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传说]找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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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婆临终遗愿,设计谋但求公平。亲兄弟互不相让,问遗嘱归属何方?
西郊村有个习俗,老人离世时,一定要由子女洗身换衣,干干净净去地府,这样下辈子才能投胎富贵人家。76岁的李阿婆,得了绝症,她也准备好寿衣寿裤寿鞋寿袜,并把这些东西装进一只纸箱中,放在床边的那个橱上。
李阿婆有三个儿子,老大老二虽说住得很近,但平时很少过来看望。老三住在城里,又常常远水救不了近火。眼看就要离开这个世界,李阿婆决定要找儿子们交代一番后事。
这次,老大老二跑得比兔子还快,一见娘都欲言又止。李阿婆大脑清醒着呐,已经猜出他们要说什么,不就是要立个遗嘱,把房子给他们嘛。看着这迫不及待的样子,老人伤心极了。
老三最后一个到。李阿婆见儿子们到齐了,就对他们说:“妈很难活过这个月了,趁今天还能开口说话,你们也都在这里,我再交代一下,千万不要忘记给我清洗身子,换上我准备好的衣服,妈下世还想继续做人,希望能够投胎到富贵人家。这间房屋我也立下了遗嘱,还做了公证。”
老大一听,连忙问:“妈妈,遗嘱在哪里,让我们看看。”
李阿婆叹了口气说:“我放在一个非常牢靠的地方,现在还不是看的时候。我在遗嘱上写明了,你们三家中最先拿到遗嘱的,得一半房屋,还有一半由另两家平分。不过有个前提,在我咽气前找到遗嘱的,视为自动放弃房屋继承权。”
西郊村靠近城市,土地价格日益飚升,而留在李阿婆名下的老房子,居住面积就有100多平方米,难怪老大老二要虎视眈眈了。
为了能多得遗产,老大老二主动要求留下来陪母亲了。
这天,老大趁老二去卫生间,母亲昏迷之机,悄悄地翻箱倒柜找起来,可是一无所获。这时,老二从卫生间出来,一看就晓得,哥哥在找遗嘱。这还了得,从那时起,他也寸步不离母亲,连上厕所都要让老婆过来代班监督。
两兄弟僵持了几天,顶不住了,最后妥协,在母亲家装了个摄像头进行监控。然后打电话给老三,将陪母亲的任务推到老三身上。
一个星期后的下午,李阿婆到了弥留之际,老三赶紧打电话叫来哥哥、嫂嫂。
见儿子们站在面前,李阿婆有气无力地说:“洗……换……”
老二马上弯下身,在母亲耳边说:“妈妈,您放心,我们会给您洗换干净的。”
李阿婆听了,才放下心来,眼睛一闭,撒手人世。听到哭喊声,左邻右舍都赶来帮助料理后事了。老大、老二及嫂嫂们,哪里还顾得上给母亲擦洗身子换衣服的事,急急忙忙翻箱倒柜,找起遗嘱来了。
老三见状,只得招呼老婆,拿来热水瓶、脸盆、毛巾,给母亲擦洗起来。前面洗干净后,托起母亲的上半身,右手抱住前胸,左手拿毛巾擦后背。忽然,老三惊叫一声:“啊,背脊上有字。”
一听背脊上有字,老大老二都冲了过来,他们心里清楚,有线索了!
李阿婆背上真的有字,而且还十分新潮,是让文身师在她背上文了小小的几个字:“工行21。”
“工行21”是什么意思?老大老二琢磨开了。工行,应该是母亲领取抚恤金的那家工商银行。银行是存钞票的,那21肯定是箱号了。母亲到底还是有文化的,她在工行租了一个保险柜,把遗嘱放那了,然后又在背上文了几个字,这样,谁洗擦身子谁就能先看到。
这样一想,老大老二醒悟过来,赶紧又翻箱倒柜,找到银行凭证和母亲的身份证,然后急匆匆出了门,争先恐后地往那家工商银行跑去,只留下老三他们给母亲换衣。
老大老二到工商银行一问,果然有21号保险柜,但要凭密码才能打开,好话说了一箩筐,也没有用。好在他们记得拿着母亲的身份证,用她的生日一试,还真把保险柜打开了,里面有一个信封。老大老二抢着伸手,这可是好几十万哪。一抢一夺谁也没占便宜,最后两人只好达成协议,现在谁也不许看,拿到乡亲们面前当场读。条件是遗产一人一半。
来到家里,叫来村里长辈,老大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纸,一看,上面写着:“请立即归还李正邦人民币1000元。”这哪里是什么房屋分配遗嘱,这是一张欠条嘛。老大冷笑一声,对老二说:“既然信封是你先抢到的,这钱就你去还吧。”
老二接过纸条一看,也皱起了眉头,一甩手走了。
老三拿过纸来看了,才知道母亲还欠着人家钱。这点钱也不多,就由自己来还吧,了却母亲的遗愿。
李正邦是西郊村老年协会的会长,他秉公办事,深受村民的信任。见老三拿着这张纸来还钱,就摇摇手说:“这钱不用还了。”到这时候,李正邦终于说出了真相,“孝子啊,告诉你吧,那份遗嘱在我这里,她生前对我说过,让我交给来还钱的那个儿子。”说着拿出遗嘱交给了老三。
李阿婆的遗嘱怎么会由李正邦保管呢?这也事出有因。李阿婆在银行办好手续,准备存放遗嘱时,突然想到,如果为她擦洗时,背上的字被另外一家的人看到,他们肯定会捷足先登去拿遗嘱的,那么,房产还是让心术不正的子女多得。考虑再三,就故意写了那张代她还款的字据,放入保险箱。做好这一切,才把遗嘱交给李正邦,要他帮助保管,并反复叮嘱,请他把遗嘱和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一万多元存单交给来还钱的子女。
李阿婆真是有心人,为了考验三个儿子,这遗嘱藏得九曲十八弯,恐怕警察也要费一番周折了。
看老三拿到了遗嘱,老大和老二懊悔不及。可事到如今,他们只有敲自己的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