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铺老板从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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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姓谭的米铺老板,大家都称他米老板。
一天,米老板在店门口和人聊天,县令的轿子急匆匆地从米铺门口经过。米老板躲避不及,撞上了县令的轿子。衙差将米老板扭送到县令的轿子前,以他对县令不敬为由,打了二十大板,然后扬长而去。
米老板气愤地看着县令的轿子远去,向身边的朋友打听:“这个县令到底是什么来头?”朋友回答说:“不过是花银子买来的官罢了。”米老板不服气地说:“原来是用银子买来的官,有什么好神气的,银子我也有啊,等明天我也去买个县令来当当。”
第二天,米老板真的把米铺关了,花银子买了个县令来当,大家也都开始改口叫他米县令。
按照规矩,新上任的小官首先要参见上级的官员。当时,正是国丧期间,全国所有入品的官员家里都要覆盖白布,身着素衣见客。米县令来到总督府前,说明来意后,守门的人把他带到守门官的房里。米县令见房内装饰得十分华丽,摆设也很讲究,主座上坐着一个气宇轩昂的人。米县令心想,那主座上的人一定就是总督大人了。于是米县令双膝跪地,大声道:“下官参见总督大人。”
主座上的人大笑着说:“快快请起,我不是总督,总督大人不在这里,请稍等片刻,会有人带你去见总督大人的。”原来那人只是总督府的守门官。米县令拍拍飞尘站起来,尴尬地说:“有……有劳了。”
没过多久,下人把米县令带到客房等候,米县令见屋内覆盖着白布,无其他的装饰之物,比刚才那屋简直是天差地别。米县令想,这一定是下人的房间,这次不能再出糗了,于是米县令径直走到首座上坐了下来。
片刻之后,总督大人来到了客房。米县令见他穿着一身素衣,以为他是总督府的下人,便用责问的口吻问:“总督大人到底什么时候才来。”来人看了米县令一看,没有回话。接着,下人给总督大人送来了一份公文。总督大人低头查看公文时,米县令这才注意到他头上戴着珊瑚顶,吓得从椅子上滑倒在地上。米县令急忙开口道:“大人真是该死……”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本来是想说“小人真是该死。”总督大听米县令这样说立马勃然大怒,命人把他赶出了总督府。
米县令上任不久,有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来告儿子不孝,老人说:“小人是个裁缝,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本想老来能依靠儿子,没想到我那儿子却整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对我不闻不问,有时还对我大打大骂,青天大老爷要给小人做主啊。”米县令听完非常生气,说:“你先请回,我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那老人走后,米县令因为忙别的事情,竟将那老人的事情给忘了。几天之后,米县令突然想起那老人的事,急忙命令属下道:“给我把裁缝的儿子带来。”衙差以为米县令想要做新衣服,便把县衙里的裁缝带来了。因为米县令上任的时间不长,县衙里的人还没有完全认识。那裁缝被带来后,米县令什么都没问,就下令打了那裁缝二十大板。
裁缝莫名其妙挨了二十大板,无辜的问:“大人,不知小人犯了何罪?”
米县令说:“你整天游手好闲,不赡养老父亲,犯了不孝之罪,你可知罪?”
“小人自幼父母双亡,这从何说起?”裁缝回答说。
米县令拍着桌子大吼:“你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简直连畜生都不如。来人,给我重打八十大板!”
米县令说完,属下却无动于衷,师爷小声在米县令耳边说:“这裁缝自幼在县衙里当差,他的确是自幼父母双亡,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
米县令楞了一下,说:“那前几天来告他儿子不孝的老人是怎么回事?”一个衙差说:“这个裁缝不是那个裁缝啊。”米县令这才知道打错人了,他想了一会儿说:“为人子者,理应光宗耀祖,而你一生却做这下践之业,这就是最大的不孝。你如若再辩,我定重打不饶。”听米县令这样不讲道理,裁缝怕再挨板子,只好低头认罪。
米县令好酒贪杯,每天都要喝上几斤烧酒。一天,米县令正喝得兴起,忽然听到有人击鼓喊冤。米县令很不高兴,一摇一摆地来到大堂上,昏沉沉地一拍惊堂木大声说:“打!”说完却没有掷签,衙差没法执行命令,就小声问:“打多少?”米县令伸出一根指头说:“再打……一斤……”惹得众人笑了起来。
米县令经商多年,喜欢管账,县衙里所有账目他都要亲自过目一遍。一天,米县令发现账本上领银子的轿夫有四个人,便把轿夫叫来问:“平日我只见两人抬轿,怎么领银子的却有四人?”轿夫回答说:“轿前两人,轿后两人,总共是四人”米县令还是不相信,说:“把轿夫的姓名都报上来。”轿夫说:“四人个人分别叫洋洋得意、不敢放屁、昏天黑地、拖来扯去。”
米县令感到非常奇怪,世上那有如此古怪的姓名?他私下问一位好友,好友一笑说:“他们这是在讽剌讥笑你。”
米县令说:“这何以见得?”
“他们说你出行时洋洋得意,遇见上司时不敢放屁,审理案子时昏天黑地,做错事情时拖来扯去。”米县令的好友说完就笑着离开了,留下米县令楞在原地。
后来没过几个月,米县令遭弹劾丢了乌纱帽,他只好重操旧业,重新开起了米铺……
【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