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身纸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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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住在龙街,一个美丽的小镇,风景如画,气候宜人。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花圈店,叫龙街花圈店。花圈店的老板姓王,四十岁左右,为人耿直,品行端正,人们都尊叫他王叔。王叔的手艺很棒,做的纸人、纸马、纸电视等冥物栩栩如生,如同活的一般。方圆十几里的父老乡亲,遇到白事(丧事),总是到龙街花圈店购买各种冥物。王叔的生意一直都很好,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登门的客人少之又少,甚至都怕与他打交道。好奇的人总想知道其中的缘由,经过好奇人一段时间的侦查,得出一个结论:王叔变了,手艺退化,性格变古怪,所以生意不好了。
小时候,王叔对我很好,每次经过他家门前,他总是微笑着请我吃糖果、水果之类的。听说王叔变了,我心中很是失落,总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内心深处,我相信王叔没变,为了找到内心深处的那个答案,我决定行动起来。
五月十五,月色很美。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迷离的世界,不知道么的,就想起了王叔,于是悄悄起床,推开窗子,把头探出去,本打算看看花圈店就罢了。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看见花圈店,就被一个诡异的身影吸引了眼光。一个身影从街那头走来,步屐僵硬,摇头晃脑,两手不停的比划着。
我心中有些发毛,但还是强打胆量看下去。当那个诡异的身影走到我家窗户下的时候,看清了,那正是王叔。王叔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难道他疯了,大半夜的,神神叨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忽然,王叔一抬头,怪异的表情,惨白如纸的脸庞正和我打个正着。我心中一惊,一个踉跄,摔倒地板上。我的个妈呀!王叔怎么会变成这样,真是活见鬼了!过了片刻,等缓过神来,相信王叔也走了,我慢慢爬起来,好奇心驱使我再次走到床前,把复杂而又矛盾的眼光投向花圈店。花圈店孤独的矗立在那儿,就像一个没精打采的孩子。忽然,一只苍白的手从窗外迅猛伸进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上,整个人几乎崩溃。那只恐怖的手把我拉向窗外,恍惚中,我看到王叔恐怖的表情正得意的诡笑。
我奋力反抗,可是我就像一只可怜的小鸡仔,又怎么反抗得了?邻居的两条狗忽然“汪汪”叫起来,并朝诡异可怖的王叔冲过来。王叔吃了一惊,一把丢下我,狼狈的跑回花圈店。我崩溃了,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直到天明。
次日,原本打算把昨晚的离奇遭遇告诉父母,可我知道他们不会相信,还会认为我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甚至还会用糊辣椒熏我。所以,不说为妙。
我太想知道,王叔怎么会变成那样?于是,我决定深夜“拜访”花圈店。我偷偷准备好一些辟邪的灵物,也许能排上用场。
午夜,夜色不是太黑,我悄悄带上灵物,蹑手蹑脚走出屋子,一步一个小心,走到花圈店门前,顺着门缝,往里面看,里面很黑,但是能听到脚步声,从声音判断,那脚步声在转圈。忽然,屋里的灯亮了。不,准确的来说,是蜡烛亮了。明明有电灯,为什么要点蜡烛呢?看来,王叔真的变了。烛光下,王叔头发蓬乱,脸色如纸,双手依旧比划着。他对着蜡烛坐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烛光,看了一阵子,竟然又从抽屉里拿出两支蜡烛。我以为,王叔要把另外两支蜡烛也点上,没想到,王叔竟然把蜡烛塞进嘴里,嚼着吃起来。我屏住呼吸,生怕呼吸稍大,就会被王叔冲出来,撕着吃掉。
王叔吃完蜡烛,僵直的站起身,慢慢走到楼梯前,顺着楼梯爬进地下室。王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被厉鬼缠身。想想小时候,王叔对我的好。顿时,心中激起一阵强烈的意识,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找出问题所在。
我思考着,怎样才能溜进屋里,到地下室去看个究竟。我抓破脑袋,想到了天窗。王叔的屋子是二十年前修建的,那时的房屋,一般都会留个天窗采光。我费了好大劲,终于爬上屋顶,慢慢揭开天窗,又心惊胆战的爬进屋子。屋子里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味,令人有些恶心!
我走到楼梯前,先偷偷瞄了瞄地下室的情况,地下室里也点着蜡烛。王叔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像个僵尸一样,静而诡异地看着燃烧的蜡烛。过了一会儿,只见另一个王叔从角落里僵直的走出来。我的个天呀,怎么会有两个王叔?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另一个王叔走到那个静坐的王叔身边,慢慢的跳起舞,还唱起悲悲惨惨的歌。唱了一会儿,另一个王叔搬来椅子,也坐在蜡烛前,静静的看着烛光。我被眼前的一切颠覆了人生观,也不敢冒然下去,只好半路撤回去。
次日,我把昨晚见到的诡异之事说给几个铁杆哥们听,有一个哥们懂点阴阳,他说道:“王叔早已死去!”
我们都不敢相信,说道:“虽然王叔行为诡异,但我们都亲眼看见,他还在花圈店里干活呢!”
那个铁杆哥们说道:“王叔早就死了,我们看到的那个王叔,是他的灵魂不肯走,附在自己扎的纸人身上。”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没错,那个铁杆哥们带着我们,撬开花圈店的门,走进地下室。只见王叔坐在椅子上,身上的皮肉早已腐烂,见者无不呕心狂吐。在王叔身边,一个鲜活的纸扎人静静的站立着。
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吃上官司,只能先报警。警察来了,封闭现场,经法医鉴定,王叔死于五个月前,因心梗而死。
王叔没有子女,街坊邻居们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也算“风风光光”把王叔送上了山。愿,逝者如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