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传说]剪出你的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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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队长死死盯住手中的剪纸看,那是一个老奶奶慈祥的头像。遇害前的黄老剪这样的头像干吗呢?
  
  秘密交易
  
  市剪纸大赛就要开始了,黄石松自然是不敢懈怠,一心一意地投入到了创作当中。由于耽迷于剪纸,一晃年过五十了,黄石松还是孤身一人,人皆称其为“剪痴子”。尽管如此,他还是乐此不疲。
  
  黄石松深知要想在高手如林、素有“剪纸之乡”美誉的家乡获得好名次,没有绝活是不行的,所以他一直在苦苦探索、勤剪不辍,力争开创一种新颖别致的手法。这天一大早,他就来到郊区河滩上写生。一直以来剪纸总是在静物上下工夫,而河滩上多的是各色水鸟飞禽盘旋起落,兼之芦苇苍苍芳草萋萋,黄石松想从中捕捉到一种动态的诗意的灵感。
  
  黄石松随身带了架望远镜,此刻正透过望远镜向远处细细品味。
  
  随着望远镜慢慢移动,镜头中忽现两条小舟,淡淡的白雾中两条尖尖的小舟在慢慢靠近。这儿是禁渔区,一大早的,怎么会出现两条小舟呢?难道是有人在偷鱼吗?黄石松调准了焦距。
  
  镜头中小舟靠近了,舟上分别有一人,在高倍望远镜中两人的面孔清晰可见,再一看两人的衣着,绝不是渔民的模样。就在这时,只见这边一人递过去一包东西,那边一人同时递过来一包更大的东西,四四方方硬扎扎的,像是钱,在完成无声交易的同时两只小舟并不停顿,而是擦肩而过,随即消失在密密的芦苇丛中。
  
  黄石松稍一愣怔之后,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们难道是在交易毒品?
  
  本市民风一向淳朴,可不知从何时起毒品这个白色的恶魔悄然来袭,黄石松曾亲眼目睹幸福家庭为此坠入深渊,甚至家破人亡,可警方一直追查不到操控毒品的幕后毒枭。眼下这两人有没有可能是可恶而又狡猾至极的毒贩子呢?若真是这样,一定不能放过……
  
  “你在看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粗重的声音,正出神的黄石松冷不丁吓了一大跳,掉头一看,浑身“刷”地一下变得冰凉:刚才交易两人中的一人正鬼魅似的站在身后,那是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双手插在兜里,双目阴冷,一脸寒霜。
  
  黄石松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剪刀和红纸,故作轻松地说:“我是个剪纸爱好者,正在写生哩。先生,你找我有事吗?”
  
  那大汉依旧寒着脸,目光在黄石松身上扫来扫去,然后恶狠狠地问道:“我问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黄石松一脸的陶醉,说:“你问我看到了什么吗,啊,我看到了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看到了生命生机勃勃自由自在……”
  
  大汉微微吁了一口气,这个穷酸艺人随身除了望远镜和剪刀纸张,也无其他相机之类的东西,哪怕是真看到了什么,谅他也没证据。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人声,尽管此刻大汉脸上依旧残留着一丝狐疑,却不敢再逗留了,拧着眉毛抛下一句:“我记下你的模样了,记住,不该说的不要乱说,否则……”大汉说到此,抽出了一只手,黄石松看到寒光一闪,大汉手里有一柄锋利无比的尖刀,随后他急匆匆地大步离去,一会儿就消失了。
  
  另类举报
  
  黄石松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此刻有人来,后果真不堪设想。可这也恰恰验证了自己的猜测:这两人十有八九是在进行不法交易!
  
  黄石松没有离去,而是微微闭上了眼睛,稍一回想,两人的嘴脸便清晰无比地浮现在脑海里,趁着记忆犹存,黄石松随即左手纸右手剪,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飞舞之后,那两人的头像便活灵活现地再现了出来。黄石松得意地想:虽说没有相机,可我的装备也不差哩。随即,黄石松赶紧回去报了警。
  
  不久,黄石松得知,自己提供的剪纸真的发挥了作用。由于目标明确,警方按图索骥锁定两人,在进行秘密监控掌握真凭实据后,终于将那两个家伙及其他小喽啰一举捉拿归案!
  
  举报有功,警方要重奖,黄石松轻轻一笑,说:“真正的艺术家一定是个有良知、无畏的人,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追求。我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间艺人,若能为社会作出一点贡献,那不是莫大的荣耀吗?我还要什么奖干吗?”
  
  可是,刑警队刘队长却忧心忡忡,说:“黄老,这次抓捕尚有漏网之鱼,实话实说吧,真正的幕后大毒枭跑了,谁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而毒贩子从来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上次您和一个毒贩子打过照面,他们一定会怀疑到您身上,接下来很可能会疯狂地加以报复。所以您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尽量少参加社会活动,避免一个人外出……”
  
  黄石松爽朗地大笑起来,说:“我一个剪纸的,必须时时刻刻捕捉到原汁原味、鲜活的东西,这样才能激发出创作的热情,若是天天闭门造车,只怕生命力很快就枯萎了。再说,剪纸大赛的日期日益临近,我还没找到合适的创作素材和创作手法哩,你们说我这个‘剪痴子’能坐得住吗?”
  
  顿了顿,黄石松又说:“我孤身一人没有后顾之忧,即使身遭不测也无所谓,反正够本了。哈哈,刘队长你就放心好了,他们要是报复我,我一定会找一个垫背的,我要让他们知道,咱剪纸的也绝不是好惹的哩。”
  
  双面剪法
  
  接下来黄石松的日子过得格外充实,因为经过艰苦的摸索和试验,他真的尝试出一种全新的创作手法,就在他为此大为得意时,意外发生了。
  
  那天,黄石松来到郊外一处僻静的树林里寻找素材。他正慢悠悠地四下欣赏,无意中一掉头,忽然发现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人,黄石松一见之下心突地一跳,不由加快了脚步,谁料,身后的那人,也像影子一样,快步跟了上来。不好!来者不善!
  
  此时正处荒郊野外,四下里寂静无人,年老体弱的黄石松知道此番凶多吉少,可他一点也不害怕,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阵兴奋,因为在这一刹那他找到绝好的创作素材了!
  
  黄石松立即掏出一刻也不离身的纸剪,小小的剪子立即像灵蛇一样跳动起来,就在这时身后那人跟了上来,二话不说举起了手中的尖刀……
  
  刑警队刘队长接到了报警赶到现场,看到黄石松倒在地上,永远闭上了眼睛。这时有警察递过两样东西来,说:“刘队长,这是现场发现的东西,是黄老的。”
  
  那是一柄剪刀和一幅剪纸作品,这两样东西一直以来就是黄老的生命,现在东西还在,人却永别了!
  
  刘队长死死盯住手中的剪纸看,那是一个老奶奶慈祥的头像。遇害之前的黄老剪这样的头像干吗呢?刘队长想了一想,忽然想起上次黄老说过的话来:“……刘队长你就放心好了,他们要是报复我,我一定会找一个垫背的,我要让他们知道,咱剪纸的也绝不是好惹的……”
  
  大难临头时火速剪出这件作品,黄老是不是想传递什么重要的信息呢?
  
  刘队长再次凝神看了起来,可看了半天那还是一个老奶奶头像,想必在刚才行凶报复的歹徒眼中,也以为这是件普普通通的作品,所以才没有被毁掉。可是,黄老一定有他的意思!
  
  刘队长眼都看酸了,可他还是在看,正过来看、侧过来看、倒过来看,还是看不出什么玄机……那反过来呢?
  
  刘队长小心翼翼地把剪纸反过来看背面,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一个纤毫毕现的男人头像出现了!
  
  原来这就是黄老新近摸索出来的双面剪法——同一件作品,正反面可以体现出不同的内容。
  
  根据黄老提供的头像,满腔悲愤的刘队长毫不耽搁地开始了秘密排查、顺藤摸瓜……不久,那杀害黄老的凶手被逮捕归案,他真的就是那个幕后大毒枭,黄老以一己之死为民除了一大害!
  
  在黄老的追悼会上,遗像两边写着一副大大的挽联:大师风范、杰作永恒。横批:社会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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