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快乐一念间
1987
读高中的时候,我是校篮球队的前锋,一年到头渴望有机会去迈阿密参加全国锦标赛。终于让我等来了这一天,我们到达东道主的美丽住所,真的不是普通的房子——非常漂亮精美的庄园散落在起伏的山坡上。在参观的过程中,我们看到不远处有一泓清澈透明的湖泊,从岸边平台上还伸出一块跳水板。女主人看出我们兴奋高兴的心情,“想看看我们的宠物鱼吗?”她问。我们点点头,她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些奇怪的食物,吹起口哨,一条很大的食人鲳应声浮出水面,刀片般锋利的雪白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倒吸一口冷气:“一定没人敢使用这个跳水板。”
她笑道:“我儿子就经常使用,而且还很喜欢呢。”
“在有食人鲳的情况下?”
“你说谁?巴巴?”她回应道,“巴巴只要吃饱,从不打扰任何人。”
有人调侃:“我们当中有没有人有胆往湖里跳?”一片寂静,连针掉到地下都能听见。
想到要成为无往不胜的运动员,我不由自主地响应道:“我试试,看看食人鲳能否把我吃了!”
在众人疑虑的目光中,我看似自信地走到跳水板的边缘探视湖水,刹那间因为害怕而僵硬地站在那里。回过头,全体队友都叉着手站在那里,想看我敢不敢兑现自己的大话。已经没有退路了,绝不能让他们失望,我紧张的心好像要从嘴里蹦出来。我大喊一声,“走一个。”闭上眼睛、深呼吸,两脚乱蹬不得要领地一头栽了下去,也同样是刹那间,极度的恐惧变成了无比的快乐。整个下午,我们都互相争抢着从跳水板上跳进湖里,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生活中,我们也常常发现自己就站在这样的跳水板边缘,机会就在眼前,因为害怕而不敢行动。这时,不能后退时,我们可以向前迈开一步。有时候,我们自信、美好地侃侃而谈下一步,更多的时候则是心怀忐忑、惴惴不安。这样的双重性时刻伴随着我们,有时感觉能够战胜大山、敢于从悬崖上跳下去,有时又因为恐惧而善罢甘休,恨不得此时此地是彼时彼地。我们究竟是谁?无所畏惧的征服者,还是心惊胆战的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