量
  • 大概是因为你不喜欢我所以我姓什么都没用
    我姓孟却梦不到你的拥抱;我姓赵却找不到我的良人;我姓王却忘不了你的样子;我姓陈却衬不出我的心酸;我姓刘却留不住要走的你;我姓张却没长出你爱的模样;我姓钱却牵不到你的左手;我姓贾却给了你最真的自己;我姓华却画不出你的轮廓;我姓高却愿意低下头吻你;我姓李却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