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生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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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有一个富商托人找到家里面,想要请人去他家里看看他的儿子,说是他儿子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找了好几波人都治不了,想看看家里人能不能帮个忙。
家里老头子一听来人介绍的情况,一开始也真以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恶灵缠身之类的事情,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家里人平时接的活儿里,这类事情算是仅次于看风水和超度亡人之后,第三种又轻松钱又多的买卖。
所以当老头子一听,这样的好事找上门来了,自然没有再过多的考虑,直接就将这事给应了下来。当天就让两个老头子去那家人那边去看一看。
其实老头子只想让一个人跟着来人去走一趟就好了,估计也就是三四天的功夫就能回来。
可是老头子突然想到了来人说的,这事主家之前请过好几拨人都没有解决这事,虽然那几波人里没有圈里熟悉的人名大家,可是想来也应该是当地出名的仙家和术士。
然而这些人都对这次的事情束手无策的话,估计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大老远的找到家里面来。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老头子就从家里叫出去了两个人,跟随来人一同前往了这次那位事主家的那个城市。
事主的那个城市说起来离家里不远也不近,一行人开车开了一个白天,中途在河南的高速服务区睡了一夜,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到了目的地。
那是江西的一座小县城,位于长江的临岸,事主家算是当地数得着的大家门,是一个开厂做实业的,他家产品的广告都上了中央一台。
所以家里的那两个老头子也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觉得就这家人的经济水准和社会地位,住个豪宅应该是正常的,而且平时出门做活儿多了,也见识过不少有钱人,看见过不少在电影里都算是难得一见的豪宅。
所以他们两个人当时也心中设想过,这家人的房子无非就是地大一些,房间多一些,再怎样奢侈豪华,还能比得过东北那边的几位大佬嘛?
可是没成想,等到他们来到那家人的宅子院门外时,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
听到来人给他们介绍,说是这家的主人把沿江两岸的这几公里的山头和江滩全都已经买了下来。
所以说虽然他们现在才刚刚看见了这家人的院门,实际上他们已经在他家的院子里开车走了十几分钟了。
而且这家人算是充分发扬了中国暴发户和土大款的精神,一切东西都只选贵的而非适宜的,你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在一个西式门楼的前面,赫然摆着两个用整石雕刻而成的石狮。
当车开过门楼的时候,却又发现这个西式门楼里的大门,竟然用的是故宫里那种朱漆鎏金兽首的杉木扇门。
这种不伦不类的搭配,让家里两个老头子相互对视了好几眼,但最终他们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有说。
等到车进到院子之后,遇见了几波保安,先是穿着保安制服的安保人员,随着车越发的靠近院子核心位置的住宅时,四周负责安保的人员已经都是电影中那种黑衣服白衬衣耳朵里塞着蓝牙对讲机的墨镜男了。
家里的两个老头子都心想,虽然这位事主绝对算不上家里外出生意遇见过最有钱的主,可光看这住的地方和家里安置,那绝对是最有排场的一位。
没过多久,他们的车子就停在了院前的一处草坪之上,两个老头子钻出汽车之后,向四周望了一圈,没见到有什么人。
最近的几个身穿黑衣服的保安都在百多米远的地方。
那次家里派去的两个老头子一个是本家七叔,另外一个是外姓的,姓徐,家里叫他徐三爷。
当时七叔一看车竟然停在这么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就顿感奇怪,问来人道,怎么在这我们就下车了,你家先生和他儿子呢?
来人一听,忙一躬身,回道,大师莫怪,现在咱们在的地方是前山,平时都是客人和家里的工作人员住的地方,算是外宅,我们家先生是住在后山,可是后山平时道路不通,车是开不进去的,我们只能到坐船进去。
七叔听了这话,也是一笑,环视了一下身周,道,这里到处都是平地草坪的,我可没看见什么船啊。
那来人又是弯腰行了个礼,道,坐船太慢了,而费半个多小时,我家先生让我早一些带你们进后山,所以我们这次就不坐船进后山了。
这时徐三爷凑上前来道,又不坐车又不坐船的,怎么你带我们飞进后山里去嘛?
可是没等三爷的话音落地,那来人更是满脸堆笑没做任何回答。
这时,众人就听见头顶之上传来一阵轰鸣。
两人抬头一望,只见一架直升飞机从他们头顶掠过,然后缓缓得降落在他们二十多米远得一块平地之上。
这个时候带着他们一路前来的那人,对他们一点头,道,按规定我只能带两位到这里了,下面我就不方便再跟着两位了,咱们就此别过,过几天两位大师离开此地的时候,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完这话,那人就转进汽车,开车离去。而直升机上跳下来两个人,将家里的两位老头子引上了飞机,随后飞机离地,空中一个扭身就沿着山脚江畔,朝着后山的方向飞去。
坐在直升飞机上,两个老头子的耳朵被吵得嗡嗡作响,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心里已经被这次事主的这种高调的作风给有些惊到了。
现在家里的老头子还没事就说起过,这么些年,天南地北的权钱富豪什么的见过不知道有多少了,但比起这排场和威风来,还真是没有谁能与这次故事里的这位事主相比肩的。
可惜凡事盛极必衰,如今这位的家族事业已经远远不比从前,几乎已经甚少在电视上看见他家产品的广告了,只是在报纸上还会偶尔瞥到一眼。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但是在当时,这家的名头在当地还是挺响亮的。
这家人我们就暂且称呼为童家好了,那次出事的就是童家的三公子,由于这位三公子前面两个都是姐姐,所以他算是童家的独苗,而作为童家唯一的男丁,这位童家三少爷自然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于是等到家里两个老头子一进后山童家的那座宅子里时,就明显感觉到了一种别样的氛围。
宅子里面上上下下的二三十口子人,竟然没有一个面带笑容的,从主子到下人,全都是一脸的愁容。
一见到家里的两个老头子进屋,立刻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围了上来,说着老头子们听不懂的当地方言,你一句我一句的,几乎比刚才坐在直升飞机里面还要吵。
好不容易一个带他们进来的下人,等到几位妇人都说够了停住了嘴,才向两个老头子介绍起来。
闹了半天,这几个妇人都是童家三少爷的婶婶姑姑之类亲戚,她们吵吵闹闹的话也基本就是叙说一下三少爷平时有多么乖巧那么孝敬长辈之类的,请他们一定要救救自己的这个好外甥侄子……
家里两个老头子也算是见过不少这种场面了,都说是富在山中有远亲,贫在街头无人问,这种世俗嘴脸也算见得多了,要不是因为童家今天的这种经济地位,想来此时也自然会有另外一种景象。
故而老头子们只是礼貌客气的说了几句,就直奔后院,在童家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事主面前。
童家的那位事主当年的年纪也就是刚刚到五十的样子,虽然一身价值不菲的休闲西装,可是仍然看得出他白手起家的那种沧桑,童先生整个人看上去就和平日里街头看见的那种城乡结合部的新时代农民没什么差别,只是明显他的眼神和气场上有一丝他人不及的神采。
家里老头子们原本想,按照刚才看见的一切,想来这位事主应该是那种暴富得有些小人得志一般而忘乎所以的人,所以二人心中也做好了准备。
没想到童先生却说话极为客气,虽然带着口音,可是礼数和话语上却丝毫不见一丁点怠慢之意。
顿时家里那两个老头子对这位童先生也有了几分好感,两边人几句寒暄之后,老头子就被童先生带去了后宅,也就是他家童三少爷现在正躺着的地方。
进到屋了,除了四周站着的几位佣人打扮模样的人,只看见了四个妇人,家里老头子还想,这童家怎么这么多女人,刚才外面院子里一大群,这屋里又是一堆。
童先生看老头子看了那几个围在床前的女人好几眼,就对他们解释了起来,原来这几个女的,两个年轻一些的,是童先生的女儿,也就是童三少爷的大姐二姐,另外两个,一个中年的是童先生的老婆,一个是他母亲。
这个时候那几个女的显然也看打了老头子进屋,想必也是知道老头子是来干嘛的。于是她们什么都没说,只有童先生的老娘用当地土话招呼了几句,家里老头子也没怎么听懂。
徐三爷这个时候对着七叔将头一点,就退了几步开始屋子四周看似毫无目的的转悠了起来。
童先生一见三爷的举动,有些不明就里,对七叔问道,这位大师是在做什么?
七叔回道,没什么,就是看看这屋子的风水地势,是不是有什么阴物藏着。
童先生听了,不由得苦笑了几声,说道,大师你们有所不知,我家这个孩子平日里不是睡在这里的,是从他出事之后,我才把他带回来的。这个宅子我弄得时候也费了不少心思,这砖缝地角的,我都塞了老钱,屋梁上面在这天花板后面,我还架了一层细细的铜网,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在干啥,但是当年起房子的时候,我从香港找来的一位风水师傅让我这么弄得,估计也是应该是用来镇邪辟阴的。
七叔听了,点点了头,这架铜网垫铜钱的法子是以前工匠的镇阴法子,但只有大富大贵之家方能用得起。特别是铜网一法,原本只是做成铜片,坠在屋瓦背后。后来才为了防盗,将两者结合,将铜线合股做成网子,架在屋顶,而且铜网四周又都连上了铜铃铛,只要有贼人从屋顶掀开瓦片,潜入屋内,则必然会触动铜网,引起铃铛的响声,也算是古时候的报警防盗系统。
而另一方面对于阴邪之物,铜制品的厉害之处想来诸位也算是略知一二,我也就不再多言,之前的故事已经重复过多次了。
要真是按照这种方法建起来的宅子,还真的是不用怕会有什么外邪进入,但就是这样,眼见那童三少爷现在还躺在屋里的大床上,想来事情应该不会像事先料想的那么简单。
七叔正在想着,徐三爷却走到了他身后,低声言语了几句。
原来三爷刚刚在屋子里外前后都转了一圈,发现了不少前面来的人设的风水阵和符咒,全都是有板有眼,没有什么差错。
徐三爷心里自问,就算是他自己来做也就最多做到这个程度了,可是显然所有的这一切都对童家的三少爷毫无帮助,也就是换句话来说,恐怕这次我们家也对童家三少爷的这个状况毫无办法了。
徐三爷想到这里,不免心里有些发慌,于是忙跑到七叔那边低声说了一下他这里的情况。
七叔听了眉头不由得也是一皱,刚刚童先生那一句话,已经让他心里有了几分其他别样的主意,现在一听徐三爷的话,更是心中肯定了自己方才的猜测。
因为附身这类事情,并非阴物会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苦主,因为常人身上就算是阳气再弱,也总是会有一星半点,阴物与此类阳气原本就是格格不入。所以身强力壮之人很少有被阴邪缠身的情况发生,反而都是一些老人孩童和女人才会被阴物缠住。
但是阴邪之物附上人体就如同人潜水中一样,总是需要探头出水换几口气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被上身的苦主总有一种嗜睡的现象,阴邪之物就是趁着他们沉睡之时“出水换气”。
可是像这个屋子,整个一座铜方匣子,什么灵物阴邪的敢在这个屋子里不藏在人体里面还探个头出来?
于是当下七叔就认定了,既然没有什么灵物能够跟着童三少爷一路从山外进到这后山的铜匣子里,那么这童家的三少爷就压根不是被什么阴邪附体,而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了。
七叔这时朝前走了几步,离着那童家三少爷的床榻近了一些,这才看见那童家三少爷的模样。
徐三爷紧跟在七叔身后,自然也是瞧见了那三少爷的样貌。只听徐三爷带着几分惊奇的道,原来这人是醒着的啊?
也许旁人听到了不会明白这徐三爷话中的意思,但是七叔自然是明白的。因为但凡被阴邪附身者,除了嗜睡还都会有一个极其显著的特点,那就是“闹”。
无论是狐仙柳仙或者是其他的仙家灵物的,上了人身的没有不把这家人闹得鸡飞狗跳的,但是七叔他们从进屋起,四五分钟的时间也是有了的,但是这三少爷竟然一直醒着还如此的安静,一言未发,这无疑是有些反常的。
七叔和徐三爷对视一眼,心中自然是已经有了几分计较。只见七叔又上前近了两步,站在童少爷的跟前,低声唤了他两句,可那少爷依旧毫无反应,只是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眼珠动都没动,甚至连眼睛都很少眨几下。
童先生这时也凑上前,对七叔道,大师没用的,他从出事那天起,就是这个样子了,只是那几天他还偶尔会说几句,可是看那神色已经有异,一开始我也没当这是一回事,没想到越发的厉害起来了,到前几天竟然连话都不说了。
说着童先生又说了几句自责的话,埋怨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儿子,对他没有太多关心,不然早点引起自己的重视,说不定也不会如此了。
七叔和徐三爷当时听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想,这当爹的心也未免有些太大了,儿子都已经如此反常了,还没把这事当成一回事。
可是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位童三公子是一个典型的富二代做派,白天睡觉晚上夜店的主儿,什么豪车美女的样样他都少不了,自然那个冰毒摇头丸之类的毒品,他也不会一点不沾了。
而这个童先生对自己儿子的这些恶习也很是清楚,所以当童公子刚出现这些反常现状之时,他还以为自己的儿子最近又沾上了什么新出的摇头丸呢,所以才浑浑噩噩,沉默寡语的,对于这事他自然也是懒得去管,可是等到他感觉出来这事有些不对的时候,童公子已经是现在这般模样了。
七叔见那童公子对自己的话真的是毫无反应,于是便侧身坐在他的床边上,翻了翻童公子的眼白,又给他把了一下脉,全都未见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而童公子的呼吸心跳也全都正常,可他就是一动不动,睁着眼睛,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七叔回头对童先生道,我觉得三公子不像是被什么邪物附了体,因为像您家这个天罗地网的房屋建法,和三公子的种种表现,全都不像是被阴物附体的样子,可是三公子到底是怎么了,我现在暂时也想不出,还得进一步给三公子检查一下。
童先生听了七叔的话,点了点头道,那就一切有劳师傅了,其实之前来的那些人也都说不太像一般的阴灵附体,可是没人知道这种情况到底应该怎么称呼,所以才借用附体这一称呼,但是他们都说,老三肯定是中了阴,这点是不会错的。
七叔道,没错,想来您也肯定找过医院的医生看过了,他们可有什么初步的诊断?
童先生一听这话,刚刚还平和的一张笑脸,立刻显出了几分怒火,只听他道,别提了,那些医生竟然说我家老三是脑子里面出了问题,让我找个神经科的医师来给他瞧瞧。这不是扯淡嘛?头天还好好的,一晚上的时间我儿子就变成神经病了?我儿子肯定是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徐三爷这时在两人身后突然插话道,童公子中了阴肯定是错不了的,只是中阴这事各方面囊括太多了,要是搞不清楚三公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就贸然行动,怕是反而会害了三公子的性命,所以咱们也不要着急,我们先给三公子仔细瞅瞅。
童先生闻言,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就退后几步,给家里的两个老头子让开了一个地方。
徐三爷随即走上前,将自己随身带的包裹解开,从里面取出了几样东西递到了七叔手里。
七叔将徐三爷递给他的东西放在童三少爷的脑门上,取出火镰,将其点燃。
这时屋里的其他人才看见原来七叔刚刚取出来的东西只是一个小托盘,里面放着一小截的白色蜡烛。
随后同样的几个蜡烛,被摆在童三少爷的两肩和胸口的位置,而且七叔也一同将它们点燃。
徐三爷递完了蜡烛之后,又在包裹里取出了一个香炉和一根筷子粗细的供香。只见他将香炉放在三少爷的枕头旁,从另外一个包裹里面取出一个布袋,手一斜布袋里的东西就倾泻而出,很快倒满了一个香炉,再看倒出来的那东西,原来是大米,只是这些大米看上去显得极是不洁,灰蒙蒙的一颗颗。
七叔扭头看见了童先生不解的表情,对他解释道,没事,这就是普通的大米,但是陈米,我们从家里取来的,一直受家里香火供奉着,那些脏东西都是陈年的香灰,这米是好东西,救三公子少不了这东西。
听了七叔的话,那童先生也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这个时候徐三爷已经将那根供香插在了香炉里的陈米中,用火镰点燃之后,立刻那供香就烧了起来,一股股的青烟盘旋而升,但却丝毫不见其散开,只是在三公子床上一米多高的地方聚成一团。
徐三爷盯着那团烟,目不转睛,手脚却丝毫没有停下。
只见他又从包裹里取出了四个铜盏,伸手交给了七叔。七叔接过之后,用右手的食指中指夹住那个铜盏,右臂一扬,那个铜盏就从床上的那团烟气掠过。随后七叔便将那个铜盏扣在了三公子脑门的那截蜡烛之上,刚做完这一切,七叔又用极快的速度做了同样的事情,把另外三个铜盏分别扣上了其他的三截蜡烛。
徐三爷此时也动了起来,他挥手将依旧聚在床头上方的那团烟气打散,一把将插在香炉中烧得还剩半根的供香拔了出来,将点燃的那头狠狠的往童三少爷的胸中捅去,立刻空气里就飘散出一股皮肉烧焦的恶臭之气。
这时就听见身后那几个童家的女眷放出了一阵惊呼,显然是心疼着三少受了香烫之苦,可是童先生这时很是冷静,只听他回头低声呵斥了几句之后,那几个妇人也就没再发出什么惊呼。
而同时,就在七叔这边,他的那个香已经被按灭在了童家三少爷的皮肉之上,他还对三爷说了一个“开”字,徐三爷也立即把之前七叔扣在蜡烛上的四个铜盏给取了下来。可是在场的所有人竟然都看到,那四个蜡烛此时依旧是处在燃烧的状态之下,这不由得让七叔和三爷都发出了“咦”的一声。
原来那个香刚刚被按灭在了童三少爷的胸口,皮肉自然是被烫伤了,可是伤口上却见不到半点红肿,只是隐隐见到一条黑线隐在皮肤之下。
因为两个老头子看了三少爷的神情,虽然都知道他这是中了阴,可是却非一般的阴邪附身,反倒是有些像“掉魂”了。只是不知道之前那些人怎么没从这上面考虑一下,反而却都异口同声的说是被附了身。于是老头子们就用了花灯和膻中香,来看看这三少爷体内的魂魄究竟如何。
可是那条黑线的出现就是说明这童家三少的魂魄不稳,恐有缺损。然而那四盏铜灯此时依旧亮着,却又是三魂五魄全都健存的证明。
这下子七叔和三爷全都有些傻眼了,一边说是这三少爷失了魂,一边又说他魂魄皆存,那么这三少爷此时身上的魂魄究竟是少了没少?也难怪之前的那些人都只是推说中阴附体什么,估计所有人也都是和现在的七叔三爷他们一样,觉得这事有些摸不着头脑吧。
这时三爷突然对七叔道,要不我们试试看给他招下魂?
七叔一听,瞬间就明白过来三爷的意思,虽然现如今这个情况,这童家三少爷的魂魄究竟失了没有,尚且不知。可是如果真的失了魂魄,招一下总不会是丝毫反应没有的吧。
就算那铜灯表明着童三少爷的三魂五魄俱在,但既然那条黑线出现了,掉魂儿这一说法总不会是空穴来风的。所以当时家里的两个老头子低头互相商讨了几句,就决定再对童家三少爷做一套招魂的法术看看情况。
没成想那一套法术做下来,三少爷那边还是任何变化都没有,只是三爷手里的那根小孩手腕般粗细的香烛上面的那团火焰一个劲得在摇晃着,好似这屋里有风一般。
可是因为三少爷现在这身体,童家的老太太少奶奶们,早就把这屋子给弄得密不透风,生怕这三少爷被凉风吹到一下,这种屋子里怎么会有风?
此时童先生也看出来了这里面有问题,他忙对七叔道,这烛火是怎么了?屋子里并没有风啊,难道真的是有什么阴邪缠着我儿子了?
七叔此时心里已经有了几分主意,自然也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他对童先生道,就凭这屋子里的天罗地网和夹壁老钱,没什么阴邪能混进来,你看见的烛火一直在动,却也不是因为风,而是因为三公子他丢掉的魂魄急于回到自己的肉身内,带动了烛火四周的气流,才会变成这样的。
童先生听了,更是有些急了,他问道,不是被东西附体了吗?怎么现在又丢了魂魄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七叔回道,三少爷的体内确实三魂五魄都齐全,但是外面那个想要进入三少爷肉身的魂魄也是真的,这种情况之下,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三少爷现在体内有一个魄并非是他自己的。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被附身的一种,只是看三少爷现在的样子,只是对外界失去了感知,并没有对自身的性命产生任何危险,所以我断定他丢掉的只是一个魄而非是魂,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只要把他体内的那个从别处来的魄送走,再把刚才那个想回到他体内的魂魄招回去就好了。
童先生不解的问道,可是之前他明明还是可以说话的,为什么最近几天这情况却有些变得严重了?真的不要紧吗?
七叔听了一笑,道,童先生,我说得太复杂了也许你不懂,我就说通俗一点。现在医学上不都有一个手术是器官移植,整个手术其实并不难,主要就是找配对的器官和术后的人体排斥反应。
这人的魂魄也是如此,三魂五魄是人一出生就已经定好的,外人的魂魄自然是不能和你自己的肉身百般匹配,当然也有例外,就如同人体的器官一样,几十万人里,总会遇见一两对的,只是这类事情很少发生,看三少爷也是偶尔撞见的,这种概率应该是碰不上的。
所以就算那个游魂进到了三少爷的体内,由于人体自身的排斥,虽然之前的几天他还能言能语,只是神情上有一些异样,可是随着排斥反应的加剧,人体上不适的各种现象也就随之而生。
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时间问题,之前能说话是因为暂时没什么大碍,现在口不能言,对外界毫无反应也是因为时间久了,三魂五魄相互之间的排斥抵触超了肉体所能承受的界限,于是人体就自然而然停止了一切工作,也算是一种自保行为。
童先生听了,又问,那就是说这其实并不严重?
七叔摇了摇头道,那只是暂时的现象,再过一阵子三少爷的心脏脉搏的跳动会越来越缓慢,体内的各个器官也会渐渐停止工作,最关键的就是三少爷的大脑,身体各个方面都开始出了问题,造成了脑死亡的话,那可真的就算不死也要变成一个植物人了,也就是我们这行里说得肉僵,到那个时候再做什么都晚了。
七叔这话一出,他们身后的那几个童家女眷又是一阵的哭天喊地,童先生回头就是几声呵斥,让家里的下人把那几个童家女眷都给强行架了出去。
等到童家的那些女人都出了屋子,童先生回身深深地对着家里两个老头子作了一个揖,道,还请两位大师救救我儿子的性命。
三爷眼尖手快,七叔还没说什么,他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童先生给扶了起来,嘴里说道,童先生你莫要太客气,我们就是收钱办事的,这是我们的本分。
七叔也在一旁道,您不用太过着急,虽然这事一直放任不管,终会给三少爷的身体造成危害,可是现在时间上还来得及,我刚才听过三少爷的心跳和脉象,没什么问题,只要我们这两天把这事给解决了就好。
童先生这时问道,那我们要怎么解决,我能帮得上什么忙,两位只管开口。
七叔和三爷听了,对视一眼,对童先生道,我们只想知道三少爷是在哪里丢得魂儿,知道了这个,其余的事情都好办。
童先生听了三爷他们的话,先是沉思了一会,方才对家里的老头子们道,其实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之前也是不知晓,而且这事又不是什么好事,说出来我也觉得丢人,可是既然大师们问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家老三是上周三开始变得古怪起来的。我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打听过了,之前的那天夜里,他在江边的河堤上。
七叔一听,也是一愣,三爷听了更是直接问道,大半夜的他在江边上干嘛?
原来那天夜里,童家的三少爷和往常一样,先是去饭店里吃喝了一番,然后就去了夜店里。
这一闹腾就到了后半夜,然后这三少爷就理所当然的和一个在夜店里刚认识的姑娘一起出了夜店。
至于两个人要做什么,童先生也没说,但家里老头子也没问,可是大家都心照不宣,也难怪童先生之前一直嫌丢人不肯讲了。
可是童家三少爷和那个夜店里的姑娘却没有回家,更没去哪个宾馆,这童三少爷竟然直接开着车带着那姑娘去了没有人迹的江堤上……
听到了这里七叔脸上都没有表情,只是觉得脑仁有点疼。
徐三爷却在一旁有些感慨得道,现在的年轻人玩得挺开啊……
三爷这话说得让那童先生顿时也是一脑门的冷汗,三人都没有再就这个问题进行下去,只是童先生最后对老头子们说,听童少爷身边的人说,第二天这童三少爷就有点反常了,所以肯定是当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事出了之后,那天夜里夜店的那个女孩就再也寻不到身影了,也不知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七叔听了童先生的转述,心里有些不悦,便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
童先生支支吾吾了一阵,才说,这地方民风比较淳朴,这种事不太好大肆宣扬,有损家里的颜面,特别是他现在又做了什么政协委员,这种事更是不能对外公开的。
七叔听了也是心里一阵苦笑,倒是三爷性子真爽,也不顾虑什么,直接对童先生道,到底是你的脸面重要还是你儿子的命重要?你是想害死你儿子吧?
那童先生也自知理亏,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询问现在应该怎么办?
七叔对他道,没有别的办法,想尽一切办法,找到那天夜里的那个女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怎样做也是枉然,但是现在既然知道童家三少爷丢魂的地方,也不防着手准备一下,给他招魂的事宜,只是这沿岸的江堤数十公里,能够将车开下去的也有好几十处,在不知道确切的地点之前,还是一切静观其变比较好。
而这时那徐三爷又悄悄地指点了一下童先生,说是这夜店里的姑娘,如此随便就和刚认识的男性出去过夜,估计也不会是个什么好东西,不妨动用一下自己的关系,在那些特从事殊行业里的姑娘群体里找一找,甚至可以拿出一点钱来做个悬赏,做这行的无非都是为了一个钱字,有了金钱的诱使,说不定很快就有人会把夜店的那个姑娘给卖了出来。
而且特别要联系一下童家少爷昔日的那些狐朋狗友,这些人都是在欢场夜店里泡惯了的,外人在这个圈子里找人也许千般万般得都寻不到,但这些人一出马,几个电话说不定就能把正主给扒拉出来。
童先生听了三爷的建议,显得有些恍然大悟,忙叫下人招呼一下家里的老头子去吃午饭,而自己掏出电话就开始联络起三爷说的那个圈子里的熟人,寻求相助。
结果七叔三爷的饭还没有吃完,童先生就面露喜悦的跑到老头子面前,对他们道,人找到了,那个女的找到了。
七叔一问,才知道,原来那个夜店里的姑娘现在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去了外省的一个城市。
联系到她也是因为她们那个圈子里的好姐妹,这个姑娘的职业也就不用多说了,虽然不是三陪女之类的那些下作,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当年老头子们也不知道做她那行的应该叫做什么,倒是最近几年出了一个名词,可以很贴切的形容一下那个姑娘的职业,那就是“外围”。
只是说这个姑娘慧眼识珠,在夜店里一眼就看出来童家这少爷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公子哥,自然是特意对他花了一些心思和手段,而童家少爷也不负众望,成功上钩。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童少爷几句话,那个姑娘也就顺水推舟跟着他出了夜店。
可是接下来的时候就有些出人意料了,那童少爷开着车竟然没朝着市中心的方向跑,反而是往江堤没人的地方跑。那个姑娘刚开始也是有点吃惊,可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立刻就明白过来这童少爷是要干嘛了。
她还跟自己的好姐妹打趣道,说这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这大晚上的江边又冷又有蚊子的,怎么还能有那个心思搞那些?不怕脱了裤子被蚊子叮一屁股包?
可虽是这样说,那姑娘好不容易傍上了这么一位金主,肯定不会轻易撒手,自然是这童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于是当两个人来到江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的样子,两个人先是在车上玩了一阵之后,童少爷觉得很是不尽兴,于是开车寻了一个下坡,就把车开到了江堤下面的河滩之上。
好在那天这唐少爷开的是一辆几百万的进口越野车,所以也不怕那车陷在泥里出不来。
只说这两个人将车开下了江堤之后,那童少爷拉着夜店那姑娘竟然下了车,说要溜达溜达找一处好地方继续玩,七叔和徐三爷听到了这里,都觉得有一些匪夷所思,这大晚上的在没人的江堤上,这一男一女的胆子是也够大的了。
后来一想才明白,两个人都在夜店里吸食了冰毒之类的东西,现在正处在那种最佳的状态之中,自然是不会知道什么是害怕了。
七叔听到这里,觉得似乎整件事的最关键之处就要出现了,于是他忙问道,他们下车之后撞见了什么?
童先生看了看三爷和七叔,缓缓道,他们看见警察在处决犯人。
三爷听了,眼睛都瞪得睁圆,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句,道,你说他们遇见了什么?
童先生又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时候连七叔都觉得这事有些诡异了,在他再三的确认之下,确定了这事确实是真实发生的,而非是那个姑娘的幻觉之后,才觉得这事已经有些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畴,必须要到现场去瞧上一瞧了。
而家里的其他老头子在七叔回家陈述此事之后,也都问过七叔,为什么他当时确定那位姑娘和童少爷看见的事情就是事实,而非两人的错觉呢?
七叔这才对他们解释了起来,原来当时两个人撞见这一行人的时候,都以为是见了鬼,恰好两个人冲到了这一群人面前时,两个持枪的武警战士扣动了扳机,这一群人也显然没有料到大半夜的竟然还会在这里遇见人,也同样被童少爷两个人给吓了一跳。
两边人经过短暂的接触之后,那些警察就很自然的将童少爷两个人带离了现场,还说他们是在执行机密的任务,不能被民众知晓,所以希望他们两个人一定要守口如瓶,不然如果这个事情被外界知道了,自然会有相关人员去找他们“谈话”。
那个姑娘哪里见过这个场面,自然是满口承诺,绝对不会对外人说。
可是童少爷那个时候就显得有些不太对劲了,嘴里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对外界也没啥太大的反应。
当时几个持枪的警察都说这男人被吓到了,让那姑娘赶紧带童少爷回家,那个姑娘也心中很是恼火,心想怎么一个大男人连自己这么一个女人都不如,竟然能被吓成这个样子。
童先生说到这里,老头子心中已经了然,想来童少爷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冷不丁得撞见了枪决的场面,又赶上是大半夜的,顿时被吓了一个半死。
倒也不是说胆子给吓破了,但那个成语“魂飞魄散”却恰好给应了,于是乎童少爷这边魂魄吓得有些散了,而那边刚刚肉体给破坏掉了,一时半会没主的那个犯人的魂魄也就趁虚而入,这一切也只能说是凑了巧,犹如平时说书人讲述的那般,万事就是那样一个寸劲儿,偏偏叫童少爷赶上了,你能找谁说理去?
警察后来也看出这童少爷实在是被吓得够呛,然后就派人开车把童少爷送回了住处,同样那夜店里的姑娘也被送回了自己的家。
童少爷从此就一惊不起,从第二天起,被他人魂魄强行占了身子的童少爷就越发变得开始痴傻起来。而那个姑娘也觉得头天晚上那事实在是有些蹊跷,生怕自己因此而惹上什么麻烦,于是也很快退了自己的房子,收拾了一下东西便远走他方。
当天下午家里的老头子就带着家伙事儿,开车拉着童家那少爷,赶去了他那天晚上丢魂儿的地方,一番折腾之后,童少爷突然间就从地上坐起身子,猛吐了几口污血之后,就大呼胸口闷得慌。
一旁的童先生一见自己儿子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大恙,也是激动的冲上前去,将那三少爷抱在了怀里。
之后的事情也就没有再好说的了,无非是那童先生再三感谢,家里的老头子拿钱走人。
你别说,老头子走的时候还又坐了一次直升飞机从后山飞了出去,来接他们的人还真是之前那个一路送他们过来的汉子。
那汉子又是一路开车将老头子们给送回到了家里,临走的时候,还从车上搬下来了一堆江西那边本地的特产,都算是童先生的谢礼。
这次的故事似乎就这样结束了,可是当然不能就这样完啊,那群半夜跑到江堤上枪决犯人的警察是在干嘛?
很快,家里的其他老头子也提出了同样的问题。七叔和三爷都没有回话,倒是家里管事的老头子开口问了他们一个问题,只听那老头子问道,是不是童家那不成器的少爷遇见事的地方有什么事情?
七叔一笑,回道,还是瞒不过您老,你们知道,那个县城不大,但境内有两条大江穿过,而且又临着长江,符合童少爷撞见死人的那地方,少说沿路十几公里都是有的,但是凭借着那个夜店姑娘在电话里几句话,我们竟然没出半个小时就找到了正地儿,这你可知是为什么?
家里那老头子也是微微一笑,说道,因为那个地方是处工地吧,看这事发生在江堤上,八成是要修桥对不对?
七叔不由得伸出拇指,对老头子赞道,还真是没有您老猜不出来的,那地方就是一处修桥的工地,我们赶到的时候,那边正起桥墩的桩子呢。
听着七叔和老头子说到了这里,家里其余的人也都猜出了那群警察是在干嘛了。
他们那是在“打生桩”呢。
之前我在其他故事里说过,古时候铸剑师在炼剑的时候会用活人祭祀,将活人直接丢进化钢水铜汁的熔炉里。
而先古时候甚至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帝王们在熔炼一些青铜器的时候,也会用活人引火,算是献给上天的祭祀品。
而所谓的打生桩,就是古时候民间在建筑前的一种习俗,在日本这种做法被称之为“人柱”。打生桩原本的意思就是指在建筑工程动工前,将一两名儿童活埋生葬在工地内,以祈祷保证日后的工程一切顺利。
相传此法最早是由鲁班提出的,他的本意就是说当人们在一处地方动土时,便会破坏该处风水,且会触怒该处的冤魂,以致在建造期间时常发生意外,因此便出现了“打生桩”,把小孩生葬在工地上用作祭祀供品镇邪,以减少出现的意外。
而古时候建桥的工匠们在建桥前,也是先要活捉一对童男童女,把男童活埋在桥头的桥墩内,而女童则生葬在桥尾的桥墩中,保证桥梁在修建过程中一切顺利。
待当桥建成后,他们也自然就成为了该桥的护灵,以保日后此桥不被邪祟所侵。
可是随着时代的进步,信奉鲁班书的工匠们也不能再这样肆意谋害他人性命,于是建楼修桥动工的时候也开始改用以活鸡血洒在建筑地盘四角,而取代之前打生桩的那种祭祀手法。
然而这种行为毕竟是已经流传了千百年,不少乡间的工匠依旧还是会遵循先师们的脚步,在修桥的过程中,依然私下使用这种大损阴德的手段。
广州海珠桥当年动工时,就遇见了不少的麻烦,于是乎就有当地的工匠私下里做了“打生桩”的勾当,然后奇怪的是自从生桩到了之后,工程真的就变得顺利了起来。
可是这事最终后来还是被人知道了,从而警方介入,最后不了了之。
而大概是二零零五前后的时候,香港何文田公主道一个水管工程地盘中,施工人员也发现过大量儿童骸骨,其实那就是昔日的“生桩”。
至于在大陆,这种事情更是多不胜举,很多跨江跨海的大桥,建到一半的时候,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可是往往一夜之后所有的麻烦全都迎刃而解,这让众人都深感疑惑。
其实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如同这次这个故事里发生的那样,政府趁着夜色在工地的附近枪决个把犯人,再用犯人死后的鲜血淋在工地之上,此举就算是打了“生桩”。
当年南京的某座大桥在打生桩的时候就无意间被人撞见过,当时还闹了好一阵子,最后政府出面说是谣言,抓了几个人之后,这事也就平息了下来。
而家里的老头子事后也打听过,江西那地方的那座桥确实是在之前打桥墩的时候遇见了一些麻烦,不过后来确实是已经一切正常了,而那时间前后恰好就是童家少爷出事的那一段时间。可是事实究竟是怎样,自然也就没人敢再多说什么了。
其实类似的鲁班书中的邪术还有“塞豆窿”。
此术也是一种非常残忍的工匠圈里的巫术,比那打生桩还过之而不及。
古时在洪水为患的地方,防洪的堤坝经常泛滥,这个时候工匠们就会趁着夜色将一些小孩放进堤坝内的排水口,就是古时人们所称的“豆窿”内。
鲁班书的信奉者们相信以这个方法便能退洪,他们用孩童作为祭祀供品,便可保河神平静,不再兴起水患危害一方。
所以发水时,家里都不会让孩子去河堤江坝上看热闹,就是怕那些信仰邪法的工匠伺机将小孩子推入水中,以奉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