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亿美元经营顶级明星

在好莱坞 中，汤姆·汉克斯(Tom Hanks)、汤姆·克鲁斯(Tom Cruise) 朱丽娅·罗伯茨(Julia Roberts)、妮可·基德曼(Nicole Kidman)等巨星都是绝对主角，他(她)们以精湛的演技为全 塑造了一个个深入人心的角色。

但在好莱坞现实中，他(她)们都只是一枚棋子，就像电影中的道具一样，一切听从幕后大手的摆布。

圈外人恐怕想不到，摆布这些巨星的既不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Steven Spielberg)等大腕导演，也不是约翰·威尔士(John Wells)等超级制片人，因为他们同为棋子。事实上，不要说单个的演艺明星，就连时代华纳、迪士尼、米高梅等电影巨头对这只大手都敬三分，怕三分，又恨三分。

这只控制着绝大多数影星及导演，能随时在整个好莱坞翻云覆雨的大手正是创新艺人经纪公司(Creative Artists Agency，简称CAA)。

掌控艺人

CAA是好莱坞艺人的“老板”，好莱坞最权威的《首映式消息》称之为“好莱坞最有影响力的机构”之一，也有媒体称之为“好莱坞的《骇客帝国》”，因为公司的代理人就像电影中戴墨镜，着黑色套装的密探一样，设计并控制着几乎所有艺人的演艺生涯。

乍听起来，这样的描述有些夸张，但事实确实如此，尤其是在美国的电影与电视领域。

以电影为例，好莱坞2/3左右的一线明星都签在CAA旗下，全明星阵容多达几百位，如果再加上音乐人、作家等，CAA签约艺人总数过千。本文开头引述的汤姆·汉克斯、汤姆·克鲁斯、朱丽娅·罗伯茨、妮可·基德曼等巨星均出自CAA旗下，最多只能算是CAA大 的几位杰出代表而已。

CAA在好莱坞的巨大影响力还不仅仅在于签约艺人知名度极高，规模极大，还因为公司旗下艺人门类齐全，组织严密。

以电影为例，CAA旗下不仅有汤姆·汉克斯、汤姆·克鲁斯等超一流演员，还有斯皮尔伯格等超一流导演，以及非常优秀的制片人、剧本作家等，可以说，时代华纳如果想投资一部电影，从剧本到电影后期制作，CAA能提供全套班底，而且都是顶级人选。

这正是电影巨头怕CAA的地方，因为CAA通常不提供单独的艺人 ，而是整体作战，用演员就得用CAA的剧本、导演、制片人，而且要出大价钱，有时候CAA还能要求对电影收入提成。因此，电影巨头经常抱怨说，正是CAA的捆绑销售拉高了电影的人力成本。

甩掉对手

CAA创立于1975年，远不是美国成立最早的演艺经纪公司，尤其是比历史悠久的威廉·莫里斯经纪公司(William Morris Agency)晚了近80年。但是在如今的好莱坞，CAA是当之无愧的王者，只用30年就完成了对手历经百年也未能成就的传奇。

在过去七年中，在奥斯卡奖八大奖项中，CAA旗下艺人所获奖项连续超过第二名到第五名对手所代理艺人获奖数的总和。

同时，据《洛杉矶时报》一位记者的调查文章，全球电影票房有将近一半都是来自于CAA导演所执导的影片，这个数字也相当于与CAA实力最接近的三个对手影片数之和。

在CAA起家的电视节目制作领域，情况更是如此。在2004—2005年，CAA所代理的电视节目总量超过第二名与第三名之和，而且都是《人人都爱雷蒙德》、《疯狂主妇》、《急诊室的 》、《幸存者》、《白宫精英》、《犯罪现场》、《审判艾米》、《单身汉》、《大卫夜间秀》、《美国偶像》等美国最受欢迎的 节目。尤其是在晚间娱乐节目与电视电影剧方面，CAA的电视编剧、制片人和其他麾下艺人几乎控制着所有美国人的眼球。

除了电影、电视，CAA在音乐领域也已经无人能及。

在CAA旗下，不仅有麦当娜、碧昂丝·诺尔斯、贾斯汀、

桑塔纳、摇滚小子、艾力克·克莱普顿、野兽 等诸多顶级歌星与乐队，而且从摇滚乐歌手、流行歌手、另类音乐歌手、乡村乐歌手到宗教音乐、拉丁音乐以及R&B歌手，几乎无所不包。不仅如此，CAA旗下还有大量的顶级的音乐制作人及演出经纪人。

在Pollstar杂志2003年度演出排行榜上，排名靠前的100场演出有35%出自CAA艺人。在夏季巡演中，CAA所占份额双倍于从第二到第十名的经纪公司之和。

在电影、电视和音乐领域占据绝对领导地位之后，CAA又将手伸向了体育经纪，进一步压缩了对手生存空间。

关键是CAA的对手们只能眼看着CAA在好莱坞渐成独霸之势却无力阻挡，只能避其锋芒，转向一个CAA相对薄弱的细分领域，等待CAA露出破绽时再绝地反击。

究其原因，真不是CAA的对手们无心无力，而是创立CAA的超级经纪人迈克尔·奥维茨(Michael Ovitz)所设计的模式几近完美，接班的“年轻的土耳其人”(Young Turks)又稳扎稳打，使CAA一步步成为一架越来越强大的战车，以至于当奥维茨本人多年后重操旧业也未能再现传奇，并惨败在他自已创立和打造的CAA脚下。

30年前，几位毛头小伙子创立CAA时，他们只能租用 一间 ，想办法用200美元添置全部办公设备。30年后，CAA搬进豪华的世纪城，并 这座12层未来派大楼的8层。

30年前，CAA创立时，五位创始人两年 都没有从公司领过工资，连100美元他们甚至都要精算一下如何支配。30年后，CAA有600多名经纪人与员工，年利润接近3亿美元(一直保密，此数为媒体最保守的估计)，如果把所代理的明星与节目年收入加起来，至少超过百亿美元。

30年前，对于一线明星，CAA创始人只能 一下，30年后，CAA旗下拥有好莱坞近一半演艺人员，近2/3的顶级明星，还有顶级导演、制片人、剧作家，以及歌星、乐队。

CAA创造了一个传奇，一个至今仍在继续，无人颠覆的传奇。

CAA传奇的成就者，首推迈克尔·奥维茨(Michael Ovitz)，他不仅是CAA最初的五位创始人之一，而且亲自领导CAA整整20年，以 超凡的能力与 ，将CAA从好莱坞无名小卒变成能在整个演艺界呼风唤雨，甚至“一手遮天”的老大。

在成就CAA的同时，奥维茨本人也成为好莱坞惟一的，至今无人能超越的超级明星经纪人，曾连续三年当选“好莱坞最具影响力的人”，无论是迪士尼的CEO兼主席艾思纳、新闻集团的CEO兼主席

默多克、维亚康姆的雷石东、美国在线的列文等传媒大鳄，还是超级导演斯皮尔伯格，都未能打破奥维茨这一记录。

奥维茨本身就是充满 ，他创立与领导CAA的20年极其精彩，每一曲每一折都堪称好莱坞演艺经纪业的 教材，也是CAA前20年最真实鲜活的历史，以及第二代CAA人最重要的 遗产。

犹太少年

奥维茨1946年12月14日出生于美国芝加哥， 都是犹太人。

奥维茨的 大卫·奥维茨服过兵役，做过生意，还为好莱坞电影巨头西格拉姆下属的俱乐部与酒吧送过酒。不过，父亲对奥维茨最大的影响恐怕还是他在小镇上组织的小联盟棒球队。

奥维茨父亲是棒球的狂热爱好者，他组织的小联盟棒球队最后发展到500多个家庭会员。受父亲影响，奥维茨从小就 棒球，几乎参加每一场小组赛。少年时这段经历不仅锻炼了奥维茨好胜的性格，还为他以后进军好莱坞积累了人脉：他在好莱坞第一份工作的面试官就是一位小联盟队员的父亲。

移情好莱坞

奥维茨不是天生喜欢好莱坞，好莱坞只是后爱，他儿时的 是当医生，因为这个 最能直接体现人道主义情怀，但一次经历 了他。

那是1965年夏天，奥维茨考上了加州大学，主修 。利用假期，从小喜欢做兼职的奥维茨决定再利用课余时间做兼职，刚好环球影视准备开发厂内旅游资源，来学校招导游。面试官刚好是小联盟

棒球队一位队员的父亲赫伯·斯坦恩伯格(Hurb Steinberg)。

奥维茨当场通过面试，但真正靠的不是这层关系，而是他从小培养出来的性格与能力。奥维茨从小性格外向，勇气过人，有相当高的组织与领导能力。他在小联盟棒球队经常担任场上队长，在学校一直担任 会副主席，尤其喜欢提问，从小学到 ，只要他在班上，老师2/3的问题都被归他问，有时候老师没提问，他都要举手发言。

那年6月21日，奥维茨正式到环球影视上班。这份工作不仅给奥维茨带来每月250美元工资，还为他带来了真实感受：好莱坞像传说中那么神奇，但远没传说中那么高不可攀。

奥维茨声称，他与好莱坞不是一见钟情，但大二开学时，他决定从桑塔巴巴拉分校转到洛杉矶分校，并 医学专业，改学商业与心理学。

来到洛杉矶之后，奥维茨近水楼台，很快就获得与好莱坞第二次亲密接触的 。他如法炮制， 应聘好莱坞另一家电影巨头20世纪

福克斯电影公司厂内旅游主管助理，负责设计旅游内容、线路及各种协调工作。这份工作不仅给奥维茨带来每月800美元高薪，还很快升为主管，管理75名员工。

在20世纪福克斯这段“ ”经历使他与好莱坞彻底结下不解之缘，从此完全改变了 航向。

正式入行

1969年，奥维茨大学 ，决定留在洛杉矶闯荡好莱坞。

在为环球影视及20世纪福克斯工作期间，奥维茨有机会接触了明星代理(中国 称之为经纪人)工作。与在电影公司熬成经理相比，他更愿意做经纪人，因为“谁都认识，既能跟拍电影的在一起，又能跟做电视的在一起，还是一门生意，报酬也很高。”

但干这一行不可能大学毕业就自己干，得先找一家演艺经纪公司练几年。于是他应聘当时好莱坞最大的两家演艺经纪公司，一家是1898年创立的威廉·莫里斯经纪公司(William Morris Agency)，一家是创立于1961年的创新管理公司(Creative Management Agency)。

没几天，威廉·莫里斯经纪公司就正式通知奥维茨上班，奥维茨欣然从命。1969年5月，他的职业生涯正式开始。

在经纪公司，新来者不可能上手就做经纪人，奥维茨也不例外，他被分配到最基层的邮件室，负责分发各种演出脚本，每周薪水为75美元。虽然收入只有做兼职时的1/3，但奥维茨干得很卖力，因为他知道这是做经纪人之前最基本的训练，要成器，此过程不可省略，只能提速。

最简单直接的提速办法就是加班。

奥维茨每天早上7点上班，晚上11点下班，比同事每天多工作6个小时。早上他先做好自己一天的准备工作，然后观察那些最优秀的经纪人如何着手自己的工作。

晚上更关键，每天晚上6点45分，威廉·莫里斯的高级经理们会下楼吃饭，然后10点再回办公室加班。奥维茨从来不随高级经理们到楼下用餐，他要利用这段空档享用另一道大餐：高级经理们留在桌子上的 与备忘录。这里面有谈判的具体过程与结果，渗透着经纪公司的经营之秘。

奥维茨很快就在新来的同行中崭露头角，但他明白自己初来乍到，不过是个冒尖的小螺丝钉，老板很难注意到，于是他主动给老板写一份晋升备忘录。

结果还真灵，奥维茨很快接到新任命，担任公司总裁山姆·怀斯勃德的助理，而此时距奥维茨正式上班不过100天，他创造了一个在经纪公司至今都让人奢望的记录。

自立门户

奥维茨为总裁卖命工作，怀斯勃德也对这位积极向上的年轻人欣赏有加，四个月后，他决定再次提升奥维茨，授予他经纪人资格。这又是一个纪录：在演艺经纪公司，邮件室新人要想成为经纪人 四五年，而奥维茨只用7个月。

奥维茨第一份经纪业务是负责一支摇滚乐队。年轻气盛的奥维茨以为自己干什么都能胜任，但他错了，当他要求乐手们准时准点、注意形象时，碰了一鼻子灰。

第二天他要求调到电视部，从此才如鱼得水，因为奥维茨有一种超常的“直觉”，能判断出哪些演员和节目有潜质。但是刚干半年，奥维茨又蒙生新想法：进修法律。因为他发现很多明星对律师很器重，律师在好莱坞地位很高。

24岁的奥维茨离开威廉·莫里斯，但在法学院没学多久就对枯燥的法律兴趣大减， 重返威廉·莫里斯。事情哪那么简单，威廉·莫里斯不是自由市场，在公司70多年历史上，还没人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威廉·莫里斯的高级经理们集体反对，但总裁最终还是舍不得极有潜质的奥维茨，而且他只不过出去学几个月法律，并不是跳槽到对手公司然后吃回头草，决定再为他破例一回。

重回威廉·莫里斯之后，奥维茨的心定了下来，他决定好好跟“师傅”学一学，这个师傅就是被奥维茨称为“营长”的菲尔·威尔特曼。

菲尔·威尔特曼是威廉·莫里斯经纪公司的经纪人主管，负责培训和管理。威尔特曼对奥维茨为首的一批年轻人管教甚严，不仅培训他们个人经纪业务的基本原则与技巧，还特意培训了协作精神，这两点对奥维茨后来的展业与管理都非常重要。

奥维茨对“营长”很敬重，但对于他所效力的威廉·莫里斯经纪公司，他颇有看法，认为这家公司表面繁荣，背后问题重重，比如，佣金比例太高，年轻人 通道过长，高级经纪人各自为政等。

与奥维茨同样对公司蒙生不满的还有另外三位天才级经纪人，即负责公司哥伦比亚(CBS)电视节目的罗兰德·伯金斯(Rowland Perkins)、负责公司全国广播公司电视节目(NBC)的比尔·哈勃(Bill Haber)、负责公司美国广播公司电视节目(ABC)的迈克罗森费尔德(Michael Rosenfeld)。

因为业务关系，三人经常聚会，讨论公司的不合理之处。随着聚会次数增加与交流深入，三人渐渐蒙生独立的想法，但他们还 勇气，直到他们又遇上更想“叛变”的罗恩·梅耶(Ron Meyer)。

梅耶一直对公司不满，在悄悄寻找帮手自立门户，看到这三位天才之后，他信心大增，但 丰富的梅耶心里清楚，自立门户容易，自立生存很难，战胜对手更难。但如果能拉奥维茨加盟，成功就会很有把握。

但奥维茨干吗？他可是公司红人，总裁最爱，前途一片光明。

梅耶还是决定试试，他私下找到奥维茨，请他加盟。奥维茨是个极其喜欢挑战的人，多少还有些犹豫，毕竟在公司里，他离领导已经很近，而且公司有近80年历史，在好莱坞数一数二，梅耶要创的小公司能不能活都不好说，两者有天壤之别。

就在梅耶找不到更好的说词时，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1974年12月，奥维茨的“营长”威特尔曼被莫名其妙解雇，这让奥维茨对公司彻底失望。与此同时，一向器重奥维茨的总裁怀斯勃德听说梅耶等四人想“叛变”公司，而且奥维茨也有意入伙，一气之下，将五人全部解雇。

1975年1月，五人怀着复杂而又激动的 离开了威廉·莫里斯，自行成立了创新演艺经纪公司，即CAA。

一段传奇开始了。

冷饭度日

五人本来计划拉些资源再正式离开，至少拿完年终奖，但因为走漏风声，解雇提前了。提起被解雇的感受，奥维茨回忆说：“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被人从体面的办公大楼赶到了简陋的街边小棚子。”

由于初期既没客户，也缺资金，五人决定暂时都不领工资，先租朋友一间办公室，借一台打印机和电话，然后尽量只用200美元到旧货市场把办公家具买齐。同时，五人还约定，在公司能获得一定的营收之前，先都靠自己的积蓄开展业务。

最有特色的是，五人决定暂时一个新人也不招，由各自的老婆轮流值班，每人一周，担任公司前台，负责接电话，打印文件等。

虽然办公条件艰苦，但五位天才设计出了童话般的经纪制度：公司人人平等，谁都没有最高统治权，大家自由发表 ，重大决定全部集体决定，公司股份为每人20%。

为对外联系业务方便，大家分配一下角色，年长的伯金斯任总裁，奥维茨与梅耶担任副总裁，另外两个一人是财务主管兼副秘书，一个是秘书兼财务副主管。但只是工作分工，办公室门口都不挂牌，名片上也不印任何头衔。

作为演艺经纪公司，最好的客户当然是电影明星，但几个手无寸铁的无名小卒，恐怕连电影明星的秘书都攻下不来。

天才们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很快研究出应对之道，他们决定在没有任何资源与品牌优势的情况下，先找点冷饭活下去。

五人所谓的冷饭就是由二流主持人主持的，或二流明星出演的日间电视节目。因为二流相对于一流有点冷，同时在上世纪70年代的美国，只有20多年历史的电视相对于电影有点冷，而电视的日间节目相对于晚间节目又有点冷。

这一招果然凑效，公司很快拥有一串客户，更重要的是，与时代华纳、ABC、NBC等建立了联系，也销售出几档日间节目。但公司的收入仍然少得可怜，因为这些节目都不值钱，演员的佣金也没多少。

半年后，五人忍痛下降佣金比例，希望能通过“薄利多销”增加点收入。这一招也管点用，第一年幸运地熬过来了。

电视起家

新一年开始时，五人坐在一起，开了好几天会，决定仍主攻电视节目，但需要再细化一下分工：伯金斯、哈勃与罗森费尔德分别主攻CBS、NBC与ABC。奥维茨与梅耶主要挖掘影星与制片人。

奥维茨拿起电话，直接打给了一位好莱坞巨星，很快以自己超凡的个人魅力与说服力签下了对方：这是白日做梦。

做梦肯定不行，但怎样才能搞定趾高气扬的明星呢？所谓情急生智，天才的奥维茨灵机一动：既然直接找明星不行，不妨先找好作品，然后用好作品吸引好编剧，用好编剧吸引好导演，再用好导演吸引好演员。说不定这样一步步倒着来，最终能种出棵梧桐树吸引来金凤凰。

奥维茨想到就做，他马上从电视与电影的最上游入手，寻找着作权。他开始每月都花10天去纽约，遍访美国顶尖的文学代理公司。

初生牛犊不怕虎，更何况奥维茨这只天生的老虎。他硬是以毛遂自荐的方式结识了着名的文学代理人詹克罗。将近半年的 之后，詹克罗渐渐喜欢上了这个有勇气、有 ，又有策略的年轻人。最终，他决定试试奥维茨，把小说《头儿们》的电视版权交给了他。

奥维茨不负重托，他很快设计了相应的演员与电视节目形式，并成功销售给CBS，还成为当年非常走红的电视小型系列节目。

《头儿们》的巨大成功，对 中的CAA意义非凡，因为公司从此基本上解决了生存问题。

看到此路可行，奥维茨信心倍增，加大了进攻力度。很快，CAA就迎来了《幕府将军》的极大成功，从此时来运转。

《幕府将军》是美国1975年一本畅销小说，讲述一个美国人所见识的日本17世纪错综复杂的政治与宗教斗争，好莱坞各大电影巨头都想把小说改编成电影，但小说长达1395页，有60多位重要人物，压缩成两个半小时的电影难度太大。但美国人又不爱看电视连续剧，更不要说是日本题材。

就这样，《幕府将军》在好莱坞空转将近三年，直到版权落到奥维茨手里。奥维茨看完小说后，决定制作成12小时的电视系列片。他首先推荐给ABC，但碰壁了。但他不气馁，马上又找到NBC，结果双方一拍即合。电视节目总制作费2000万美元，历时三年拍摄完成，播出后，轰动一时，成为当季度收视冠军。

CAA从中得到100万美元佣金，公司从此彻底走出财务困境，五位创始人也开始从自己的公司领工资了。不过对于威廉·莫里斯与CMA这样的大经纪公司来说，只相当于一名顶级经纪人的年收入而已。

曲线追星

作为经纪公司，最核心的资产是明星，尤其是顶级明星。奥维茨心里很清楚，要想彻底改变CAA的小经纪公司形象，必须签几位大腕。

请大腕谈何容易？但天才的奥维茨自有办法。

奥维茨的第一个办法就是挖名气大、公司小的同行。把他们挖来，他们“侍候”的明星通常也会跟过来。

经过一番搜寻，奥维茨将 锁定在马迪·鲍姆身上。马迪·鲍姆原是一家演艺经纪公司合伙人，后来转做制片人，现在自己开一家经纪公司，就两三个员工，但奥维茨看重的是他的客户单，那上面有一串明星。

奥维茨很快对马迪·鲍姆展开攻势，马迪·鲍姆始终对几个毛头小伙子开的CAA兴趣不高，别的不说，CAA一年的收入可能只抵得上他一人的佣金。

但奥维茨描述的CAA前景太诱人了，而且他还说服四位合伙人同意马迪·鲍姆以合伙人身份加盟，直接给他6%的CAA股权，在管理上大家完全平等。

1976年9月，马迪·鲍姆投降了，一起投诚CAA的还有他的2/3客户。

事实上，明星客户还不是奥维茨最看中马迪·鲍姆的地方，他最看重的是马迪·鲍姆的人脉。马迪·鲍姆不仅认识一大批明星，还与很多知名导演、制片人、律师、电影及电视公司高管等好莱坞权力阶层关系不错，这些正是奥维茨梦寐以求的、但触手不可及的资源。

经过马迪·鲍姆的点拨，奥维茨对好莱坞权力结构豁然开朗，原来明星的背后还有第二只手，即大腕律师。

奥维茨下手的第一位大律师就是加利·亨德勒。

有一天奥维茨去一家律师事务所咨询现金税问题，结果在楼下办公指示牌上看到了加利·亨德勒的名字，于是直接坐电梯上楼找到他本人，凭借超凡的个人魅力与公关能力，一顿饭工夫，他与加利·亨德勒从相见变成相知。

不久，加利·亨德勒就向奥维茨引荐了正在寻找经纪人的肖恩·康纳利。

经过三四年打磨，奥维茨的说服力已经炉火纯青，而且CAA看起来也不太小了：到1978年，公司已经有19名经纪人，200多名客户，以及年收入7000多万美元。他本人也因为能力超人，战绩突出，被其它四位合伙人联合推举为总裁，成为公司的正式领导。

不到一个月，肖恩·康纳利就成了CAA客户，这在两年前是不可能的。奥维茨打动这位007的不是佣金，而是一份非常贴心而又可行的演艺规划。

1979年2月，肖恩·康纳利与CAA正式签约，成立整整四年之后，CAA客户单终于出现了超级巨星。

奥维茨瞄准的第二位大律师是伯特·费尔兹，他与费尔兹的交往传奇且有趣。由于对方是律师，第一次共进午餐时，奥维茨突然间抽出一张钞票交给费尔兹，费尔兹不解其意，奥维茨说：“这是一美元，我每年都付你一美元，只要你不起诉我。”费尔兹以为奥维茨饭桌上开玩笑，结果年底真寄来一美元，并 数年。

两人的交往逐步深入，当凭借《毕业生》一炮走红的达斯汀·霍夫曼找到费尔兹时，他很自然地把这位新星介绍给了奥维茨。结果不用多说，1980年，达斯汀·霍夫曼签约CAA。

下一个进入CAA客户名单的超级巨星是保罗·纽曼，不过这一次，奥维茨不是通过律师，而是保罗·纽曼的妻子乔安娜。

奥维茨先让合伙人罗森费尔德攻下乔安娜，等肖恩·康纳利签约CAA之后，马上劝说乔安娜请丈夫加盟CAA。尽管同时有好几家经纪公司都在拉拢保罗·纽曼，但他最终还是听从了妻子的建议。

1980年，CAA的客户名单上已经有三大巨星：肖恩·康纳利、保罗·纽曼与达斯汀·霍夫曼。很快，奥维茨又拿下动作明星史泰龙，新星汤姆·克鲁斯，以及已经大红大紫的比尔·默雷。

一个CAA称王的时代即将开始了。

沃尔玛＋微软

当CAA的对手们发现奥维茨在跟他们抢明星时，他们恐怕还不可能意识到，这只是奥维茨的一点点手段而已，这些明星不过是奥维茨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奥维茨真正要下的棋是一场经纪革命。这场革命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但直到奥维茨把火烧到电影巨头门前，人们才意识到革命真的来了。

奥维茨放的火叫“打包”服务(packaging)，更形象的翻译应该是捆绑销售。

过去，电视台要制作一个节目，既要找主持人，又要找演员，还要找制片人，剧本作家等，总之，需要和一大批不同的经纪人打交道。奥维茨本人在找明星无门的时候，想到过用 找明星：把剧本作家、制片人、导演全都准备好，策划出一个诱人的项目以吸引明星加盟。

就在这个大家已经习惯的模式中，天才的奥维茨有个惊人发现：如果有一家经纪公司能把节目的所有艺人备齐，不仅电视台省心，经纪公司也将一改过去的被动追星，变成主动做项目。

这样一来，经纪与明星之间的关系就从经纪公司“伺候”明星变成了明星充当经纪公司项目的棋子。经纪人就从明星的保姆一下子变成了明星的玩家，从明星的佣人一下子变成了明星的皇帝。

让明星俯首称臣没那么容易，但在奥维茨面前，他们非常乐意。因为与革命一起到来的，还有奥维茨的两大法宝，每一样都让明星无法抗拒。

第一，奥维茨大幅度降低佣金比例，他将CAA的佣金标准从行业惯用的10%降到6%，又从6%降到5%，后来降到3%，这一招无疑相当于演艺经纪行业的沃尔玛革命。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CAA的棋子不是一两个明星，而是一个完整的项目：从节目策划，到作家、编剧、制片人，再到导演、演员，全部备齐。

早在几年前，当其它经纪公司还在单纯地追星时，奥维茨早已把电视节目与电影需要的每一个位置上的顶尖人才都招揽到CAA旗下。如此一来，与电视台或电影公司谈判时，奥维茨就有法码要求对方：用CAA的演员，必须用CAA的导演、制片人、剧作家等全套人员。这正是微软所惯用的捆绑销售：

面对奥维茨的捆绑，对方用也不得用，不用也得用，因为除了CAA，在好莱坞很难再找同样水准的项目与阵容。不仅如此，他们还得为奥维茨的捆绑出高价，高到以前人们不敢想象。

在奥维茨手中，CAA很多优秀演员一部电影的演出费用从100万美元涨到500万美元，又从500万美元涨到1000万美元，甚至更多，这对顶级演员来说，也是以前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当奥维茨这两招使出，好莱坞大批明星都开始转投CAA旗下。仅仅从1985年到1989年，CAA签约的演员就增加几百人，公司捆绑销售出150多部电影，以及占美国市场近1/3的电视热播节目。

在咄咄逼人的CAA面前，电影巨头都大惊失色，因为电影制作成本被CAA的捆绑拔高好几成，却别无 。

仿佛一夜之间，好莱坞变成了CAA的天下，以前名不见经传的奥维茨成了好莱坞的大佬，1990年，44岁的奥维茨被评为“好莱坞影响力最大的人”，并连续三年获此殊荣，至今仍无人打破这一记录。

奥维茨的高妙之处不仅在于他超凡的个人魅力，过人的谈判能力，以及在好莱坞巨大的影响力，还在于他非同寻常的经营与管理能力，不仅在位期间CAA在好莱坞一股独大，离任10多年至今，CAA仍像一架不倒的战车，一往无前，畅行无阻。

整体划一

奥维茨做事非常高调，但做人却非常低调。如果不是1986年底《华尔街日报》一位敏锐的财经记者有所觉察，然后深入挖掘，大幅报道，人们恐怕还注意不到这位即将在好莱坞呼风唤雨的幕后高人。

奥维茨长期游走在一群超级巨星之间能深藏不露，除了做人低调之外，还与他独特的经营管理理念有关。

CAA原是一家人人平等的机构，但由于奥维茨能力突出，从1979年起，他就正式被举荐为公司总裁，成为名正言顺的领导。到1986年底，随着合伙人鲍姆的退休，以及随后合伙人伯金斯的离任，奥维茨成为CAA绝对的领导，因为两人离开时都将股权转给了奥维茨，使他在CAA的股权达到55%。

奥维茨身为公司领导兼超级经纪人，不仅没有搞一点个人英雄主义，反而以身作则，领导大家 作战。

对内，所有人都只有身份，没有头衔，人人平等。办公室都不挂牌子，会议室与接待室谁都随时可以使用，连工资单都是按姓氏字母排列。

对外，不管是电影首映式，还是颁奖典礼，CAA经纪人出席公众场合总是三五成群，而且露面时，不仅统一着装，而且用“同一个声音”说话。因为奥维茨既为公司制定了统一严格的培训，又着重培养了整体划一的公司文化。

曾经有一个好莱坞明星一周之内先后同CAA三位经纪人用餐，结果三个人竟然在进餐的同一进度上说出了同样一 话：“你是我职业生涯中遇到的最有趣的艺术家。”

CAA崛起之后，很多对手想从CAA挖经纪人，结果不是挖不动，就是只挖去一颗螺丝钉，因为CAA的演艺人员都归一个团队代理，而不是某一个人，即便是超级巨星，大部分服务也都由公司提供。

报纸如果想打探CAA的经营之秘也很难，因为所有经纪人接受采访时口径统一。同时奥维茨坚持CAA的私营合伙性质，坚决不上市。

所以在外人眼里，CAA像一个城堡，CAA员工像一群战士，你永远只能看到战士在战斗，但看不到作战方案。

由于团队作战，同样数量的演艺人员经纪业务，CAA只需要对手三分之一的经纪人。到如今，CAA代理的演艺人员数量是第二名的三至五倍，但与对方的经纪人数量不相上下。

背叛成本

奥维茨不给大家设头衔，倡导人人平等，并不意味着员工的收入也整体划一。

CAA除了针对一些超级巨星培养几位明星经纪人之外，从不给某个喜欢单独表演的人发奖金，以便让绝大多数员工都能集中精力处理客户的事情，然后根据项目收入，多劳多得。

对于那些善于领导团队成员开展协作的员工，CAA还有单独的奖励，CAA一名普通员工曾因为团队表现突出而得到50万美元奖金。

奥维茨自己当年是与其它四位天才级经纪人背叛了威廉·莫里斯经纪公司才有了今天，这是CAA的大幸，但对威廉·莫里斯来说，五人的背叛无疑相当于放虎出山，后患无穷。

为了避免同样的故事再次上演，奥维茨除了强调团队文化之外，还细心地为CAA各位部门经理与明星经纪人设置了“背叛成本”。

这个所谓的背叛成本其实就是经纪人一旦自立门户，与CAA 时将面临三道门槛。

第一，每个经纪人在CAA工作期间，都是团队运作，信息共享。虽然有时指定一位专属经纪人为超级巨星工作，但此经纪人也只负责部分工作，大部分工作仍由公司完成。如此一来，即便经纪人想自立门户，巨星也不会跟他一个人走。

第二是收入。奥维茨他们当年离职时，年薪只有五六万美元，最高的也只有15万美元。但在CAA，经纪人的收入分很多等级，刚入行的邮件处理人员月薪可能只有1000美元，还不够养活自己，但等到成为正式的经纪人，收入能翻五六倍，如此一级级攀升。如果做到部门负责人与明星经纪人，年收入能超过100万美元。

100万美元意味着什么？要知道，以奥维茨这样的天才，到1981年，也就是创立CAA整整6年之后，他的年收入才达到50万美元，到1988年，也就是 13年之后，他的年收入才超过100万美元。显然，背叛就是先放弃100万美元的现成的年收入，然后花10多年去没日没夜地挑战奥维茨创下的记录。

而第三道槛则又进步提高了背叛者挑战的难度。因为从作家到编剧，从导演到演员，从音乐人到制片人，绝大部分顶级演艺人员都已经投到CAA旗下，背叛者已经几乎不可能再聚齐做大项目的顶级资源，在电视台与电影巨头面前，也就很难有资格叫价，最多只能拉几个名演员打一点高级零工而已。

正是因为三道紧箍咒，CAA创立30多年来，没有发生一次高层人士集体出走，即便1995年，创始人梅耶另谋高就，奥维茨本人也随后挂职而去，CAA也只是稍微颤动了一下，很快又坚如钢铁地继续前进。

华尔街＋麦迪逊大街

1985年，刚好是CAA创业的第一个10周年，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奥维茨这一年找到已经名扬天下的建筑设计师贝聿铭，请他为CAA设计一座自己的办公大楼。

1987年12月，CAA的大楼动工了，但对于此时已经把演艺经纪行业做到极致，在好莱坞已无对手的奥维茨来说，仅仅一座大楼，仅仅一个CAA，仅仅一个演艺经纪行业，甚至仅仅局限于好莱坞，舞台都有点小了。

奥维茨需要一个更大的舞台，而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少舞台。

1988年，日本电子巨头索尼主动找到奥维茨，希望他能担任公司的特殊咨询师，因为索尼准备进军好莱坞，入股或全盘收购一家大型电影制片厂。

索尼请奥维茨很聪明，因为奥维茨天天跟好莱坞的电影电视台打交道，对各家的情况都了如指掌，跟各大电影公司的当家人都关系非常好。而且他还是一个难得的谈判高手，一个超级经纪人。

从理论上说，这不是奥维茨的本行，大型并购是华尔街花旗、美林、高盛等投资银行的专长，但奥维茨接受了这个挑战。

奥维茨先是找到了环球影视公司的上级MCA公司，但对方要价80亿美元，因为公司旗下除了环球影视，还有 和主题公园。这对当时身价只有160亿美元的索尼来说有点难以承受。

MCA不行还有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经过评估，奥维茨将其电影娱乐公司定价为34亿美元，索尼对这个价格也非常认可。1989年10月，双方正式签约，索尼以34亿美元成功收购哥伦比亚电影娱乐公司，成为日本公司有史以来在好莱坞，也是在整个美国最大的一桩并购。

交易完成后，奥维茨得到800万美元的佣金，这对个人咨询来说是一笔罕见的收入，对奥维茨来说，这是他施展才华的又一个舞台。

据说索尼在交易完成后，曾邀请奥维茨出任哥伦比亚电影娱乐公司的总裁，还想把他的CAA也收购过来，一并归他运营，但可能是因为奥维茨当时还舍不得自己辛苦打拼出来的王国，双方最终没有谈拢。

奥维茨做完这笔34亿美元的生意之后，一笔更大的生意马上找上门来。1989年10月，同属日本的松下电器找到奥维茨，表示也想进军好莱坞，而且备有120亿美元现金，130亿美元债券。

奥维茨向松下推荐的是大到索尼吃不下的MCA，但由于规模大，涉及利益集团多，再加上媒体的关注，同行的嫉妒，以及大卫·格芬好莱坞不少大佬的不安，甚至反向操作，松下与MCA的联姻变得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奥维茨毕竟是奥维茨，他接手的挑战就一定要完成。

为了完成这桩交易，奥维茨几乎完全抛下了CAA，秘密而又频繁地穿梭在日本与美国之间，为躲避媒体的追踪，减少节外生枝，他连给公司和朋友打电话的时间都精心设计。

一年之后，这桩在外人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交易完成了。1990年9月，松下宣布以65.9亿美元并购MCA。

奥维茨这一年没有白忙，交易完成后，他个人从中得到4000万美元的酬金，成为不仅令好莱坞妒嫉，也令华尔街吃醋的超级大明星。

1993年，法国的里昂莱斯信贷银行(Credit-Lyonnais Bank)找到奥维茨，请他为旗下的米高梅电影公司以及联合艺术家公司出谋划策，因为公司以娱乐业的投资正遭到批评，不知道是进是退。奥维茨把脉之后，很快将两大电影制片厂原来的管家全部换掉，他物色的新管家不负众望，两大电影公司先后扭亏为赢。

1995年，当松下电器发现好莱坞并不好玩时，奥维茨又成功把MCA介绍给了西格拉姆公司(Seagram)，这让外界再一次惊呼：奥维茨把电影巨头玩于股掌之上。

一旦奥维茨的能量完全迸发，他能震动的可不仅仅是好莱坞与华尔街，垄断美国广告业的麦迪逊大街也未能幸免。

早在1991年，当人们还在为奥维茨牵线的索尼与松下两笔巨额交易惊叹时，可口可乐公司宣布，将把公司广告交给CAA代理，这几乎是打了麦迪逊大街上各大广告公司一记耳光，尤其是与可口可乐合作长达40年的麦肯-埃瑞克森(McCann-Erickson)广告公司非常震惊。

但震惊归震惊，以CAA的签约艺人实力与规模，拍大片都绰绰有余，拍广告不算什么挑战，再说奥维茨与可口可乐公司总裁的关系也非常好。

CAA为可口可乐制作的广告非常成功。对可口可乐来说，公司从百事可乐手中收复了一定的市场份额，对CAA来说，公司很快又收获了一个重量级客户：耐克。1993年1月19日，美国最着名的体育用品商耐克宣布，将由CAA代理公司广告，同时还开展多方面合作。

CAA再一次震动了麦迪逊大街。

败走迪士尼

到1995年，CAA创立20周年的时候，公司已成为好莱坞整个演艺经纪行业的旗帜。奥维茨本人则连续三年当选好莱坞最有影响力的人。

接下来，他做什么？

答案可能有点出人意料，他垮了。他垮在 与影响力达到巅峰之后个人的狂妄与别人的嫉妒。毕竟，一个再清醒的人，一旦光环过多过亮，也容易晕头转向，同样，没有人愿意永远 在别人的光环之下，精英们更是如此。

本来，奥维茨用20年时间打完江山，接下来只要用1/3的精力就能使CAA立于不败之地，但奥维茨不愿意这样，他需要新的挑战。

作为演艺经纪公司，受行业本性所限，CAA做得再好，规模再大，也不过是几百名经纪人，年利润几亿美元，无法与

迪士尼、环球影视、维亚康姆等员工数万、年收入数百亿美元的巨头相比。

如果能担任这些巨头的总裁，指挥成千上万的员工，支配数百亿美元的资源，对奥维茨来说多少还算是挑战。

刚开始，奥维茨对这样的挑战兴趣并不高，但经不起巨头们的反复邀请，媒体无尽的猜测，尤其是两位合伙人的“捷足先登”。

1994年，当年与奥维茨一起创业的伯金斯宣布离开CAA，自己创办一家制片公司。因为他也是一个喜欢挑战的人，不想留在CAA，40多岁就开始在奥维茨的光环下 。

更大的刺激来自梅耶。

当年，正是一心想从威廉·莫里斯独立出来的梅耶拉拢奥维茨，并组织另外三位天才创办了CAA。1995年，梅耶决定离开CAA，如果这只是令奥维茨 ，那么梅耶即将担任的职务则很让奥维茨痛心：梅耶即将担任MCA电影、电视、主题公园及音乐部总裁兼首席运营官。而此时奥维茨本人正在跟环球影视的母公司MCA谈判，报界也在天天盛传他本人将担任MCA的总裁。

MCA挖走梅耶，当然不完全是MCA或者梅耶的主意，这里有好莱坞复杂的斗争，但这一招无疑相当于在整个好莱坞给奥维茨一记耳光。

让奥维茨脸上发烧的还不止这些，报纸天天盛传他本人即将离开CAA，CAA即将解散，年轻主管们准备集体跳槽等等，谣言四起。

奥维茨决定结束这一切，而此时，他多年的好友，时任迪士尼CEO兼董事会主席的艾思纳递来橄榄枝，请他担任迪士尼总裁，全权负责迪士尼的所有媒体与娱乐产业。

外界普遍以为，奥维茨不会接受，但1995年8月，奥维茨正式宣布，他将辞去CAA的一切职务，转让CAA的全部股份，然后出任迪士尼总裁。

整个好莱坞为之哗然。

奥维茨离开CAA后，五位创业元老只剩下比尔·哈勃一人，他在两个月后也离开了CAA。

年轻的土耳其人

很多人都以为年轻一代很可能借机自立山头，CAA从此分崩离析，但这些人 了，奥维茨早在多年前已经想到过这一天，就在制度上提前安排。

CAA非常平静而又神速地完成了新老交替，从奥维茨离开到新班子定员、新制度确立,全部当月完成。

1995年8月23日，CAA宣布了新班子成员，一共9位，都是公司原来的主管，包括李·盖伯乐(Lee Gabler)、凯文·霍维恩(Kevin Huvane)、布莱恩·洛德( Bryan Lourd)、瑞克·尼西塔(Rick Nicita)、杰克·瑞普克(Jack Rapke)等。

他们沿用五位创始人当年的合伙制度，由9人组成一个委员会，所有重大决策都通过委员会来讨论拍板，委员会内，大家人人平等。

同时，为对外联络业务方便，委员会任命理查德·洛维特(Richard Lovett)为公司总裁。李·盖伯乐(Lee Gabler)、瑞克·尼西塔(Rick Nicita)、杰克·瑞普克(Jack Rapke)三人为联合主席。与CAA第一代人一样，都只是个角色，大家仍是团队普通一员，名片上不印头衔，办公室不挂牌子。

与CAA老制度不同的是，新班子决定采用员工持股，除几位合伙人各持有相当比例的股权之外，其余股权由当时的CAA员工共同持有。

两个月后，新班子正式上任，新制度正式上马，CAA又回归成人人平等、一致对外、整体划一的团队。

新班子既年轻帅气，做起业务来又非常娴熟，而且极具杀伤力，不仅有CAA当年五位创始人的影子，更像传说中勇猛无敌的一支土耳其精英小分队，因此，很快就在好莱坞获得了一个特殊的称号：年轻的土耳其人。

隐形杀手

新班子名义上的领导人理查德·洛维特也是一位犹太人，但是与前任奥维茨不同，理查德·洛维特做事没那么强硬，看起来更随和一些。

在外界面前，新班子统一放低身段，因为在奥维茨时代后期，CAA由于四处兴风作浪，几乎已经成为好莱坞的“公敌”，在演艺经纪行业尤其如此。

但是在市场份额面前，新班子下手一点不软。为拿下更大的市场份额，他们在保持与发扬CAA团队作战及捆绑销售策略的同时，又在三个方面有所突破。

第一是延长资源链条。“年轻的土耳其人”接班后，他们在保持电影与电视演艺代理优势的同时，又大步进军音乐、文学、歌剧，以及 、体育等新市场，大大延长了CAA的资源链条。

由于1996年的CAA已经知名度极高，奥维茨又以自己的亲身实践为他们留下了丰富的战略战术，所以“年轻的土耳其人”在进军这些市场时，既有条件直接联系歌星、作家、乐队、歌舞剧团等，也可以像当年奥维茨一样，通过作曲家、音乐监制、律师等进行迂回接触、谈判，还可以直接进行并购或挖角。

经过10年 ，CAA成功打入并控制第三大阵地，即音乐市场，在全美顶尖音乐会等演出中，CAA的代理比例占到35%以上，是第二名市场份额的两倍多。在戏剧市场，也取得了不错的战绩。

同样值得称道的还有CAA的游戏市场。由于游戏本身的情节、画面等很多因素与电影接近，游戏业兴起后，CAA马上切入，并占据绝对优势，如今将近50%的“最佳游戏”都由CAA代理。

2006年，CAA又大举进入体育代理市场，而且所用的手段，源自奥维茨，又超出奥维茨，那就是并购。

奥维茨当年也想过并购，但他放弃了这条道路，因为不同演艺经纪公司之间的文化差异非常大，老虎与猫搬到一起仍是两种动物。但“年轻的土耳其人”看到了另外一点，即大部分演艺经纪公司都是明星跟着经纪人走，所以并购公司不如直接拉经纪人入伙，尤其是那些握有顶级艺人的经纪人。

这一招与并购相比更令同行叫苦，因为如本文开头所述，只有他们挖对手的份儿，对手几乎不可能从CAA挖人。10年来，CAA吃掉了多家演艺经纪公司的“核心资产”，仅合伙人就从9位发展到如今的17位。

2005年，仅名义总裁理查德·洛维特一人就从威廉·莫里斯、联合艺人、Endeavor、国际创意管理四大对手中挖走7位明星经纪人，直接带来了朱利娅·罗伯茨等多位巨星,以至于好莱坞当家媒体《首映式消息》惊呼：CAA真的要垄断好莱坞了。

《首映式消息》惊呼不无道理，但这可能还低估了CAA的目标，这恰是“年轻的土耳其人”超越奥维茨的第三个地方。

奥维茨当年牵线索尼与哥伦比亚电影的合并时，一度被称为好莱坞最有全球视野的人，但他并未进行实质性的国际化操作。“年轻的土耳其人”则不同，他们不仅在美国开出两家分公司，还把手直接伸向了中国，率先在北京设立了分支机构。

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多的人正在过着CAA设计和安排的生活，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喜欢不喜欢，这个趋势目前无法阻挡，因为CAA的重量级对手已经很少，而且正越来越少。

1995年，奥维茨出人意料地宣布接受艾思纳的邀请，担任迪士尼的总裁，全权负责迪士尼旗下包括ABC、电影公司等所有娱乐与传媒产业。

为了更投入地在迪士尼施展拳脚，奥维茨辞掉了CAA的一切职务，转让了全部股权。但迪士尼毕竟与CAA不同，那里不是他的天下，昔日在谈判中被奥维茨压倒的ABC各部门主管不愿意接受这个空降的“皇帝”，事必躬亲的狮子王艾思纳也很快不愿意与老虎为伍。

1997年1月，上任14个月后，奥维茨被“赶出”了迪士尼，作为补偿，艾思纳同意补给他1.2亿美元报酬，但董事会不同意，三方闹得不可开交，最后打了7年官司也没扯清。

奥维茨就这样从权力巅峰一下子变成了流浪汉。此时，如果他重返CAA，“年轻的土耳其人”肯定不会拒绝，但对奥维茨来说，这实在没面子，而且容易被人扣上只会干演艺经纪这顶帽子。

奥维茨在家休养了一年，但实在闲得难受。1998年，他再度出山，入股一家新成立的房地产开发基金，随后又买入加拿大一家娱乐公司12%的股权，成为执行委员会主席。

但这样的生活平淡无奇，52岁的奥维茨最终决定重操旧业，再开一家演艺经纪公司。当年，他与两位朋友合伙成立艺术家管理集团(Artists Management Group，简称AMG)。

AMG成立后，同为演艺经纪公司，与CAA的竞争在所难免，但奥维茨承诺虎毒不食子，不会挖CAA客户。CAA总裁洛维特等人也以为双方能和平共处。但不到一年，洛维特就发现奥维茨在跟CAA很多客户打电话。恐怕这只老虎太饿了。

“年轻的土耳其人”看到老虎说话不算数，马上翻脸，他们立即给CAA所有签约艺人下了一道特别通知：CAA，还是奥维茨，请马上选择一个。如果谁选择奥维茨，就永远别想再成为CAA客户。

这一招真灵，绝大部分明星选择留下，CAA经纪人更是坚如磐石。

这真是造物弄人，当年为防止CAA艺人与经纪人流失，奥维茨自己精心设计了背叛成本等一系列措施，自己培养了洛维特等一批精明能干的接班人，如今竟然由他本人来挑战这个铜墙铁壁。

其实奥维茨有一个很大计划，他本想在CAA模式的基础上更进一步，提供从电影明星到投资商都一站购齐的服务，但实施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拥有大量的优秀艺人与经纪人，最快捷的方式就是从CAA挖角。

奥维茨挖角 ，第一步走不通，他的宏大计划也就此流产。

2001年，奥维茨坚持几年之后，最终将AMG转手，本人也从此彻底退出演艺经纪行业。

美林传媒曾成功投资《七剑》，如今这家公司又有了一个身份：CAA中国电影领域独家会员。在接受采访时，美林传媒总裁周华没有告诉我们具体的会费金额，但坦言价格不菲，至少够拍一部小成本电影。

美林集团花钱买的绝不是一个身份，而是一条通往世界顶级导演、制片人、演员及发行商等一系列电影元素的通道。周华说：“在电影投资领域，我们入行不久，还在学习，要学好就得找个最好的师傅。CAA不仅是我们要找的师傅，还有我们要找的资源。”

2006年7月23日，周华以合作伙伴的身份，走进了位于好莱坞的CAA总部，亲身感受了CAA的企业文化。

周华一行的美国行程全部由CAA安排，谈及行程感受，周华不无佩服地说：“我们一下飞机，就有加长礼宾车在机场等候，宾至如归，但后来才知道，整个CAA没有一辆公车，没有一个专职司机，都是固定的外包伙伴，或者经纪人自己开车。”

他还发现，CAA各个部门都没有门牌，名片上没有头衔，会议室门口都贴着开会议程安排。“出于对于中国市场重视，接待我们时，CAA各部门领导都出席了会议，而且开了半个小时，在平常，据说他们极少开超过10分钟的会。”

周华印象最深刻的还是CAA的内部竞争与晋升机制。在CAA，员工的座位很有意思，小办公室里是最高领导，员工都在大开间，位置越靠外，级别越低。刚毕业的 都在邮件处理室，负责最简单和繁琐的工作，前两三年的收入可能还不够开销。但每提升一次，都向里挪动一次座位，收入和各方面待遇也跟着翻两三倍。

zhl2016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