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的幸福
215
2012年12月21日,这一天适逢冬至,也是传说中的末日。一大早,我就来到车站等车,准备回家去看母亲。空中飘着雪花,但是因为气温不低,等到那些晶莹的精灵落到地上的时候,早已经变成了水汪汪的一滴。不想打伞,只想静静地立在雪中,感受这难得的安宁。
汽车终于来了,车厢里温暖如春。刚才还湿漉漉的衣服一会儿就被热风吸干了。抬头望向窗外,天色已经明亮起来,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飞舞。这些冬天的使者,这些白色的精灵,它们来自遥远的天穹,它们步履轻盈、它们自由自在地飞翔在广袤的原野上,造就了一个多么玲珑剔透的世界!
到家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只有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阵阵寒意迎面而来。可是因为是站在故乡的土地上,心里还是升起了一丝温暖。这里,留下了我所有的青春印迹,我的一举一动,我的心路历程,故乡的山水统统记得。穿过幽静的胡同,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熟稔的气息扑面而来。慈祥的母亲有些意外——这么早就回来了?路上好走吗?这天气不好,本来想打电话不让你回来了。儿行千里母担忧。决定要回家的时候,本来已经拿起电话想跟母亲说一声,刚摁了两个号码又放下了——还是不说吧。天气预报说这几天要降温有雨雪,说了母亲又得为我一路担忧。不由得为自己的聪明得意,母女的心意总是相通的,我了解母亲正如母亲了解我一样。
回家的时候正赶上那颗牙疼得热火朝天,半边脸也肿得老高,母亲做了我最爱吃的饭菜我却不敢开怀痛吃,母亲一脸心疼地望着我,不停地为我忙碌着——一会儿为我打听偏方,一会儿又为我煎汤药。我说自己来,母亲说你哪会啊?还是我来吧。我知道,不管我多大,在母亲的眼里,我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于是,我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看着母亲进进出出地忙碌着。虽然一刻不闲,可是母亲的脸上却是难得的安详与从容。我明白了,这就是生活的味道,这就是家的味道。
整整两天,我与母亲腻在一起。灶膛里的火光映红了母亲的脸庞,也映红了母亲的心情。晚上,我和母亲并排躺在热乎乎的暖炕上,户外北风呼啸,室内温暖如春——不单是因为温度,更重要的是因为心情。与家在一起,与血肉相连的亲人在一起,日子就是温暖的,生活就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