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年拍4万张照片为娃娃筹钱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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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帮助西部贫困地区的失学儿童,他上半年筹经费,下半年走访调查拍照,然后举办影展,为失学儿童募集爱心捐款。

24年拍4万张照片 为娃娃筹钱读书 王搏,原名王天中,生于1964年,甘肃天水人。从1990年开始自费行程10万余公里,拍摄西部贫困地区的儿童和当地教育状况,1998年起在全国各地举办多次“爱心在行动——资助西部贫困儿童摄影展”。通过影展、书信、网络、手机短信、电话等形式,已经有20000多名小学、中学、大学生、代课教师得到了“一对一”资助。他被称为“民间助学第一人”。

濒危的校舍里读书的学生,放牛放羊、渴求上学的娃娃,一双双蒙受贫困灾难和创伤,而又充满希望的眼睛……四万多张照片让无数人心灵震撼,并伸出援助之手。

这些照片的拍摄者就是王搏。在过去24年里,这个普通农民几乎走遍了大西北每一片贫瘠的土地,而且脚步仍在继续前行。“我在甘肃和宁夏交界处的一个村子里。”王搏的声音里透着西北人特有的朴实与憨厚。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骗子

王搏初中毕业后便在家务农,1986年,他买了一部国产二手相机,经过简单的摄影技术学习,开始在家乡的麦积山风景区招揽生意。淡季时,王搏便背着相机外出采风。

1988年冬季的一天,王搏来到甘肃会宁地区的一个村庄,遇到一个小女孩,爷爷说孩子已经失学了,说起这事,一家人都哭了。王搏拍完照片后,女孩儿的盲人父亲扑通一声跪在王搏面前,他说要把这个孩子送给王搏抚养,自己实在没有能力。“长到二十多岁,还是第一次被人信任和期待,我当时就说,如果有能力的话,我会供孩子上学。”王搏说,“当时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冲动。”

此后,王搏除一半时间花在风景区拍照挣钱外,其他的时间都跋涉于甘肃、宁夏、四川、陕西、青海、内蒙古等地区拍摄贫困失学和面临失学的少年儿童。1997年,王搏参加了“我要上学”摄影比赛,获得了100元钱的奖金。照片是1996年拍的一个失学的小女孩,王搏当时曾经答应资助她,于是就拿着这100元钱,经过一天的跋山涉水到了那个村庄,去找那个女孩。后来老师告诉王搏说,她出去打工了。

王搏打算为他所拍摄走访过的贫困孩子寻找一些资助,他想到的首先是媒体,想借此将这些孩子的信息公布出去,引起社会的关注和资助,但始终没有结果。后来,一家机构的负责人表示愿意和他谈一谈,结果让王博很不愉快。“来了就问我是干什么的?我就如实说,完了她说我怎么相信你?这个话我听得有点腻,就说你最好不要相信我,你还是相信这些孩子,你觉得能帮你就帮,帮不了,你去深入调查,那个地址都在这儿,文字图片我都给你。她就说我有神经病。”

现在说起这事,王搏的语气出奇地平静,但当时,王博失落到极点。身上的钱花光了,住店的钱都没有,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寒冷的大街上。回到家后,王搏喝了点酒,把所有的照片和资料都烧了。很多的孩子、家长、老师在他面前落泪,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帮助,而自己的承诺像撒了一个弥天大谎:“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骗子。”

我不敢看,因为眼里全是泪

王搏终究还是没有停下来,在旅游旺季时给游客拍照片,淡季时还是到农村拍孩子。“有一回,我把拍来的照片挂在家附近的树上,路过的人都会过来看。”说起第一次“影展”,王搏笑了。

从1998年春天开始,王搏把大大小小的照片挂在麦积山景区树杈上,最多的时候挂了一百六七十张。如果有人愿意资助这些孩子,可以与王搏签订一个协议,王搏把孩子的信息全部提供给资助人。签完协议后,资助人先去核实孩子信息再进行资助,王搏只是牵线人不收捐款、捐物,也不中转任何人给孩子的钱。

可是,半年时间过去,这种“一对一”的助学方式颗粒无收。一些旅客甚至认为他是在骗人。

在朋友的建议下,王搏把“影展”地点搬到兰州市市中心的东方文化广场。他当天凌晨6点来到广场,忙了两个多少时,180多幅图片全部展出来,时间不长,引来近百人的围观,不少人被打动而伸出援助之手。

王搏还记得第一个资助人叫金信义,一下子资助了5个孩子。王搏不敢低头,就一直仰着。“我不敢看,真不敢看,因为眼里全是泪水。”有一个下岗工人也签了资助协议,他虽然不富裕,但宁肯少吃一点,少喝一点,也要帮一个孩子。

展览进行了一天,王搏和资助人签下了25份协议。“纸上面留的那些字,我就一遍又一遍地看,看着心里就特别舒服,特别踏实。”至今,王搏还记得当时的激动心情。

这25份捐助协议,让王搏看到了更多的希望,王搏没有停下脚步,他从兰州到北京,从北京到广州,带着几百张照片,开始了一个人的旅程。

曾一度办“告别影展”放弃

1998年11月,王搏开始了他的北京影展之行。在中央民族大学两个学生的帮助下,北京影展的第一站是中央民族大学,为期一个星期,影展引起轰动。随后又在北京大学、北京林业大学等7所高校举办。

几次影展之后,王搏“一对一”计划被资助的学生从几十个增加到几百个。看着孩子们一个个重返校园。王搏对自己的计划也更有信心。他只要一有时间,就带着相机进入山村,寻找失学儿童。

他说:几个月都走在路上,感觉到身上发痒,一伸手就摸出个虱子来,在吃水难的地方一年都洗不上一次澡。不过,王搏很开心:“那个地方的人非常善良,也非常好客。只要跟你能够达成共识,他就会拿出自己不多的钱,自家酿的酒或者买的酒,来敬你喝酒,给你唱西北民歌,觉得和他们在一块非常快乐。”

从2002年开始,北京大学爱心社和王搏合作,实施“爱心·王搏计划”,建立了完善的资助体系,拥有了专门的资助网站。

为了这些孩子,王搏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除了相机和底片,他一贫如洗,身体越来越吃力。更让他感到痛苦的是,去各地拍照被别人赶来赶去遭受的那种误解。他甚至想到了退缩。2004年11月,王搏放弃自己坚持了十多年的行动“一对一”失学儿童救助计划,当学生问为什么不做的时候,王搏基本上没有回答。“我就不想让这些学生知道,觉得他们好像就是我的孩子,我没有办法给他们把这件事澄清。”

11月18日,王搏在北大组织了一场“2004告别影展”。这一天王搏没有在现场出现,“当时我老远看了一下,就忍不住。所以我就再没有进现场。”

告别影展之后,王搏在北京打了一年工。是北京大学一个志愿者的鼓励,让他重拾放弃的计划,这位曾参与“爱心·王搏计划”的女研究生从国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王搏写信,得知王搏已经放弃时,她哭了,说:“你是志愿者的一面旗帜,你要是放弃了,那些孩子们怎么办?”她鼓励王搏继续做下去,并自告奋勇去拉赞助。这让王搏很感动,再三思考,王搏重新背起了相机。

如今试图用一颗平静的心去做

曾有机构愿意出高价收购他所有照片的版权,被他拒绝了。“不相信那些人,那样的话,孩子和教师们的捐助就没有保证了。”前年,王搏的书《永不放弃希望——镜头里的西部代课教师》出版。书中如实记录了1364名代课教师的辛酸和泪水。

由于王搏没有相应采访证件,初跟人打交道了解情况,很难让别人相信自己,他最初认识老师并进入其生活的方式,是替当地老师拍全家福照片。

通过当地老师这个特殊的群体,王搏会了解很多贫困孩子的信息,然后认真实地考察核实。“工作量很大,得花大量时间。”王搏说,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在影展现场,对于资助人的提问能一一应答,让人感到真实可信。

但王搏计划的执行并非万无一失。在回访受资助人中,王搏发现,有些学生的家长是文盲,学生也不会写信。经常出现资助人资助完后,未见任何回信而中断资助的情况。王搏会在当地家长中,选出一名有威望的家长组织一个家长委员会,再加上学校里的班主任、校长,组成一个共同的受资助组织,确保资助的顺利进行。“现在总试图用一颗平静的心去做这件事,但很难做到。”王搏说。

有资助者询问,为何受资助的人在接受资助后没有回音,还有资助者因受资助者家里安了电话而质疑其受资助资格。王搏解释说,山区信件邮递速度慢,时间长是很正常的事,而至于像资助者资格的审核,他已尽力而为了,况且贫困家庭的情况也会发生变化。

王搏也考虑过自己成立一个非公募的基金会,但基金会的审批绝非易事。而且让他感到矛盾的是,二十一世纪教育发展研究院曾为“王搏计划”设立了专项基金,但资助者寥寥,人们还是更愿意采取直接跟受资助方接触的资助方式。

近两年,王搏把资助的对象主要确定在高中生和代课老师上,不再是通过影展来实现“一对一”资助,更多的是通过他的“‘爱心·王搏计划’——西部贫困儿童助学行动网站”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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