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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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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2022-06-05 07:23:52  来自 高姿态男子 觅知友会员


1982年7月9日深夜,没有一丝丝风。
若不是母亲那惊雷一般的嘶叫,恐怕这个闷热的夜晚就无声息地过去了。

只听母亲“啊”的一声,拖长了音调,睡在一旁的外婆被惊醒,她摸着母亲的肚子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母亲又“啊”的一声,这一次不光拖长了音调,还顺带拐了几个弯。

外婆下床去拉电灯,拉了几次灯都没亮,却是停电了。
于是点起蜡烛来,在那个年代,乡下停电是常有的事。
喝光的白酒瓶口子上,半截白蜡烛插着,亮起安静的火苗。

微弱的烛光里,只见母亲仰天躺在竹席上,肚子高高隆起,伴随急促的呼吸,肚子也一起一伏,就像一座处于活动期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
外婆撩开母亲的裙子,看了看道:“哎呀,出血了。

母亲的叫声愈发大了,花腔也越来越多。
额头上渗出绿豆大的汗珠,在烛光的映照下,这些汗珠竟是金黄色的。
外婆抓起一旁的蒲扇,想给母亲去去热,却不想一下子把蜡烛扇灭了。
一片漆黑中,只听外婆说:“等着,我去请阿莲来。

阿莲,大队上的很多人也叫她阿莲婆婆,她是这里有名的老女人,懂算卦,能治病,关键是还会接生。
当晚,外婆敲开阿莲的门,告诉她母亲就要生了,席子上都一滩血呢。
阿莲煞有介事地掐指算了算,拿了一把剪刀就跟着来了。
外婆说,阿莲很神的样子,穿着衣服就等着过去叫呢。

外婆重又把蜡烛点上,在一旁给阿莲打下手。
这时母亲突然大叫一声,然后昏死过去。
阿莲搭了下母亲的脉,又掀开裙子看了看,面有不悦,对外婆说道:“这孩子怕活不了,出血太多了。
”外婆一听怎受得了,她颤颤巍巍地捧出一个木盒子,从里面拿出几张粮票,央求阿莲一定要想想办法。

阿莲再三推辞,这时候母亲醒转过来了。
她轻轻说道:“头,头,阿莲婆婆,好像头要出来了。
”外婆赶紧凑近了看,高兴地眼泪直掉,她拉着阿莲的手说:“你看你看,菩萨显灵了啊!”


我完全地从母体出来了,阿莲给我剪断了脐带,擦干了身子,然后盯着我一直看。
看了一会,她说了一句十分不讨人喜欢的话:“这孩子脑袋太尖,不像常人,身上有邪气,不该生的。

第二天,这话被赶来看我的父亲知道了。
他大发雷霆,拍着桌子破口大骂“X她阿莲的娘”。
本来,父亲这么骂也是一时激动,谁知道过了几天,阿莲家还真的出了点事。

几天后,大队里的人都在奔走相告,说出事情啦,大队北面的坟堆被人给刨啦!大伙跑过去一看,被刨的坟堆只有一个,就是阿莲家的祖坟。
父亲也跑去看了,他开口就冒出一句:“可不是我刨的。

大队里的小队长年纪不小,他说,这刨坟的贼也是奇怪,放着这么多不刨,独独刨了你阿莲家一个,准是造了什么孽,给人看上了。
你看,刨出来的东西也没有,连骨灰都扒拉光了。
阿莲当时就站在边上,却一声也没吭。

父亲素来是直肠子,他也不怕嫌疑,忍不住也插嘴道:“小队长说的有道理,阿莲啊,你前几天还说我们家儿子身上有邪气,我看是你们家才有邪气啊,要不怎么给人把坟都刨了呢!”父亲这么一说,阿莲还是没作声。
等到父亲走了,阿莲却从后面一路跟来,她用干瘪的手扯了一下父亲的上衣,对他说道:“再带我看看你家孩子。

当时母亲把我抱在怀里,我一见到阿莲,就拼命地哭。
阿莲见状,忙转头对母亲说:“那天停电,烛光也暗,大概是我算错了呀,你们这孩子挺好。
”说完,她就一直低着头走了。
母亲叹了口气,说阿莲婆婆也不容易,祖坟被刨,心里也一定不好过。
父亲没好气地说:“又不是我们叫人刨的。


不管怎样,我的出世并没有给家人带来什么不幸,也没有给大队里惹什么麻烦。
后来我大一些了,母亲常带着我回外婆家,还总在路上碰到阿莲,她每次都会看我几眼,然后笑着对母亲说:“长得好看,也乖!”至于当年说我身上有邪气的事,她总显得内疚,每次碰见了都说自己的不是。
母亲当然也很通情达理,劝她别放在心上。
母亲问她干吗去呀,阿莲总是说,我去接生啊。

1986年,阿莲有六十了。
这一天傍晚,我在自家的水泥场上捉蚂蚁。
看见父亲下班骑着车回来,他到家的第一句话是——听说阿莲死了。

阿莲死了。
死在接生那户人家的床边。
那户人家的男人说,当时阿莲都看到孩子的头了,正当她打算用力拉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了孩子的脸,当场就瘫了身子,嘴里喃喃地说:“是你在作怪,是你在作怪!”

一家人看的目瞪口呆,以为阿莲犯了病,都去扶她,结果女主人突然喊起来:“哎呀,他钻回去了,钻回去了!”大伙一看,婴儿缩回了脑袋,重又钻进了女人的肚子里,而后,女人的肚子越来越瘪,而阿莲的肚子却越变越大。
只见阿莲口中白沫不止,眼珠几乎要跳出来,肚子隆得高高的,跟母亲当时怀我的时候一样。

阿莲用尽生平最后一丝力气,说了一句:“是你……”然后两腿一蹬,脑袋一歪,再也动弹不得。
那家的男人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阿莲死后,她的肚子也一直这么大,一直挺在那里,只见到有血水汩汩地从下面流出。

阿莲的死在当时很轰动。
有懂算卦的老人说,阿莲是被小鬼害死了。
也有人说,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啊。
当晚大队里来了几个民兵,他们把阿莲抬走了。
据说后来县里还专门派人查了这件事,却什么也没有查到。

关于阿莲的事情,后来再没人提起。
我的一颗心也终于落地。
在1982至1986年的四年时间里,我尽量伪装自己,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成长,我以为她来看我那天,我急中生智大哭就能蒙混过关,没想到这个捉鬼人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她始终都不肯放过我。
在这四年里,她企图收集十八个正常婴儿的正气,来制伏我这股力量,却最终没能成功。
当我的弟弟行将在另一个家庭出生的时候,我知道,机会终于来了。


Introduce:On July 9, 1982 late night, without wind of a silk.
Except mother Na Jinglei's general bray, be afraid this fuggy night went with respect to silence ground.
Listen to a mother only " ah " , protraction tone, sleep in aside grandmother is slept lightly, she is feeling maternal abdomen to ask: "How, want to be born? " mother " ah " , this not only protraction tone, return conveniently abduct a few turns.
Grandmother gets out of bed go pressing electric light, pulled the lamp a few times to did not shine, be power cut however.
Then the candle since the dot comes, in that time, rural power failure is constant some thing.
On the liquor bottle cut that drink off, candle of half white wax is being inserted, shine quiet flame.
In faint candle power, see maternal Yang Tian lies on bamboo banquet only, abdomen is high apophysis, accompany hurried breath, abdomen also an one bend over, be in the volcano of mobile period like, erupt possibly at any time.
Grandmother hold up opens maternal skirt, look: "Alas, bled.
" maternal cry is sent more big, florid ornamentation in Chinese opera singing is increasing also.
The oozy gram is big sweat on forehead bead, below the shine upon of candle power, these sweat bead is golden color unexpectedly.
Grandmother grabs aside cattail leaf fan, want to be heated up to the mother, did not want to destroy candle fan at a draught however.
Inky in, listen to grandmother to say only: "Waiting, I go for A Lian comes.
" A Lian, a lot of people on the group also call her A lotus mother-in-law, she is here famous old woman, understand calculate divinatory symbols, can treat a disease, the key is to return meeting deliver a child.
That evening, grandmother beats A Lian's door, tell her the mother was about to be born, on matting one beach blood.
Clutch of ground of A Lian make a great show of being in earnest points to calculate, took a scissors to come accordingly.
Grandmother says, a Lian's very magical appearance, wearing the dress to waiting for the past to cry.
Grandmother burns the candle again again on, making a right-hand seat to A Lian aside.
At this moment the mother cries suddenly, faint next.
A Lian took the pulse of next mothers, lift skirt to look again, the face has vinegary, to grandmother say: "This child is afraid of do not live, haemorrhage is too much.
" grandmother listens how can bear, the ground holds her tottering in both hands a box of a wood, take out a few pieces of food coupon from inside, beg A lotus must think way.
A Lian declines repeatedly, at that time the mother wakes turn came over.
She gently say: "First, first, a lotus mother-in-law, be like a head to wanted to come out.
" grandmother was moved close to rapidly look, gladly tear is dropped continuously, she is pulling A Lian's hand to say: "You see you, bodhisattva a ghost show its presence or power ah! " I came out from the mother's body out and out, a Lian gives me clipping umbilical, wiped a body, staring at me to look all the time next.
Looked a little while, she said very not congenial word: "This child head is too pointed, n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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