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世纪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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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韦庄村突然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一位老妇人和一位青年人。
两人找到村主任后,说出了一个让全村人惊异的要求:他们要将带来的骨灰盒葬在韦家的祖坟山上。
老妇人对村主任说,他们是从台湾来的,青年人是她的儿子。他们带来的是韦志刚老人的骨灰。老人是一九四八年冬随败走的国民党部队去台湾的。老人在台湾没有子女。她是老人的邻居,老人生病期间是她照顾的,所以老人留下遗嘱,将他全部财产赠送给她,但必须将老人的骨灰送回他的故乡湖北A县韦庄村,亲手葬在韦家的祖坟山上,然后由韦庄村村民代表和村主任签名证实后,才能领到遗产。
村主任听了老妇人的话,愣了好久。不错,韦庄村的确有一个叫韦志刚的人,也的确当过兵。听说当年国民党部队来村里抽壮丁,只有13岁的韦志刚被人卖去顶替当了兵。解放那年,又突然回来了,一直生活在村子里,现在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并没有客死他乡,而且在村子里有儿有女。
来人见村主任说这话,便拿出韦志刚留下的信件。上面非常清楚地写着父母的名字,还有当时的邻居、村庄的位置和卖出去时家里的情况,以及附近村庄、道路等地名,这些情况完全吻合,让人找不出任何理由怀疑他不是韦志刚。
可韦庄村只有一个韦志刚,哪个是真的呢?
村主任没办法理这个无头案,便找来韦志刚的儿子韦高阳。
韦高阳听了来人介绍,又看了老人留下的信件,也分不清真假。再说,一个死了的人没道理假冒韦志刚,硬要将自己的骨灰送到这里来埋葬。
那如何处理这件事呢?突然,韦高阳想起父亲在世时常说,他有一个战友叫高成武,救过他几次命,他们结拜为生死兄弟。后来,在一次渡江战役中,他的战友为了掩护他不幸中枪落水,连尸体都没有找到,父亲便把他的遗物烧了,用子弹壳装了一点灰,就当是战友的魂魄收进了子弹壳里,一直带在身上。父亲说他能平安回来,就是因为他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打不死的。还说他的身体不全属于韦志刚,还有高成武的一半。所以父亲活着时就给自己做了墓碑,上面没有刻母亲的名字,而是并排刻着他战友的名字:高成武。
难道这个人是高成武,当时他并没有死,被人救起来了,与父亲失去了联系?韦高阳心里想着,便问来人,韦志刚和你们谈起过一个叫高成武的人吗?
没有。来人答得很肯定。
你父亲那个子弹壳还在不?那里面可能有文章。村主任听了韦高阳的话后,问。
父亲活着时就交代过,一定要把那个子弹壳放进他的骨灰里。韦高阳回答。
哎,要想解开这个谜,只有找出那个子弹壳了。村主任说。
韦高阳也确实想不出好办法,便把那个子弹壳取了出来。子弹壳是用一张纸绞成团后封住口的,展开那团纸,上面写有一句话:韦志刚大哥,答应你孝敬父母的事我决不食言。