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借命钱

“王海，你看那家门口上有张5块。”说完我马上跑到那家门口用脚踩着5块生怕被王海抢去。

“老陈你不要命啦，这借命钱你也敢捡。”王海急忙的吼着。

“借命钱？”听到王海这句话不自觉得打了个冷颤。把脚移开发现这5块的确有些异样。这5块绑着一条红绳，后面还有一张白纸。

发现异端的我抬头看着那家大门，发现大门居然没有关紧而露出了一条门缝，门缝里正好有一只眼睛在盯着我。可能发觉被我发现的缘故，门缝急忙的关上。

“走走走。”这时王海已经走到我身边，拽着我的手就把我拖走。我回头看了那家门口一眼，看到一个人影出来把那张5块拿进去了。

“王海和我说说那借命钱的事呗。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事说来话长，我现在有点饿了。”王海的表情已经写出要坑我一顿的字眼。

“前面就是美食街，我们撸串去，我请。”出于好奇心我也只能选择乖乖被宰。

随后我们挑选了一家规模较小的烧烤摊坐下。

“老板来30串五花肉串，5瓶百威。”王海坐下就毫不客气的点了起来。

“王海，要不我就先回去了。”我撇了王海一眼。

“抠门啦，刚刚我可是保了你的命啊。”

“那你倒是讲啊。”

“好好好，我说我说。”

事情还是要从王海小时候说起，王海是福建客家人。小时候家住客家人的传统圆形土楼，土楼里住着十几户人家。那土楼在王海爷爷年轻时就住那，土楼也差不多有百年的历史。而那几年土楼里的年轻人差不多也走光了，王海家是最晚出来的。土楼也就剩下了一些空巢老人。

而王海隔壁家就是住着一个空巢老人王奶奶。王奶奶就一个儿子，儿子在深圳做翻新机的买卖。王海印象最深的就是王奶奶儿子回来总会背着各种各样的按键机，王海第一次接触手机游戏就是王奶奶儿子教的。

那几年在深圳做手机的买卖的确好赚钱，王奶奶的儿子也瞄准了这个市场决定长远发展。回来的土楼的次数越来越少，到最后年也没有回来过。所以王奶奶也成了土楼的一位空巢老人。

那时候的邻居不像现在那样，大家同一个屋檐下住，土楼里的人都会互相照顾，过年过节也是十几户人家一起庆祝。王海说到这里不免有些感慨。

那年年尾，王奶奶接到电话知道自己的儿子今年又不回来了后心情很低落，最后病倒在床上。土楼里有几个比较年老的老人理事，知道王奶奶病倒后数了数也觉得差不多时候了，就在祠堂里讨论着王奶奶的后事。

“王奶奶不是还有一个外出的儿子吗？”

“她那儿子都好几年没有回来了。”

“别说了，怪寒心的，我刚刚从王奶奶家回来，王奶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嘴里还念叨她儿子的名字。”

“那现在王奶奶都这样了，是时候让她儿子回来一趟，以后就没有机会看见啦。”

“那去小卖部里打个电话他回来见他母亲一面。”

那几天王奶奶的儿子接到了大单，打电话和王奶奶说不回去了后就一直在赶货。接到电话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时日无多了，可自己偏偏答应了别人要把这批货赶好，很是为难。在电话里磨磨蹭蹭的，到最后说了句：“让我妈在坚持几天。”然后就挂了。

阎王要你三更死，岂敢留你到五更。生死都是注定的，哪有再坚持几天的道理。听到王奶奶儿子这样讲，那几个理事的老人直摇头。

“不然就算了，我们给办了。”

“王奶奶一辈子也住在土楼，看着我们长大的，我们也算是她的亲人了。”

“那怎么行，现在王奶奶一口一嘴的喊她的儿子名字，这样也不瞑目啊。”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的时候。其中最老的一位理事开口了。

“打电话让她儿子这几天回来。”

“那也要让王奶奶坚持个3天，看着状况能不能熬过两天都难。”

“那就给王奶奶几天的寿命。”

“怎么给？”大家看着那位年长的理事。

“借命。”

以前的人都忌讳这些东西，又何况是把自己的命借给别人。尽管可怜王奶奶，但是听到借命大家都安静了。理事看着大家都没有应岔，叹了口气，从祠堂抽屉里拿出了一张两块。

“这两块就是借命的钱，借7天。等等拿张纸写上生辰八字和钱一起绑上，放在王奶奶家门口。谁愿意借，就把这两块捡起来。”说完理事的老人也离开了祠堂。

那天下午王海放学回家，刚好路过王奶奶家门口。看到地上的两块钱，那时候两块钱对于王海来说已经是巨款。平时都是几毛几毛的零花钱。不知情的王海准备捡那两块钱时被他父亲发现了。

“你这孩子，嫌命长啊。”给我滚进来。

然后王海就被拉进家里被他爸教训了一顿。

“那钱没有捡吗？”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的打岔。

“放了一晚，最后被那个理事的老人捡了。”喝完一瓶啤酒王海说道。

借命钱被捡后王奶奶奇迹般的可以下地了，而王奶奶的儿子也赶完货回来土楼见王奶奶。可把王奶奶高兴坏了，还请王海一家人去她家吃饭。可是5天后王奶奶和那个理事的老人同一天去世了。

葬礼上王奶奶的儿子在灵位上哭得很惨，说自己不孝，为了钱自己的母亲都不管了。

随后几年王海家也离开了土楼，而王海也在没有回去了。

“所以说那些借命的也是有苦衷，平平安安的谁会去借命，大家都不易。”说完王海就醉趴下。

“好啦，这顿我请。”看着王海的演技，似笑非笑。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以后看见路上的钱，看清楚点再捡知道不。”王海站来擦擦嘴走了

整个烧烤摊也就剩下我一个客人。喝了口酒想了想，我也好几年没有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