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掉包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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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是位大家闺秀,婆家和娘家都很殷实。婚后她和丈夫住进了位于市中心的精美住宅,不久,阿雪就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取名小茹。
这天早晨,阿雪一个人在家照看小茹,突然门铃响了。阿雪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老妇人,阿雪一看是她,顿时感到十分厌烦。这个老妇人叫刘艳梅,阿雪在医院生小茹时认识了她。刘艳梅是医院的女佣,也许由于阿雪多付了小费,刘艳梅对阿雪特别尽心服侍,简直有呼必应。
一开始阿雪还感到挺庆幸,可渐渐地,她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了:她生下小茹后,刘艳梅似乎对孩子特别喜爱,有时热心过度,竟然指挥起阿雪怎么带孩子来。阿雪出院后,刘艳梅不知从哪打听到了她的地址,三番两次上门拜访。医院的女佣操心出院后的病人,这真是闻所未闻啊!
刘艳梅上门,是想做阿雪家的保姆,阿雪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尽管这样,刘艳梅还是隔一段时间就上门一次。这会儿,阿雪看到刘艳梅又不请自来,不禁有点哭笑不得。
刘艳梅似乎看出了阿雪的心思,忙赔笑说:“您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刚好路过这里,想到小茹准保更可爱了,才过来看看。”
阿雪无可奈何,只好说:“那请进来吧。”
刘艳梅像是专等着这声邀请,立刻兴冲冲地脱去鞋子。一进屋,她就向小茹的房间张望,一边问:“小茹睡着啦?”一边笑眯眯地靠近小床。
阿雪没办法,只好跟了过去。刘艳梅探身盯着床上的婴儿,露出疼爱的神情,不停地感叹:“这孩子多可爱啊!”阿雪心里烦得要命,暗想:不知这个女人住在什么肮脏地方,她把脸凑得离小茹那么近,传染上细菌可就糟了。想着,她忙催促刘艳梅:“孩子睡着了,你来客厅坐吧。”
刘艳梅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婴儿房,到客厅坐下。阿雪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刘艳梅,她衣着寒酸,一双手无比粗糙,从这双手就能看出她吃了一辈子苦。阿雪在医院时就听说,刘艳梅命运坎坷,她年轻时结过婚,男人去世后留下了孩子,她独自守寡带大孩子……
阿雪脸上挂着大家闺秀的微笑,内心却像刺猬般竖起了警戒的刺。要知道,世上有生来享福的人,也有挣扎受苦的人。比如阿雪自己吧,这套市中心的婚房就价值近一千万元,阿雪小两口不劳而获地从父母那里继承下来,可是刘艳梅那样的女人,就算苦干一辈子,也弄不到这笔产业的十分之一。
阿雪觉得,刘艳梅那个阶层的人一定对自己满怀羡慕,甚至是一种近乎仇视的羡慕,所以她一直对刘艳梅抱有几分疑惧和警惕。这时,见刘艳梅沉默不语,阿雪为了打破尴尬,只好发问:“你来有什么事吗?”
她以为刘艳梅又会请求来做保姆,不料刘艳梅只是憨憨地笑着说:“没什么特别的事,最近要出一次远门,想着可能好久看不到小茹了,这才过来看看。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阿雪冷淡地答应着,这时婴儿房里突然传来“啊啊”的呼唤声,小茹醒了。阿雪忙走到小床边,刘艳梅也紧跟过来,伸手就想抱孩子。阿雪赶忙侧身阻挡,暗想:这女人真是太没有分寸了。她抱起孩子,便对刘艳梅说: “一会儿我还有事,要是你没什么事……”
刘艳梅恋恋不舍地看着孩子,好一会儿才说:“啊,对不起,那我先告辞了。”说完,她突然出人意料地一下伸臂握住小茹的小手,嘴里说着:“小茹,再见啦!” 阿雪顿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厌恶。
刘艳梅向阿雪点了点头,再次朝小茹摆摆手,然后才离开。
刘艳梅走后,阿雪把小茹哄睡着了,自己坐在沙发上,感到很蹊跷:这个女人到底来干什么?她说是路过拜访,可是早上十点也不是到别人家闲串的时候啊,难道是想借机诱拐孩子吗?她之前一直想来当保姆带孩子,说不定也有什么阴谋吧……
阿雪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刚睡了一小会儿,突然,她被一阵门铃声吵醒。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位身穿灰色西装的男子,男子自称是警察。阿雪不由一阵心悸,忙问有什么事。
警察问道:“是阿雪女士吗?您认识刘艳梅吗?”
阿雪心想,难道是刘艳梅干了什么不法的事?就把两人的认识经过说了一遍,还说了上午刘艳梅来拜访的事。警察似乎对这次拜访很感兴趣,连声追问:“她几点钟来的?呆了多久走的?她有什么失态的地方吗?”
阿雪左想右想,想不起刘艳梅有什么失态的地方,就说:“没什么。只是显得对小茹……哦,对我的小孩很喜欢。”
警察忙问:“小孩没事吧?”
给警察这么一问,阿雪吓得心跳都要停了,忙慌里慌张地跑到小床旁去查看。还好,小茹和刚才一样安睡着,摸摸脸蛋也是暖和的。阿雪这才回到警察跟前说:“孩子没什么啊,睡着了。”
接着警察又问了一些问题,比如刘艳梅穿了什么衣服、有没有向阿雪借钱等等。阿雪一一回答后,忍不住问:“刘艳梅到底犯了什么罪,方便说吗?”
警察冷静地说:“杀人嫌疑。”
阿雪吓了一大跳,问:“杀、杀谁?”
警察说:“刘艳梅在丈夫死后一直守寡,她有一个女儿,那女儿是个轻佻的女人,到处同男人乱搞,然后又被抛弃。现在我们怀疑,刘艳梅杀死了她女儿的孩子。她女儿因为其他案子被捕后供认说,妈妈杀死了婴儿。在刘艳梅住所的院角,挖出了装进塑料袋的婴儿骸骨。刘艳梅前一天知道女儿被捕,就外逃了。她来拜访你,可能是想借点逃亡的钱,但觉得不好开口就没借。”
阿雪听完警察的话,顿时感到心里充满了恐惧,那个杀过婴儿的女人,刚才还摸了小茹!
警察也挺感慨,继续说:“刘艳梅的女儿在医院生下了没有父亲的婴儿,第二天就离开医院走掉了,把孩子扔给了刘艳梅。刘艳梅既无力抚养,又无法安置,所以才杀死了婴儿吧。真是可恨又可怜啊,这是去年秋天的事了。”
阿雪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她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警察看出来不对劲,忙问怎么了。阿雪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 她不敢向警察多问,可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颤抖着问了一个问题: “那个被害的婴儿,是男孩吗?”
警察摇摇头说:“不,是女孩。”
阿雪觉得浑身发冷,又问道:“您说是去年秋天……”
警察答道:“嗯,是啊,调查下来,婴儿遇害的具体日期应该是去年十月八日。”
阿雪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警察客气地说:“那么,我先告辞了。万一刘艳梅又转回来,请跟我联系。”
警察刚走,阿雪就迫不及待地赶回婴儿房。她仔细盯着小茹的脸看,越看越觉得,小茹的相貌竟与刘艳梅有种说不清的相似。这样一切都好解释了:难怪刘艳梅三番两次恳求来照顾孩子,难怪她在逃亡的危险关头还跑到这里来厚着脸皮探望孩子……
小茹是去年十月七日出生的,刘艳梅在医院有无数机会接触新生婴儿并掉包。在刘艳梅住处挖出的骸骨,不正是阿雪的亲生骨肉吗?阿雪越想越陷入了绝望。
婴儿床上,恣意享受着优裕环境的“不速之客”,仍然口含拇指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