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

1561


在这小子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隔着一个车道,老谢躲在硕大的四方形水泥柱背后观察着小杨。

深夜,整个地下停车场安静极了,从入口车道到B、c区之间,总共只亮了两盏小灯,一种地下室特有的污浊气味,与烟气、油气,以及汽车呛鼻的塑胶皮椅味道,一起在这个开阔的空间里游弋。

小杨坐在警卫室中,贪婪地吸着指头缝里的半根香烟,就好像在候审室里等待法庭判决的重刑犯那样,神情焦躁而苦闷,夹着香烟的手指,每隔十几秒就发一次抖。

从昨天起,老谢就觉得小杨怪怪的,上班时对自己不理不睬,一签完到,就缩在他的办公桌后面发呆,有车子进来也不管,只知道把玩他那个新买的手机,好像在等谁的电话。

有时候老谢也觉得奇怪,像小杨这么年轻力壮,学历也不差的小伙儿,为什么会跑来这传说中的“社区”做临时警卫?

老谢私底下听人说,这个漂亮小伙子和社区里好多人妻都“关系匪浅”,每天下了班,还要到社区的各个楼层“值班”,从这些人妻身上,拿到的钱比警卫薪水多得多。

难道这个警卫身份,只是小杨的掩护?

下午,小杨值班时更是夸张到不行,不但在警卫室墙上贴了一张观音画像,还弄来一堆平安符,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脖子上也挂,门口也挂,搞得连老谢都心烦意乱,跑到警卫室外抽烟去了。

他虽然被这小子搞得很烦,但心中也好奇极了,整个下午都在偷偷观察对方。

这小子身上一定发生什么事了。

大夜班是最难熬也最寂寞的班次,孤灯只火,仿佛只有世上最不得已的人才会在这时保持清醒。

小杨又拿出手机来看,老谢实在想不通谁还会在半夜两点打电话给他。

老谢从水泥柱背后走出来,悄悄来到警卫室门口,咳嗽一声,里声音刺耳得连自己也吓一跳。

小杨没理他,只是焦虑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老谢有点火大,想进去问个清楚。
当然,他仍然会注意说话口气,就好像他上个月邀小杨回家吃饭那样,妥善地维系住同事间的情谊。

走进警卫室时,有一股很香的味道扑鼻而来,那味道他很有印象,好像在哪里闻过,但真要说在哪儿却又说不出来。
他耸肩对小杨说:“小杨,你这两天怎么搞的?有麻烦就说,大家都会帮忙你的。

小杨居然还是不理他!

老谢火了,心想自己好话说尽,他还当我空气一样?!正想发火,停车场不远处幽幽传来一道歌声: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那道歌声很优雅,但也很凄凉,在那么孤寂静谧的地下空间中,听起来让人脚底有点发冷。

老谢扫了一眼监视器屏幕,黑白画面一帧帧不断切换,照出停车场各区的各个角落。

没有半个人,也没有任何车辆发动。

“小杨,你听到了吗?”老谢毛骨悚然地说。

小杨像是快要崩溃了,抱头趴在办公桌上,抖得连桌上的文具也随他一块发抖。

“你别光发抖,快点出去看看啊!”

小杨就是不理他,还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大把平安符,紧紧抱在头上。

老谢气得冲出警卫室,独自往c区走去……也有可能是e区,他不怎么确定那歌声的来处,凄凉的声音在空洞的停车场内荡漾开,实在有种莫名的诡异感。

不可能有人在停车场里唱歌,三更半夜的,没有谁会那么无聊。
而且这是蔡琴的歌声,那种低沉沙哑,每个字都带着浓郁磁性的声音,别人想学也学不来。

蔡琴当然不会来这个社区的停车场,一定是cd,要不就是收音机。

小杨这小子不知道在怕什么,又不是第一天当警卫,怕个屁啊!

不像是c区传出来的,老谢缓缓走向停车场最阴暗的e区角落。
奇怪,歌声小了下去,仿佛是已经达到将他引过来的目的,没有继续再歌唱的必要了。

地势低洼的e区,满地都是水渍,每逢阴雨天必淹水,是住户最不愿意停放车辆的地方。

声音小下去了,听不见了,却渐渐有一股恶臭味传来。

天,这是股什么臭味啊——老谢拉起制服领口遮住鼻子——臭得像有个死人!

这个念头让他的汗毛竖了起来,呸,停车场里当然不会有死人……

但这味道,是有什么猫狗死在这里了吗?(鬼怪吧:http:///转载请保留!)

老谢就着微光在e区中寻找,绕过一根又一根水泥柱,趴在地上检查车子底盘,看看有没有发现。

一个月才拿两三万块新台币的工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他这两天都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是生病了。


忽然,一辆车吸引了他的目光,黑色Bmw X5系列,在一堆低档车中特别醒目,那光灿的保险杆,优雅的车体弧线,连走得靠近一点都会有自卑感,他这辈子是不敢想了,一边看着就好。

他站在车旁边,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直觉,那股臭味像是从这辆车里发出来的。

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越靠近这部车,恶心的气味就越重。

他把脸小心地贴在车窗上往里瞧,里头没有人,当然也没有死猫死狗。

但臭味更重了。

他缓缓来到车子后方,可恶,臭味是从车后方发出来的——是车的后备箱!

突然,蔡琴的那首歌又响起来: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渐渐地。
回升出我心坎

老谢吓一大跳,骇然退到水泥柱后方,玻璃车窗里,面版位置亮起一片海蓝色,像是什么播放器。

这是怎么回事?!车子怎么会突然唱起歌的?难道……难道自己遇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讽刺的是,这首歌是他最爱听的一首歌,上个月还买了一张cd回家,连他老婆都爱不释手。

这种怪事老谢这辈子还没遇过,那恶臭,那歌声……是不是该回去找小杨弄一张平安符来呢?

“叩、叩、叩”——鞋后跟敲击地面的声音,逐渐往e区靠近。
老谢躲在水泥柱后,身体都软了,心想今晚可真倒霉透顶,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该不会是……

“呜……呜呜…”那个人好像在哭。

“我不想……我真的不想这么做的……”

是小杨?!老谢意外之至,原来那脚步声是小杨发出来的,他八成也听到那歌声了,但他在跟谁说话,还哭得那么凶?

果然,小杨一边拿着手机,一边走过来,站在那辆Bmw旁边。

“我……我真的不想杀你老公,但……但他当时手里有刀啊!”小杨悲叫一声。

老谢完全愣住,小杨说……他杀了谁?!

“我会处理,我会处理掉的!今天晚上,我就会把‘他’处理掉!”

小杨站在Bmw的车尾,一边发抖,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串车钥匙,钥匙在他手上哐啷乱响。

原来那辆车是小杨的?

老谢忽然闻到,空气中除了恶臭,还有另一股香味,从小杨身上传出来,那股紫色薰衣草的香味,他想起来了,和他老婆的沐浴乳味道一模一样。

这时,车里的歌声由弱转强,凄凄凉凉地吟唱。

小杨鸣啊惊叫,凶狠地起脚猛踹那辆车子:“你唱,你再唱,再唱我也不怕你啦!”他的表情有点疯狂,像是被惊吓到极致后的一种情绪爆发。
踹完车后,他拿钥匙扭开后备箱的上盖,掀起来说:“别怪我,你别怪我!”

老谢心中害怕极了,也好奇极了,眯着眼睛偷偷看去。
后备箱里躺着一具已经有点腐烂的,拉开塑胶布后——赫然就是他自己!

“老谢,我根本就不想杀你,你知不知道啊!”


Introduce:Produced what job certainly on this boy body.
Lying between a driveway, laoxie hides in backside of huge column of cement of all directions form to observing Xiaoyang.
Late night, whole underground parking lot is extremely quiet, arrive from entrance driveway between area of B, C, shined only in all two little lights, one cultivate land leaves the dirty taste with peculiar room, with flue gas, oil gas, and the flavour of plastic skin chair of car choke bazoo, the You Yi in the airspace that widens in this together.
Xiaoyang sits in gatehouse, devouringly sorption finger seams half cigarette in, the severe punishment that seems to await a court to adjudicate in await trial room makes in that way, expression is fretted and dejected, placing the finger of cigarette, ten seconds send every other to tremble.
Since yesterday, laoxie feels Xiaoyang is quite strange, when going to work, be opposite oneself are niminy-piminy, one lot comes to an end, shrink to syare blankly at the back of his desk, the car comes in also without giving thought to, know only play him that mobile phone that buys newly, seem to waiting for whose phone.
Occasionally wondering of old Xie Ye, so young like Xiaoyang force is strong, the lad with not poor also record of formal schooling, why can you run in this fokelore " horrible community " do temporarily guard? The person listens to say below Laoxie illicit, a lot of person in this beautiful boy and community wife " relation bandit is shallow " , issued a class everyday, arrive even each floor of community " be on duty " , from these people on wife body, the money that takes is gotten more than guard pay much.
this guard identity, is be Xiaoyang only covering? Afternoon, hyperbole is more when Xiaoyang is on duty to be no good, not only picture of a piece of avalokitesvara was stuck on gatehouse wall, still get one lot restful accord with, seemed what to do like guilty thing, also hang on the neck, the doorway also is hanged, do so that connect old Xie Dou distracted, the smoking outside running to gatehouse went.
Although he is done very irritatedly by this boy, but the it may not be a bad idea in the heart is extremely strange, watching opposite party secretly all afternoon.
What job produces certainly on this boy body.
Big evening shift is the most provoking the most doleful also order, gu lamp fire, as if to only the most have to talent on the world can be in keep sober at this moment.
Small Yang Youna gives a mobile phone to look, laoxie wants to be illogical really who can still be phoned him at 2 o'clock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
Laoxie goes from cement column backside, come to gatehouse doorway stealthily, cough, the sound in midnight also must frighten even oneself shrilly jump.
Xiaoyang did not manage he, it is the mobile phone that angst ground looks at him only.
Laoxie has stir up trouble big, want to ask clear.
Of course, he still can note talking tone, be like him to invite small Home Yang Hui to have a meal last month in that way, appropriate ground hold together lives the friendly feelings between the colleague.
When walking into gatehouse, have a very sweet taste tangy and come, that tastes he has impression very much, seem to had been heard where, but should say where however again really not
13999


话题评论:

未登录服务分享会员
未登录

相关推荐:

  • 我收获了成功
    金秋十月,在这个收获的季节里,我收获了,收获了喜悦.在二十几天前,我们将在十月举行"飞歌合唱大赛".我当时很高兴,因为我们唱歌,更我班获
  • 索命的金项链
    一,戴金项链的少年李小凡是个靠小偷小摸为生的贼,独自租住在城乡结合部一个简易平房里。“黑房子,真好玩,别人睡觉我来玩,一蹦一跳把魂还……”一阵稍显稚嫩的歌声
  • 投梦的女人
    他一直都做着一个美丽的梦。那是一条古生古色小巷,青石板小路上满是青苔。路旁还有古朴秀丽的四合院,陈旧的门随风嘎吱作响。飘渺朦胧间传来一阵美妙的歌声,如梦如幻
  • 九月,八中
    青春的我们在这里相逢在桂花的芳香里朝夕与共我们的眸子无比清彻我们的渴望充满纯真朗朗书声读出我们的向往嘹亮歌声放飞我们的激情羞涩着的少女藏着自已的心事阳光着的
  • 无人的旷野
    雨文/哀、而不伤陌上吹来悠扬的歌声,词不达意的炎夏,电闪雷鸣。一朵花,一朵奄奄一息的花,在无人的旷野上,吐露刹那的芬芳。慢慢地,步入季节的最深处。在最深的红
  • 美国总统威胁人的幽默故事
    美国总统杜鲁门很爱护家庭,不能容忍别人说他家人半句坏话。他的女儿立志成为一位严肃认真的歌唱演员。在当时世界局势日趋紧张的日子里,唯一能使他精神一振的,就是在
  • 四季絮语
    春阳光,雨水和徐徐的清风暖洋洋地唤醒了睡梦中的大地。渐渐的,绵延万里的大地变成了起伏跌宕的绿色的波涛。接着,百花相继的开放,引来成群的彩蝶双双飞舞;树林里百
  • 我想对你表白
    其实我没有一种错误是属于彼此的存在,你强求我去亲吻的感觉,时至今日也不敢,只好自己放肆在眼底还有眼泪的刹那,我想对你表白,如果那么样是对的话,误以为我的歌声
  • 春天
    温暖的阳光拥抱着大地,柔和的春风抚摸着万物。这是个充满神奇的季节,在那魏魏的大山中,好像瞬间被谁绣了簇簇花朵。这是个充满生机的季节,那枯萎的老树长出了新芽。
  • 遇着亡魂
    日薄西山,鸟兽归巢。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穿了身蓝色短袖的小女孩,孤零零乘着黄昏还剩一点微弱的余光,在山间小路上急速走着。左手捻着一串佛珠,右手提着一只小小手电
  • 麝魂石
    chapter00.梦的前奏七月夏,在一个漆黑得不见五指的夜晚,热汗直冒,仿佛整个世界都没有风。一个少年脱了他的上衣,独自一人站在走廊外等待着风儿掠过。今晚的月光有些暗淡,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的影踪。少年的表情显得很失落,因为没有一缕微风肯低头轻抚过。在暗淡
  • 血的味道
    吸血鬼在江边上抓到一个女人,女人平静得说:“你安心吸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吸血鬼感觉到女人内心的悲伤和绝望,它放开了那女人。女人问:“为什么不吸我的血?”吸血鬼说“绝望的女人,血是苦的”几个月后,躲在夜幕中的吸血鬼又看见那个女人,女人在自己的和一个男人吃
  • 完美分尸者
    以前,曼妙和她名字一样风姿绰约,但是现在,第一眼见到她的人,都会被她蓬头垢面的样子吓一跳。谁也不知道,这个一向得体典雅的曼妙,怎么会突然变成另一个人似的。除了阿元,现在每个人都躲着她。这都是因为她手下的员工接二连三的失踪,让她神形俱惫。“曼妙服装设计室”在
  • 七夕之夜
    小帅人如其名,长得高大帅气。因为穷,他又不愿意吃辛苦工作,就在一家夜总会里做‘少爷’,也就是男妓。这种伺候女人的活,并不好干。遇见年轻漂亮的贵妇当然好,可是遇见半老肥婆也够反胃的。做这行没个挑,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得应付,都得当女神一样伺候着,这样腰包里的
  • 雨魂
    我是一个写手,在网上写一些恐怖故事。很多人问我,我最害怕的是什么?呵呵,我想说我最害怕的是我的噩梦。梦中的那种恐惧无法言明,对于每一个人来说,噩梦永远是自己最害怕的东西。我虽说是一个写手,可是却没有能力复制噩梦,不是我的水平不济,只是倘若想要复制噩梦,如此
  • 午夜的热线
    每到的时候就基本上没什么热线了,据说这是台上的规矩,具体为什么也没人说得清楚。那时候还有一些160的参与热线,什么点歌呀,留言之类的都有,当然也有聊天类的节目。或者说是热线。不过我要说的还是直播间的热线。那年的七月,有一家武汉的制药商买断了11:40到12
  • 夜半无人鬼敲门
    浩荡苍茫的十万大山深处,永远也不知道隐藏着多少未知的危险与。荒芜人烟的大山之上似乎永远的埋葬着许多人们并未知晓的故事。然而时不时所凸现的那孤零零的荒坟,更加能给人说明一种无尽的萧瑟与荒凉,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冰冷与孤寂。那些也似乎都是从来没有人打理的荒丘,看起
  • 晚餐
    感谢鬼友田青的投稿!本篇文章属于作者原创,未经同意严禁转载,否则追究法律责任!“亲爱的,这真美啊,”小美拉着男友的手。“这是我家最豪华的一栋别墅了。”亮自豪的说。两人开始拥在一起。。。。。。“亲爱的,你真美,”小美羞红了脸,轻轻捶打着亮。“我可以吃了你吗?
  • 多出来的车厢
    王石头挤进火车,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他要坐到终点站下车,刚想睡一会儿,有个人扑到了他身上。他一看不由愣住了,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中年男子,一条腿从膝盖处截肢了,拄着拐杖,一条腿站立着。“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中年人讪讪地说,身体往椅背上靠
  • 梦想成真
    。秦平和方木相约到远郊去狩猎。经过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汽车终于停在了山脚下。放眼望去满目苍翠,一派原始风貌。山路崎岖,两个人端着猎枪,一前一后朝着森林深处走去。刚翻过山坡,天空便暗了下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