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君之坐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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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君是一个十几岁的学生。并且自称是完美主义者。
有一年冬天,A君班级的晚自习晚了,虽然是七点多,但因为是冬天,此刻的天色如同九十点一样,黑漆漆的。A君一个人背着厚重的书包走到公交车站,这里没有几个学生,多半是穿着时髦的妇人,她们身上都充斥着香水味,和冬天凉凉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显得异样干枯。
A君要乘的1路很受欢迎几乎每次都挤得满满一车人。幸好是冬天,如果换做夏天,车厢里还不臭死?A君想着。
这群等车的人大多晃着腿,蹬着脚。有的在一起说话,声音或高或低,有的不停焦急的看着车开来的方向。而A君静静的靠在一旁,仿佛把自己变成一张略显忧伤的照片。
过来很久,摇摇晃晃的来了一辆1路车。A君之前暗暗的观察,这群人中有一大半都是要乘坐1路,并且为此而准备着。仿佛是没有硝烟的战场。A君想,作势走到站台边,心中有慢慢的不屑一顾。
果不其然,1路车还没有靠近,站台上的人们就已经像车子涌去。这辆车本来已经挤满了人,都挤到前边的刷卡器旁了,最多也只能再挤上去几个罢了。人群明争暗斗,但表情却都是一样的。那些略微皱起的眉头,那些虽没有仰头也能确定前门方向的眼睛。A君叹了口气,作势退回去,犹自靠着站台。身边几乎没有什么人,人们都奔赴战场。此刻那些香艳的娇娘们仿佛都变做悍妇。
A君果断等下一辆1路车。她的目光飘向远处,天色越发的低沉,看看表,19:30,也不是很晚,算是一种略显苦涩的安慰。
第一辆只是挤上去六七个人,司机就忙关住了门。人们失望的再次退回站台,A君身边又站满了人,香水味混在一起。
第二辆车过来大概十几分钟就摇摇晃晃而来了,还有百米之遥,但眼睑的人早已看到了“1路”这两个荧光的字。于是,仿佛暗涛汹涌般,人们蠢蠢欲动的走下站台,涌到马路边。车已近,人们已经扬起了头准备。A君叹了口气,缓缓的挤进了人群。队伍排成一个可爱的圈,几位男士被殃及。A君好几次挤到门前,但她总是彬彬有礼的让别人先上去,A君身后的人已经不耐烦,或许这个圈里的所有人都不耐烦,还是说这个冬天里的所有人都不耐烦?A君还是太嫩了,少女如何与妇人比拟?A君再一次被挤出圈。
这辆车终于远去了,虽然是冬天,但A君的额头还是微微薄汗,被厚重的刘海遮住了。
A君这次没有之前气定神闲的嘲讽了,她生气了,并且加重了对众人的不屑。“俗。”A君狠狠的想。
第三辆车来了,人们依旧如同潮水般涌去,人挨着人。A君多次把无意扶着自己后背的手排掉,并回头用嫌弃的眼光打量那些人。A君看了下表,20:05,她不想在这样下去了。A君只希望早早上车去,她略微用力,但妇人们却更用力。这就可以看出人的毅力了,A君有毅无力,眼看着她就要上车了,但遭到的是没有运气。车就像一张嘴,再也塞不下食物。A君看着车上人们各自低着头,或发呆,火或摆弄手机,完全不关心车外的圈。A君被默默挤出来,A君看着夫人们脸上坚毅的表情,突然世界仿佛没有声响。
有些人从后门挤上去,真不怕这张嘴脸被撑破。A君不想再为难1路车了,它是无辜的。
A君看着“前门上车排队”的华文彩云体,A君不想走后门,但往往有的人就是爱走后门,又往往有人只有后门可走,A君也看到了,前门是如何的艰难。
A君缓过神时很烦躁,又带着几分后悔方才没有硬挤上车去。A无奈的叹气,看着手表,20:20。如果再不回到家,作业怎么办?父母担心怎么办?A的怒火不再是周围的妇人,A甚至觉得周围混杂的香水味很安全温暖。但A很心烦,心烦老师拖堂,烦那些妇人不排队,烦他们庸俗的姿态,又烦为什么自己挤不上车。不,不能烦自己,我和她们不同,我若上去了岂不是和她们一样?A君暗自想。A君想自己如果挤上车,表情不会立刻从坚毅变得冷漠,她一定会看着车下的人圈。
A君决定坐出租车回,然后她毅然离开车站,向前走去。
路灯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A君没有注意到大街两旁打出租车的人很多。
和什么比起来,冬天也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