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另类面试

一家公司要招聘一名高管，应聘者众多，最后，董武、嘉文两位小伙子并列胜出。原来两人笔试、面试的成绩都一样，可公司只招一人，老总决定亲自出马，他就不信选不出一个更好的。
　　
　　老总亲自面试这天，两人早早都来了。但就在面试开始前十分钟，两人分别接到了一个电话。
　　
　　刚听了两句，董武的脸色就变了，紧接着他挂了电话，跟门外负责人说：“对不起，刚才邻居打来电话，说我母亲突然昏倒了。我放弃面试，告辞！”
　　
　　负责人惋惜地说：“小伙子，你确定要放弃吗？”“我确定！”董武说完就慌慌张张跑出了公司。
　　
　　嘉文也接到了电话，但他很快就调整好情绪，进入面试状态。不用说，他面试的表现无懈可击。
　　
　　再说董武，他刚跑出大楼不久，又接到一个电话，说是之前搞错了，他母亲没事。董武想想不对，赶紧打电话联系父亲，父亲听了气愤地说：“是哪家小子胡咧咧，你妈这会儿好着呢！”
　　
　　董武一想坏了，自己可能落入别人设的圈套了。董武又想：是谁设的这个局呢？当然是他放弃面试后的直接得利者，不是嘉文那小子还有谁！
　　
　　想清楚以后，董武再次回到招聘公司要求面见公司老总。很快，一个助理出来说：“老总正等着你呢！”董武愣了愣，但一时也理不出头绪，就进了老总的办公室。
　　
　　老总见了他，客气地说：“年轻人，请坐！”
　　
　　董武刚坐稳，就迫不及待想说话。老总立即打手势制止了他，说：“年轻人，你是不是想说，在你面试前，有人假冒你的邻居，骗你说你母亲昏倒，才让你失去这次面试机会的？”
　　
　　董武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刚想问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就听老总继续说了下去：“你们俩都很优秀，可我们只要一个人，甚至有人提议让你们抓阄，让命运来决定。可我不相信命运，只相信事在人为。所以，之前的那通电话是我临时出的一个面试题目。在这个过程中，导致你还有你的家人经历了一些不愉快，对此，我深表歉意。若你需要什么补偿，也可以尽管提。”
　　
　　董武很意外，踌躇地说：“我不需要什么补偿，只是想知道，这既然是您出的题，那您认为谁的得分高一些呢？”“说实话，你得分不低。可后来，我还是觉得嘉文更胜你一筹，所以他被录取了。”“那我能知道我差在哪里吗？也好给我以后的面试提供教训。”
　　
　　老总叹道：“本来我认为，在那种情况下，走掉的那个更孝顺，甚至我有一箩筐的话，用来讽刺留下来的面试者。可嘉文的回答让我非常意外，所以最后我录用了他。”老总说完，放了一段监控录像给董武看。
　　
　　画面上嘉文接起了电话，和对方说了几句后，就把手机拿开，看了一眼屏幕，应该是对方挂了电话。从录像画面上能看得出，嘉文很淡定。接着他主动打了个电话。
　　
　　看到这，董武一头雾水，思量着问：“这说明什么？”“你接着看。”老总再次指向屏幕。
　　
　　这次的画面中，是嘉文面试的场景。只见老总正襟危坐，一脸严肃，问面试的嘉文：“刚才你是不是接到了一个电话，说你母亲昏倒了？”“对。”嘉文的回答十分干脆。
　　
　　“对你而言，母親没有工作重要，是吧？”“不，刚才是一个骗局，已经被我揭穿了。”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骗局呢？”
　　
　　“我平时经常回老家，就算没空回去，也会跟我妈打电话聊聊天。不瞒您说，别说邻居家住进了一个大活人，就算是邻居家新买了几只鸡，邻居家的狗下了几个崽，我都知道。这人说是新搬来的邻居，我立刻就怀疑他了。再说，我工作以后，每年都会带父母体检。我母亲身体很好，根本没有高血压这类可能导致突然昏倒的疾病。就算不小心摔倒了，也不太可能直接摔昏过去。”
　　
　　“刚才我看到你打出了一个电话，请问你是打给谁的？”
　　
　　“虽然我怀疑这是场骗局，但保险起见，还是给我父亲打了电话。为了不让他担心，我就编了个借口，让他把电话给我母亲，我又跟母亲随口聊了两句。这通电话证实了我的猜测，之前说我母亲晕倒的，果然是个骗子。”
　　
　　“问一句题外话，你母亲平时跟你说些琐碎的家长里短，你不觉得无聊吗？”
　　
　　“这不就是一个人的日常吗？”嘉文说，“每当听到这些家乡的琐事，我又好像回到了从前，和小伙伴们一起奔跑在田野上，倦了、累了，就回到家，听到母鸡一声‘咕咕哒’，我就瞬间来了精神，冲进鸡窝，摸出一个红艳艳的鸡蛋……”
　　
　　听了嘉文的话，老总的脸上已经满是笑意，甚至眼角还有泪光闪了一下，说：“很好，嘉文先生，我代表公司正式通知你，你被录用了。”
　　
　　董武看到这，就只剩下了满脸愧色，说：“现在我心服口服了，嘉文才是真正的孝，而我的孝只能算是临时抱佛脚。”
　　
　　“小伙子，你其实也不差，只是你的竞争对手太强了，连我也没有想到。”老总微笑着伸出了手，“但愿我们还有机会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